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芸觉得这对姐弟看自己的眼神愈发怪异,但她说不出到底哪里怪异。
她悄悄问宁让:“他们是不是找你问了娶妻什么的?”
宁让:“问了,但我家中有夫人,怎么能朝三暮四,见谁都喜欢呢?”
这是在怪自己给他造了个虚假配偶吧?
重芸有些心虚:“我莫不是耽误了二郎姻缘?”
“怎么会,我还得感谢你给我挡了烂桃花。这事儿干得这么熟练,要不以后都由你来挡?”
重芸吐了吐舌头,在一旁装聋作哑。
这语气,是有些生气了。她不好再撞在枪口上。
她这几日闲着在这里研究食谱,用附近的青草淬炼汁液,加入谷物熬煮,做出的成品看起来异常黑暗料理,但她本着为救命恩人做点什么的目的,还是将这食物端到了乌娜和达达面前。
乌娜家里的粮食本就不多,现在看着她这么作践,想说什么又不好发作,只能默不作声将这看起来一团糟的东西往嘴里咽。
达达倒是称赞:“吃起来还怪特别的。”
宁让勉强吃了一口,礼貌地把碗推开,“饱了。”
重芸等着他们的好评和夸赞,却不曾想收到了这样的评价。她自己尝了尝,“还行啊。”难道是自己被蛇咬了之后,味觉出了问题。
但这里的食物着实匮乏,就连她想找块糖吃,都几乎做不到。
她想,等宁让的事情办完,还是得尽快离开才好。
宁让见她脚伤好转,直至一切如常。一天早晨,他向两姐弟宣布了即将往东走的消息。
乌娜这次除了缠着他多写了几张药方,倒是没有作其他纠缠。他们为了感谢宁让的相助,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些路上的吃食。
恰因部的疫病传播时间较长,他们行走一路碰上不少村庄都成了空心村,人的尸体腐烂后,蚊蝇鼠蚁滋长,进一步将这些病情传播到更远的村庄。
他们身上带的食物吃完了以后,一路上开始回归捕猎摘果子的生活,尽量避开人口集中的地方。
一日,他们俩行至一个山坡,一声婴儿的啼哭传来。
重芸扯长耳朵听清了声音的来源,“在那边。”
他们走过去发现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那孩子瘦骨嶙峋,无精打采,一看就像个营养不良的病儿。
宁让拦住:“不要去动。”
重芸犹豫了一会儿,“这里看起来会有野狼。”她抬眼向山坡下望去,山下有零星几点灯火,“要不我们把他送到那里?”
宁让仍然坚持,“他既然出现在这里,很有可能是家人扔的,你不要犯傻。”
虽然人各有命,但这的的确确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重芸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管。
她蹲在地上拨弄了一下孩子的脸蛋,那孩子竟然睁着大大的眼睛,冲她傻笑起来。
她的心都被这笑融化了,于是她将这孩子抱起来,“也许他们家里人嫌弃他生病了,但我们的神医阿铁不是能治吗?要不你试试?”
见她态度坚决,宁让没有再与她争执,他知道她一向如此,嫉恶如仇却又心存良善。他自问自己不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也做不到舍己为人,但在某一瞬间,他想起了当年忍饥挨饿的自己。
“我保证不了能治好他。”
这就是可以商量的意思。
重芸伸手拉他袖子,“那,试试?”
宁让有些冷漠地看了那孩子一眼。
重芸抱着孩子从那山坡上往下走,走了好久终于走到一户人家面前。屋子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呜咽,“我的孩子啊,你们作孽,还我孩子啊!”
是不是这家人的孩子?
他们俩戴着面巾敲开了这家人的柴门。
戴着黑色头巾的干瘪老太拉开门,有些警惕地看了眼这两人,直到看清他们怀里的孩子,惊恐道:“你……你们,你们是谁,怎么……”
屋子里的妇人冲出来,她见到孩子欣喜道:“是我的孩子啊!你们从哪里找到的?”说罢连忙接过孩子,摸着孩子的笑脸又是哭又是笑。
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替这个孩子找到了家人,这一定是幸运的一天。
重芸开口道:“我们在这附近的山上发现这个孩子在啼哭,既然是你们家的,那我们也放心了。”
妇人道:“听你们口音是外乡人吧。”
重芸道:“正是,我们途经此地。”她猜测,这家的病儿是被老人给扔了,这妇人看起来才生产不久,家中或许养不起这样的孩子才出此下策。
妇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两位恩公不若留下,我请你们吃一顿饭?”
这里虽然已经不像疫区那样成为空心村,但说不准病毒是不是还在潜伏期。重芸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宁让。
她想着那孩子看起来一副病态,若是宁让能为他诊治诊治,他活下来的概率也大许多。她不再推辞,在妇人的邀请下进了屋。
那一家子人里除了妇人和老太,还有妇人那不善言辞的丈夫,他们准备了一顿清汤寡水的晚饭,重芸现在饥肠辘辘,闻着这样的米粥也觉得异常香。
宁让掀开面巾闻了闻那米汤,眼中闪过阴沉沉的神色,他侧过脸看见重芸已经在端着碗往肚子里倒,垂了眼也喝了一口。
重芸特意介绍了宁让的假身份,将他塑造为一名乡野大夫,那一家子一听互相看了看,又将孩子递给他查看身体。
宁让道:“孩子先天不足,好生养着方能康健。”但他说完看了一眼这家徒四壁的装潢,又闭了嘴。在这样的世界,疾病肆虐,食不果腹是常态,养儿育女更是艰难。他没有立场对他们有什么要求。
重芸显然对这个孩子的将来有些担忧。
晚上宁让将此前与乌娜一起研制的药丸赠送了这一家人,引得他们感激叩首。
重芸受不得这种叩拜,赶忙将他们扶起。老妇人为他们打开柴房,“条件简陋,还望你们不要嫌弃。”
这可比在山野里好多了,重芸与宁让一人一头,倒头就睡。
到了半夜,晕晕沉沉间,她听到宁让冷冷的声音:“千不该万不该,你们不该将主意打到我们身上。”
她此时正趴在他的背上,她脑袋沉重,有些无力地靠在他的颈窝。
宁让手里的鎏金铜笛已经变成了短刀模样,刀刃上的血珠簌簌滴落。
老太婆肚子上被划开了一个大窟窿,她冲身旁的男人和妇人大喊:“咱们有锄头镰刀,他们还喝了我们的药,怕什么!上啊,杀了他们,够我们吃好几个月了!”
吃什么?重芸摇晃着脑袋睁开眼睛,在妇人举起的火把中看见那几张狰狞的面孔,他们眼里再不似邀请他们进屋时的老实诚恳,取而代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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