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车载着谢无痕驶向宫门口时,未央殿里的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内侍赵富则躬身守在旁边伺候。
守了不过两刻钟,他便感觉腹部一阵绞痛,痛得他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皇帝抬眸间瞧出他的异样,随口问:“你这是怎么了?”
赵富捂着腹部尴尬回:“许是奴吃了什么不干净的膳食,这会儿……正闹肚子……”
皇帝没好气地叹了口气:“你啊,一把年纪了还贪这口吃。”
随即吩咐:“先下去吧,换个人来伺候。”
赵富如获大赦,躬身退了出去,退至门口时吩咐守在外头的王兴儿:“我得去趟恭房,你进殿伺候皇上吧。”
王兴儿乃赵富的徒儿,平日里被赵富手把手地调教,关键时刻也能推上去顶一顶。
王兴儿关切问:“师傅可是身子不适?”
赵富不耐烦蹙眉:“我无大碍,你记得步子轻点、声量小点,别惹恼了皇上。”说完转身走下殿前的台阶。
王兴儿应了声“是”,抬眸看了眼他匆匆的背影,嘴角浮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赵富急匆匆去了恭房,出完恭刚走出房门,便猛地被敲了一闷棍。
他都没来得及看清袭击他的人是谁,便身子一歪倒了下去,无知无觉了。
一黑衣人从后头走出来,四下里张望了几眼,确定无一人看到自己后,弯腰扛走了昏迷的赵富。
此时未央殿里。
王兴儿小心翼翼端走了皇帝桌案上的冷茶,换上了一盏温茶,又在殿中的炭炉里加了几块银丝炭。
皇帝觑他一眼:“倒是个有心眼子的。”
王兴儿躬身回:“是师傅平时日教导奴,要事事为皇上着想。”
皇帝轻笑,摇了摇头:“赵富这个老东西啊。”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下去,随即端盏饮茶,饮完茶继续批阅奏折。
王兴儿躬身守在案旁,不再多言。
他盯着殿外的天光投在地砖上的光影,耐着性子一息一息地等待,等得手心里都冒出了细汗……
谢无痕的马车已停在了宫门口。
他朝守门侍卫递出腰牌,顺利进入了皇宫。
从宫门口到未央殿须穿过午门、金水桥,再穿过太和殿,足足需要走几盏茶的功夫。
宫道上白雪皑皑,有好些宫奴正在拿着铁锹铲雪。
一阵寒风袭来,雪粒子铺天盖地,引得宫奴们皆掩面背过身去。
谢无痕却无遮无拦,冒着雪粒子阔步而行,步步朝未央殿逼近。
王兴儿仍在垂首等待,等得他的气息都开始发紧了。
他不敢抬眸观望,只能用耳朵听,
他听到瓷盏的轻响,知道皇帝又在饮茶。
他听到皇帝叹息了一声,似放下了毫笔。
他最后听到皇帝扯了个哈欠,继而“啪”的一声轻响。
他壮着胆子抬头,一眼望见皇帝扒在桌案上一动不动了。
他试着唤了声:“皇上?”
皇帝没应他,仍趴着没动。
他大大松了口气,终于等到那盏茶产生了效果。
他急忙吩咐殿外的宫婢:“皇上累了,快将皇上扶到龙榻上歇息。”
宫婢们鱼贯进殿,合力将皇帝扶上了龙榻。
其中一名宫婢有疑,小声问:“皇上不会龙体有恙吧?”
王兴儿厉喝一声:“皇上不过是疲累了,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
宫婢吓得一颤,急忙止了声。
此时谢无痕已穿过一大片空地,走上了未央殿前的台阶。
守在殿门口的人并非是赵富,而是一位年轻的内侍。
谢无痕认得他,乃是赵富身边的小徒弟。
他客气地施了一礼:“我有要事向皇上禀报,烦请公公通传一声。”
王兴儿也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回:“真是不巧,皇上正在龙榻上歇息,怕是不方便召见谢大人。”
谢无痕一顿:“正值辰时,皇上这个时候歇息?”
以他对皇帝的了解,皇帝这个时间应该在批阅奏折。
王兴儿答:“天寒地冻,皇上略染风寒,故尔才会在这个时辰歇息,要不,谢大人下回再来?”
谢无痕一心想着要给皇帝报喜——告诉皇帝公主已经回京了,不成想,皇帝竟在此时染了风寒,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一些?
他故作不在意地笑了笑:“成,那我下回再来。”
随即又问:“今日怎的不见赵公公?”
王兴儿也堆起满脸的笑,压低声音:“师傅他老人家吃坏了肚肠,正在恭房出恭呢。”
谢无痕道了声“原来如此”,随即与王兴儿道别。
刚出得宫门,便见吴生大步迎上来:“头儿竟怎的这么早就出来了,可是皇上急着要召见公主?”
谢无痕回眸朝那巍峨地宫门瞥了一眼,沉声回:“我今日并没见到皇上。”
吴生不解:“为何?”
他冷着脸:“皇上染了风寒,正卧床歇息。”
吴生想了想:“不对啊头儿,皇上明知您此行乃是为了接公主回京,按皇上以往对此事的关切度,即便他病得起不了身也定会要誊出一切时间来召见您的。”
谢无痕神色肃穆:“此事确实可疑。”
随即吩咐:“你派人盯紧二皇子,看他有什么动作。”
吴生郑重应“是”。
此时长乐殿里。
二皇子赵博匆匆赶来:“母妃,一切可还顺利?”
淑妃正在一小勺一小勺地服用燕窝,闻言微微一笑,吩咐川子:“你来跟二皇子说说顺利不顺利。”
川子面上浮起喜色,上前答:“二皇子放心,一切顺利,赵富已经不顶用了,皇上也已昏迷不醒了,至于何时成事,就看二皇子的心情了。”
赵博大舒一口气,上前对着淑妃伏地行了个大礼:“多谢母妃为儿臣筹谋,儿臣莫齿难忘。”
淑妃扶起他:“母妃以你为贵,不为你谋能为谁谋。”
赵博自是再次言谢,末了问:“母妃打算如何处置父皇?”
淑妃一时哽住,她还真没想好如何处置那位相伴多年的君王。
赵博不由得提醒:“母妃须得明白,咱们既已走上这条路,便再没有回头路,斩草一定要除根。”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杀了他的父皇。
淑妃斜他一眼:“你都知晓的道理母妃何尝不知晓,放心吧,母妃心里有数的,你只管回府等着立储召书,勿要掺合这些乌七八糟的阿杂事。”
赵博恭敬答:“儿臣谨遵母妃意旨。”
待赵博一走,川子低声问:“可否要奴现在去结果了赵富?”
淑妃思量片刻:“赵富乃宫里的内侍监,底下一大帮徒子徒孙,且还有潜伏在各宫的眼线,咱们费了老鼻子劲也才找到王兴儿这个突破口,故尔,咱们须得小心才是,若贸然在宫里结果他,保不定要弄出什么乱子来。”
川子问:“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淑妃答:“偷偷将他拖去宫外的乱葬岗埋了吧,如此,才是神不知鬼不觉。”
川子恭维:“娘娘英明。”又问:“那皇上……又该去何处处置?”
淑妃轻舒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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