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寻了一处被藤蔓遮掩的狭窄山洞,洞口仅容一人弯腰通过,内部却别有洞天,约有丈许方圆,干燥通风,算是一处难得的临时栖身之所。
林战迅速在洞口布下几道简易的警戒禁制,虽无法阻挡强敌,但至少能起到预警作用。做完这一切,他才松了口气,背靠石壁滑坐在地,脸色因失血和灵力透支而显得苍白。
林远的情况更糟,大腿的贯穿伤虽经处理,但失血过多,加上连日奔逃苦战,已是气若游丝,昏迷不醒。
孟凡成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强行穿梭空间、接连动用“虚空针”和“星轨”之术,尤其是最后引动“太虚”传承力量压制左臂异变,几乎将他的神识与心力消耗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左臂那被混沌色封印覆盖的区域,依旧传来隐隐的刺痛与麻痒,如同蛰伏的毒蛇,提醒着他体内的隐患远未消除。
他盘膝坐下,没有立刻疗伤,而是先将得自流云观遗址的、更为精深的《太虚引》法门在心头细细流淌。
与《基础炼神诀》相比,《太虚引》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凝神壮大神识,更侧重于“引”。引虚空之力,纳太虚之意,淬炼己身,演化神通。其核心,在于对“虚空”本质的理解与契合。
“大道至简,衍化万千。虚空为本,太虚为引……”
默诵着传承总纲,孟凡成渐渐沉入一种玄妙的意境。他不再刻意去“观想”识海中的道痕,而是尝试让自己彻底“融入”那片混沌、寂寥的意蕴之中,仿佛自身也化作了“虚空”的一部分。
渐渐地,他周身的气息变得若有若无,仿佛与周围的山石、空气融为了一体。山洞内稀薄的灵气,以及那无处不在、却难以捕捉的“虚空”能量微粒,开始自发地、缓慢地向着他汇聚而来,透过周身毛孔,渗入体内。
这一次,能量入体的过程远比之前温和、顺畅。那丝丝缕缕的“虚空”能量,不再狂暴难驯,而是如同溪流归海,自然而然地汇入他干涸的经脉与识海,滋养着一切。
他破损的经脉在这精纯能量的浸润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拓宽,甚至变得更加“空韧”,隐隐泛着一层极淡的混沌光泽。枯竭的识海也如同久旱
逢甘霖,那黯淡的灰雾星云重新凝聚、旋转,中央的“虚空道痕”光芒稳定,旋转间,仿佛在吞吐着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
更让他惊喜的是,左臂那被封印的混沌纹路,在这纯粹的“太虚”意蕴笼罩下,竟也暂时平息了下来,那刺痛与麻痒感大为减轻。虽然封印依旧,隐患未除,但至少不再时刻威胁着他的心神。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与感悟中悄然流逝。
数个时辰后,孟凡成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深邃如古井,虽然脸色依旧带着失血的苍白,但精神却已恢复了大半,气息沉凝,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内视己身,经脉的损伤已好了七七八八,神识强度更是因祸得福,在《太虚引》和此地特殊环境的滋养下,不仅完全恢复,甚至隐隐触碰到了炼气六层的门槛!更重要的是,他对“虚空”之力的理解与掌控,有了质的飞跃。
如今再施展“星轨”之术,绝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吃力,威力与精妙程度也必然更上一层楼。甚至,他有种模糊的感觉,若能彻底悟透《太虚引》的奥义,或许能尝试更复杂的空间应用,比如……短距离的“瞬移”?
他看向依旧在昏迷中、气息微弱的林远,走上前,将手掌轻轻按在其伤口附近。运转《太虚引》,一缕极其温和、蕴含着生机的混沌色气流,缓缓渡入林远体内。
这并非治疗法术,而是孟凡成尝试以自身对“虚空”的理解,引导能量,激发林远自身的生命力。只见林远腿上的伤口,在那混沌气流的浸润下,流血渐渐止住,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了许多。
一旁的林战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疗伤方式,没有灵力波动,没有药石之力,却效果显著!
“孟客卿,你这……”林战忍不住开口,眼中充满了惊叹。
“略有感悟罢了。”孟凡成收回手,语气平静。他看向林战,“战少爷,你的伤势如何?”
林战活动了一下包扎好的左臂,苦笑道:“骨头接上了,但短时间内无法动用左手。灵力也消耗甚巨,需要时间恢复。”
孟凡成点了点头,取出得自流云观遗址、品质更
高的疗伤丹药分给林战:“此地灵气特殊,于疗伤有益。我们需尽快恢复实力。
林战接过丹药,没有多问,立刻服下调息。
孟凡成则再次闭上双眼,不过这次并非疗伤,而是开始系统地梳理、消化那来自“太虚传承的庞大信息碎片。
他首先将重点放在了对“星轨之术的深化理解上。
之前的“星轨·御和“星轨·破,更多是凭借本能和粗浅感悟强行施展,如同孩童挥舞重锤,威力虽大,却难以控制,反噬自身。而如今,结合《太虚引》的奥义,以及残碑和传承中关于空间轨迹的阐述,他开始真正理解那些星辰轨迹背后蕴含的“道理。
“轨迹……并非固定的路径,而是能量与空间相互作用下,最‘自然’的流动趋向……防御,并非硬抗,而是引导、偏转,如同水流绕过礁石……攻击,亦非蛮力,而是寻找结构最薄弱之处,以点破面,如同针刺气球……
一个个明悟在他心中升起。他伸出手指,在虚空中缓缓划动,指尖带起淡淡的混沌色光痕,勾勒出简单却玄妙的轨迹。周围的空气随之微微荡漾,光线发生细微的扭曲。
他在模拟,在练习,将理论转化为真正属于自身的掌控力。
同时,他也分出一部分心神,探究左臂的隐患。
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混沌色的封印之下。那蔓延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蛰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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