第九章破茧伊始
清浊殿内的决议，以惊人的速度化为了冰冷的现实。
孟凡成甚至来不及多回味片刻那决定命运的瞬间，便被那位英姿飒爽的燕统领——燕青，带离了大殿。
没有返回柳医师那相对“舒适”的石室，而是直接被带向了浊气谷更深处，一片依附着陡峭谷壁开凿出的、杀气森然的区域。
这里的空气灼热而干燥，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汗味、金属摩擦味以及一种淡淡的、类似于硝石的能量气息。巨大的熔炉日夜不熄地燃烧，发出沉闷的轰鸣，铁匠们赤着上身，肌肉虬结，在弥漫的火星与浊气中奋力捶打着各种兵刃铠甲，叮当作响，不绝于耳。
随处可见巨大的兽骨、破损的兵刃堆砌成的矮墙，以及地面上那些无法彻底洗刷掉的、深褐色的血污痕迹。一队队身着制式黑色皮甲、眼神锐利、浑身煞气的修士匆匆而过，步伐整齐划一，对燕青行礼时，目光会短暂地扫过她身后穿着麻布衣、显得格格不入的孟凡成，带着审视、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里是浊气谷的武力核心——巡狩卫的营区。
燕青将孟凡成带到一处相对偏僻的石屋前，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空间不大，只有一张硬板石床，一套粗糙的木桌椅，墙角放着一个装清水的陶罐和一个便桶，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冰冷得像一间牢房。
“以后，你就住这里。”燕青的声音清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指了指石屋，“每日卯时初刻，营区演武场集合操练，不得延误。违者，鞭刑二十。”
她的话语，孟凡成依旧大半听不懂，但她那严厉的眼神、指向日晷（一种粗糙的石刻日晷）的手势、以及做出的抽打动作，清晰地传递了“准时”和“惩罚”的信息。
接着，燕青又从腰间取出两本薄薄的、用某种兽皮缝制的册子，和一套叠得整齐的黑色粗布衣物，放在木桌上。
她先指向那套衣物，又指了指孟凡成身上的麻布衣，做了个更换的手势。
然后，她拿起其中一本册子，封面上是几个复杂的、蕴含着某种韵律的图形文字。她翻开第一页，上面
画着一个盘膝而坐的人形体内有着简单的线条走向旁边标注着更多的细小文字。她指了指那图案又指了指孟凡成然后双手虚抱于腹前做出呼吸吐纳的动作。
“《基础引气诀》。”她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的音调然后指向另一本册子那上面画的则是一些持械战斗的基本姿势“《百锻拳经》。”
最后她目光锐利地看着孟凡成一字一句尽量放缓语速：“学、说、认、字。必须快。”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耳朵和眼睛然后重重地点了点那两本册子。
这一次孟凡成完全明白了。
衣服是制服。两本书是修炼和战斗的基础教材。而最重要的任务——以最快速度学会这个世界的语言和文字！
生存的压力以最直接的方式拍在他的脸上。在这里听不懂命令看不懂文字无法沟通可能真的会死甚至害死队友。
燕青交代完毕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便走留下孟凡成一人面对这冰冷的石屋和更加冰冷的现实。
孟凡成深吸了一口充满铁锈与血腥味的空气没有浪费时间自怨自艾。孟凡成迅速换上了那套黑色劲装。衣服粗糙但异常坚韧活动起来倒也方便。
然后孟凡成坐到了木桌前翻开了那本《基础引气诀》。
入眼全是天书。
那些复杂的图形文字孟凡成一个也不认识。图谱上的线条走向孟凡成也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含义。
巨大的困难摆在面前。但孟凡成最不缺的就是在绝境中学习的狠劲。当年孟凡成能从一无所有打拼出商业帝国靠的就是这股不服输的钻研精神。
孟凡成死死盯着第一个字符用手指反复临摹它的形状试图强行记忆。
就在这时孟凡成意识海中那株一直安静“消化”剩余能量的九彩小草似乎感应到了孟凡成极度专注、试图理解某种“规则”的强烈意念。
它再次轻轻摇曳了一下。
一丝微不可察的清凉意
奇迹发生
了。
那原本如同鬼画符般的第一个字符在孟凡成的眼中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陌生。其笔画结构的韵律、其中似乎蕴含的微弱“意蕴”竟然变得隐约可以捕捉和理解了一点点！就像是一个超高效率的“辅助学习芯片”被激活开始帮孟凡成解析最基础的语言单元！
虽然远达不到瞬间掌握的程度但这种从“完全天书”到“似乎有点头绪”的转变无疑是雪中送炭！
孟凡成心中狂喜更加专注地投入到与这些陌生文字的“搏斗”之中。孟凡成反复临摹结合图谱上的图案猜测那些线条（经脉）和点位（穴窍）的含义并尝试模仿那呼吸吐纳的节奏。
日子就在这种枯燥、艰苦却又充满紧迫感的学习中一天天过去。
每日卯时天还未亮透刺耳的金属敲击声便会准时响起那是集合的号令。孟凡成会立刻冲出石屋跟随其他预备队员一起在弥漫的浊气与晨雾中进行残酷的体能训练：负巨石奔跑、对抗傀儡、在特制的浊气浓郁区域练习抗击打……
操练孟凡成的是一位脸上带疤、表情凶恶的队正姓屠。屠队正显然早就得到吩咐对这个“关系户”毫无好感要求极其严苛动辄呵斥打骂。孟凡成听不懂复杂的辱骂但“废物”、“蠢货”之类的简单词汇和鞭子的破空声孟凡成很快就理解了含义。
孟凡成咬着牙默默承受。体能训练中孟凡成逐渐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恢复力更是变态往往别人累瘫在地时孟凡成还能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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