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愈发浓稠,仿佛有生命的黏液,包裹着孟凡成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他拖着近乎虚脱的身体,沿着蜿蜒向下、刻满不详符号的甬道艰难前行。指尖的荒毒微光只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距离,更远处是无尽的、吞噬一切的幽暗。
手中那块灰色石板沉寂着,但它所带来的震撼与未解的谜团,却如同跗骨之蛆,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
源眼之钥、囚笼、碑灵、他们…
这些词语编织成一张巨大而危险的网,而他,正不由自主地走向网的中心。
甬道似乎没有尽头,只有越来越浓郁的古老死寂气息,以及空气中几乎凝成实质的、精纯却充满恶意的蚀道秽息。若非无相秽体已初步成型,能自发运转,缓慢抵消并汲取这部分力量,他恐怕早已被这可怕的环境压垮甚至同化。
终于,在转过一个巨大的弯道后,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微光消失了,他踏入了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广阔空间。
这里没有光源,却并非一片漆黑。一种朦胧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暗红色微光弥漫在整个空间,照亮了令人震撼到失语的景象——
这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穹窿。穹顶之高,目光难以企及,只能看到无数垂落下来的、粗壮如巨龙肋骨般的暗色晶体簇,散发着微弱的能量波动。
而在穹窿的中心,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通天彻地的巨大石碑!
石碑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呈现出一种古老的、布满斑驳痕迹的青黑色,仿佛历经了亿万年的岁月洗礼。它静静矗立在那里,却散发出一种**万古、定鼎八方的恢弘气势!仅仅是望上一眼,就让人灵魂战栗,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石碑表面,刻满了比甬道中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巨型符号和图案,这些刻痕深不见底,即便经历了无尽岁月,依旧流淌着一种微弱却不容忽视的法则之力。
然而,这座本该神圣威严的巨碑,此刻却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状态。
数条粗大得如同山岭脉络般的、完全由最精纯蚀道秽息凝聚而成的暗绿色锁链,从穹窿四周的黑暗岩壁中延伸而出
,死死地缠绕在巨碑之上!这些秽息锁链如同活物,缓缓蠕动,不断侵蚀、污染着碑体,与碑身自身散发的清正法则之力激烈对抗,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的“滋滋”湮灭声。
巨碑的下半部分,已然有大片区域被染成了不祥的暗绿色,碑文黯淡。而在巨碑正下方的大地上,是一个巨大无比的、不断翻滚着粘稠绿泡的污秽潭水,那便是所有蚀道秽息锁链的源头!
这里,就是蚀道秽息渗漏的源头?或者说…囚笼的缺口?
孟凡成心中骇然,那幅自石板中看到的、青铜古碑**裂口的画面再次浮现,与眼前的景象缓缓重叠。只是眼前的巨碑,似乎更加古老,状态也更令人担忧。
他手中的灰色石板,在此刻突然毫无征兆地轻微震颤起来,表面那个眼睛符号再次亮起微弱的幽光,不再是之前的狂暴,而是像游子归家般,传递出一种哀伤与急切交织的情绪。
同时,他识海中的“真灵之种”也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清辉流转,似乎在与前方的巨碑遥相呼应。
就在这时——
一个无比疲惫、沙哑、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却又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意念,如同沉寂万古的琴弦被拨动,缓缓地、直接地响彻在孟凡成的意识最深处:
“…终…于…等…到…”
这意念并非通过声音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带着万古的沧桑与沉重的压力。
孟凡成浑身一凛,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定那座被秽息锁链缠绕的巨碑!
是它在“说话”!
碑灵!
那骸骨主人执念中提到的“碑灵”!它竟然真的存在,而且并未完全沉睡!
“…持…钥…者…”意念断断续续,仿佛每一次传递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时间…不多…‘他们’…的注视…从未…远离…”
孟凡成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尝试集中意念,向巨碑传递自己的疑问:“你是谁?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源眼在哪里?‘他们’又是谁?”
短暂的沉默,只有秽息侵蚀碑体的滋滋声格外刺耳。
那
疲惫的意念再次响起,带着无尽的悲凉:
“…吾乃…‘镇渊’之灵…此乃…囚禁‘蚀’之残骸…的…牢笼…一角…
“…源眼…即…牢笼…核心…亦是…裂隙…最薄弱处…被…‘蚀’之力…污染…封锁…
“…吾…身镇于此…万载…磨损…已近…极限…‘蚀’之意志…时刻…企图…彻底…污染…源眼…彻底…打开…囚笼…
“…至于…‘他们’…碑灵的意念在这里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似乎光是提及,就引动了某种极大的恐怖和禁忌,“…是…囚徒…亦是…狱卒…是…‘蚀’之意志…的…延伸…与…奴仆…
“…吾…无法…准确…感知…其形…其态…只知…其…名…‘无面者’…或…‘篡火之人’…
“…祂们…徘徊于…现实与…虚无的…夹缝…窥伺着…一切…试图…修复…或…靠近…此地的…存在…
信息量庞大得让孟凡成几乎难以消化!
镇渊碑!囚禁名为“蚀的存在的牢笼!源眼是牢笼核心也是漏洞!无面者?篡火之人?狱卒兼囚徒?
这一切的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天的秘密!浊气谷的灾难,仅仅是这个恐怖囚笼泄漏出的一丝微不足道的气息所造成的?
“我该怎么做?孟凡成压下震撼,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碑灵等待他,绝不仅仅是为了告诉他这些。
“…钥…碑灵的意念聚焦在他手中的石板上,“…以…汝体内…‘初火’之种…点燃…‘源钥’…触及…源眼…或可…暂时…加固…封印…延缓…‘蚀’之…苏醒…
“…亦或…碑灵的意念变得有些复杂,“…彻底…打开…囚笼…
孟凡成心中巨震!这块石板,竟然是能决定封印与否的双刃剑?
而碑灵,称他体内的“真灵之种为…“初火之种?
似乎感知到他的疑虑,碑灵疲惫地解释道:“…‘初火’…乃…诞生之基…秩序之源…唯其…力…可…克制…‘蚀’之…归墟…
“…然…汝之种…稚嫩…微弱…如风中…残烛…
“…抉择…在于
…汝…
“…切记…‘他们’…已…察觉…汝之…到来…
就在碑灵意念落下的瞬间——
轰!!!
整个地下穹窿猛地剧烈震动起来!
上方穹顶,无数暗色晶体簇疯狂颤抖、断裂、坠落!
下方那巨大的污秽潭水如同沸腾,剧烈翻滚,猛地伸出数十条比之前更加粗壮、更加凝实的秽息触手,如同狂舞的魔蛇,遮天蔽日地朝着孟凡成——或者说,朝着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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