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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二十三章

小说:

契约夫君超爱脸红

作者:

短鳍鱼喃喃

分类:

古典言情

月色如练,静静流淌在寂静的庭院。

少年独自靠坐在廊下的阴影里,半边脸庞被清冷的月光照亮,另一半则隐在深邃的暗处。

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交错,映得那双深邃眼眸里的情绪浮浮沉沉,如同月下暗涌的潮汐。

为何……

谢杳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抬起,指腹轻轻抚上自己的唇瓣。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温热的温度,如同方才在烛火摇曳的房间里,少女呼吸拂过时留下的印记。

为何总想靠近她?甚至是想......亲她?

崔羡好的笑靥猝不及防地撞入脑海。

那双琥珀色的杏眼清澈见底,盛着狡黠,担忧,委屈以及一直存在于眼底的......的坚韧。

那日少女清脆如玉的嗓音还在耳畔响起。

“知道是杯水车薪,难道我们就不救了?就放任他们死在我眼前?我做不到。”

她的声音,清泠如碎玉,带着独特于闺阁女子的坚定,搅得他心湖再难平静。

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

鼓噪着,奔腾着,带着一种熟悉的,灼人的温度。

就如同那日在病榻纱幔之后,她垂髻上拂过的丝带,抚上他的脸颊,那股瞬间席卷全身的滚烫。

谢杳蓦然僵住。

原来……原来那日,他并非风寒侵体。

原来这莫名的心悸,难以言喻的渴望……和他听见少女将自己置于“可能”危险的境地时,自己内心无边无际的惶恐。

一切的源头,竟在此处。

他是……喜欢上崔羡好了吗?

“喜欢......”

谢杳唇齿间咀嚼着这两个陌生的字。

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他心间激起巨大的涟漪,随即又被更深的寒意吞没。

像他这般的人,何谈喜欢?

苦涩的笑意无声地爬上嘴角,却丝毫未达眼底,反而衬得那眸色愈发幽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

他早该死在那个血染的雨夜,但他不能死,他身上还背负着整个王府上千的冤魂。

唇间的温度已然褪去,深深叹了口气,谢杳起身离去。

天光渐显,日光无声地洒落,将他孤寂的身影拉得更长。

那尚未厘清的情愫,刚刚破土,便被他自己亲手覆上了一层冰冷的霜雪。

沈知年,一个他们未曾怀疑过的人,李茂,他们率先怀疑的人,二者却有着不可见人的联系。

少年的俊面已然恢复了办事时的正然模样,他脸色淡淡,指腹摩挲着那板铜板。

“充槐。”

“属下在。”

听到谢杳淡声召唤,充槐从暗处探出,俯身领命。

“你从暗卫中挑五成跟着夫人,务必保护好她,若有意外,马上向我汇报。”

说罢,他回头望向少女所在的房间方向,眼神晦暗。

回想起将李茂与沈知年联系在一起的中间人,钱有福,谢杳内心暗想。

钱有福一定知道什么。

他必须亲自去探探此人的底细,刻不容缓。

等到了钱有福私有的住所,他没有立马打搅,只是避着周遭的视线,和充槐一起躲在暗处观察着。

“殿下,据情报所查,钱有福无妻无子,但在府外还有一座私宅,就是这个。”

充槐指着眼前的府邸说。

“说来奇怪,这府邸他不常来,且地价极贵,不像是一位小小账房先生能够攒够的钱财。”

这地方,无疑藏着什么秘密。

谢杳墨色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那府邸的动静。

府门紧闭,里面毫无动静,看起来没有一丝人住的气息。

嘎吱。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推开,一位带着头纱的姑娘从里面走出,她面色慌张,关门时还左顾右盼。

示意充槐留在此次继续观察,谢杳点脚,跟了上去。

那姑娘没有丝毫折转,她步伐笔直,走到周边一个不起眼的客栈里,进了雅间。

见那姑娘将门紧闭,谢杳走出客栈,看见那雅间有一个小窗口,较为隐蔽。

少年抬头,随即点脚轻功,轻而易举地靠在了高楼的窗口盘,他小心像窗口里面望去。

只见里面不仅有那位姑娘,还有钱有福。

那姑娘取下纱帽,露出一张还较为稚嫩的脸蛋,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眼睛圆圆的,带着稚气。

此时在钱有福温和慈祥的目光下,带着欢快地吃着那桌上的饭菜。

他们这是......什么关系?

谢杳眼底的怀疑甚重,他将身子贴着墙面更近,竖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囡囡,这几日外面危险,你就少出门,在家里多待着。”

钱有福粗糙的嗓音在雅间里响起。

“爹爹,你什么时候能和我一起住?”

那姑娘听到不能出门,脸色微沉,她垂头应下,想到自己与父亲的约定,她语气带着委屈。

“囡囡再等等,很快就可以了。”

钱有福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姑娘的头。

“很快是什么时候?爹爹每次都说很快,很快,每次都骗人!爹爹是大骗子!”

那姑娘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委屈的尖锐。

她插着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囡囡别气,爹爹这次不会再骗你了,”钱有福脸上挤着笑,嘴里轻哄着,“今日危险过去,过几日爹爹就搬去与你同住怎么样?”

今日危险过去?

谢杳在心底默念了几遍钱有福的话,有些怪异。

对于这些人来说,“危险”应是被京城来的人发现贪污。

危险今日过去,那便说明,他们这是要掩盖什么?

账房?还是堤坝?

正想着,远方传来细微的布谷叫声。

是充槐给的信号,见雅间里二人在互诉父女情谊,谢杳不再多待,他点脚往声音方向。

“殿下。”

见谢杳回来,充槐立马上前,语气焦急。

“夫人今日带着问柳出门去那堤坝旧处被歹人掳走,我们派去的人被甩开了。”

“什么?!”

谢杳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昨日无边无际心中燃起的恐慌,此时却如同实在般针刺在他身上,无法呼吸。

“失踪到现在多久了?对方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一连串的问题冰冷地砸出,他声音紧绷。

“约莫半个时辰前!就在下游那片废弃的料场附近!”

充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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