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布袋入手沉甸甸的,三枚灰晶的棱角隔着粗劣的布料硌着掌心,带来一种冰冷而坚硬的真实感。孟凡成死死攥着它,仿佛攥着一条刚从毒蛇口中夺下的、沾满涎液的藤蔓。孟凡成扶着冰冷的窝棚柱子,强忍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和翻腾的恶心感,缓缓站直了身体。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左臂崩裂的伤口,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融入脚下早已污秽不堪的泥泞。
巷子里死寂得可怕。彪哥那垂死的呻吟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黄毛尸体周围血水扩散的微弱“咕嘟”声。两侧低矮破败的窝棚里,那些窥探的目光变得更加灼热而复杂——恐惧、敬畏、难以置信,还有如同老鼠见血般蠢蠢欲动的贪婪。新的“主人”孟凡成浑身浴血,虚弱不堪,像一盏随时会熄灭的油灯。这权力更迭的缝隙,是机会,也是深渊。
孟凡成没有看那些目光。孟凡成冰冷麻木的视线,首先落在了黄毛尸体胸口那根锈迹斑斑的铁钎上。面具人临走前的话如同冰锥刺在脑海:“留着…清理垃圾。”
孟凡成深吸一口混杂着血腥、腐臭和死亡气息的污浊空气,识海中,“芽”的清辉在经历了剧烈的恐惧和吸收了大量血气怨念后,变得异常凝实,传递来一种冰冷而饥渴的催促感。孟凡成需要力量,需要稳住这摇摇欲坠的局面!
孟凡成踉跄着,一步一个血印,走到黄毛的尸体旁。俯身,右手握住那冰冷、滑腻、沾满了粘稠鲜血的铁钎柄。孟凡成运转体内真元,用力一拔!
“噗嗤——”铁钎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脱离尸体,带出一股暗红的血沫。孟凡成握着这根染血的凶器,如同握着一柄刚刚饮血的权杖。孟凡成猛地抬头,布满血丝、冰冷如刀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巷子两侧那些窥视的破洞!
“看够了吗?”孟凡成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带着一种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淬炼过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砸在死寂的空气里。
“从今天起,鼠巷,归我孟凡成管。”铁钎的尖端,滴落着粘稠的血珠,在污浊的地面砸开小小的暗红花纹。
“疤鼠的规矩,照旧。”孟凡成顿了顿,冰冷的视线如同毒蛇般扫过每一个可能隐藏着视线的角落,
“但谁要是觉得…我孟凡成好说话,或者想试试这‘钉子’还利不利…”孟凡成微微抬起手中的铁钎,锈迹和血污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不祥的微光,“地上的这两位,就是榜样!”
没有慷慨激昂的宣告,只有赤裸裸的血腥威慑!巷子里落针可闻,连远处压抑的咳嗽声都仿佛在这一刻屏息。那些窥探的目光,瞬间收敛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恐惧和忌惮。新来的这位孟凡成,不是靠着面具人的一句话坐上的位置,孟凡成是用彪哥和黄毛的血,硬生生浇灌出来的!这份狠戾,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
孟凡成不再理会那些目光。孟凡成拖着沉重的脚步,握着滴血的铁钎,一步步挪回自己那散发着死气的“福窝”。破门板在彪哥之前的撞击下已经歪斜变形,孟凡成运转真元将其合拢,用一根捡来的粗木棍勉强顶住。棚内,那股前任主人留下的浓烈死意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几乎令人窒息。
孟凡成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剧烈地喘息。强行催发力量的反噬如同无数钢针在体内乱窜,左臂的伤口更是火烧火燎般剧痛。孟凡成颤抖着从怀里掏出那个被破布层层包裹的晶簇,又看了看手中染血的铁钎。
“清理垃圾…”面具人的话在耳边回响。孟凡成强打精神,拿起铁钎,用尖端小心地刮蹭晶簇表面那层坚硬粘稠的黑绿色污垢。这一次,动作不再是为了探究,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清除污秽的指令。
“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声音在死寂的棚内响起。随着污垢一点点被刮落,那点暗沉的晶芒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丝,散发出的冰冷死寂气息也更加精纯。识海中的“芽”传递来强烈的渴望和愉悦感。
孟凡成将刮掉部分污垢的晶簇再次贴身放好。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活物,丝丝缕缕精纯的污秽死寂能量缓缓渗出,融入孟凡成残破的身体。孟凡成闭上眼睛,盘膝而坐,运转**,全力引导着这股能量,配合“芽”的清辉,冲刷着左臂狰狞的伤口和体内狂暴的反噬之力。荒毒内甲贪婪地吸收着这新生的能量,表面的血痂纹路幽光流转,变得更加致密,传递来的冰凉滑腻感也更加清晰。
时间在剧痛与修复的拉锯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刻意放
轻、带着试探的脚步声,停在门外。
“孟…孟爷?一个小心翼翼、带着颤抖的声音响起,是之前杂工坊广场上见过的那个缺了颗门牙的中年汉子,“疤…疤鼠爷那边…派人来问…问‘烂肠沟’那边的‘份子’…还…还收不收?还有…彪哥和黄毛哥的…后事…
孟凡成猛地睁开眼。眼底深处,“芽
门外,缺牙汉子佝偻着腰,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恐惧混杂的表情,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孟凡成。他身后不远处,还畏畏缩缩地站着两三个面黄肌瘦的杂工,眼神麻木又带着一丝对新“规矩的茫然。
“份子?孟凡成的声音依旧嘶哑,但那份冰冷的压迫感却让缺牙汉子浑身一哆嗦,“照旧收。该交多少,一个子儿不能少。孟凡成手中的铁钎随意地杵在泥地里,尖端残留的血迹触目惊心。“至于他们俩…孟凡成瞥了一眼巷子深处彪哥和黄毛尸体大致的方向,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扔尸坑。
缺牙汉子倒吸一口冷气,连忙点头哈腰:“是…是!孟爷!小的明白!小的这就去传话!他如蒙大赦,带着那几个人连滚带爬地退走了。
孟凡成看着他们消失在巷角,眼神冰冷。孟凡成知道,这只是开始。疤鼠绝不会甘心。孟凡成现在需要做的,是尽快熟悉这鼠巷的“生意脉络,抓住钱粮,才能在这污秽的泥潭里真正站稳。
——
与此同时,鼠巷深处,一间比普通窝棚稍大、用黑石和锈铁板勉强加固的“屋子里。
空气弥漫着劣质烟草的呛人烟雾和浓烈的酒气。疤鼠——一个身材矮壮、脸上横亘着一条狰狞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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