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剩余时间都处在一种非常混乱的情况之下。
山口正子非常愤怒,又非常羞愧。
那个中年妇女没占到什么便宜,也没有报警,很是难堪的灰溜溜的离开钱汤。
正子匆匆给三个孩子擦干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带她们回到家。
一路上她的身体都在颤抖,是肾上腺素狂飙的后遗症。
回到公寓楼的租屋里,正子虚弱的瘫倒在榻榻米上,吓坏了女儿们。
百惠吓哭了,使劲摇晃母亲的身体,“妈妈!妈妈!”
淑惠吓得只知道哭。
理惠没有哭,但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有成年人处理问题的方法,但她现在还是个5岁半的孩子,就算有100种方法,也使不上劲。
想了想,从外面小客厅的桌上倒了一杯凉白开,小心端来。
“妈妈,喝水。”
正子好不容易勉强自己坐起来,摸了摸理惠的小脑袋,伤心的说:“我可怜的孩子!”
理惠不明白,那个おばさん怎么回事?
百惠哭着说:“大娘是个坏人!”
大娘?什么意思?
正子又摸了摸百惠的脑袋,“是妈妈不好,是妈妈的错。吓到你了吗,百惠?”
“我恨她!也恨……那个男人!”
“不要这么说呀,百惠,他是你父亲。”
百惠还是个孩子,不知道要怎么反驳这个称谓。
理惠听懂了:这么说,欧巴桑是她们姐妹的生父的妻子?所以百惠叫她“大娘”。
呵,一个多么老套的故事!一个渣男婚内出轨,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皮,结果那个受了欺瞒的妻子要来看看是什么女人“引诱”了她的河童丈夫。
以正子的年龄和百惠的年龄,她遇到渣男的时候才18、9岁。18岁的女孩也只是刚高中毕业,正是憧憬未来憧憬爱情的年龄,涉世不深,遇人不淑,不算罕见。
家里并没有那个生物学父亲的照片,理惠也不记得自己见过“父亲”,因此很大可能正子已经跟渣男分手了。这个欧巴桑怎么一回事嘛!回家看好你的河童丈夫不好吗?
*
淑惠哭累了,在妈妈身边睡着了。
正子打开橱柜,拿了淑惠的被褥,铺好褥子,将淑惠放在褥子上,给她盖好被子。
百惠依恋的抱住妈妈的手臂,理惠有点无所适从的坐在一旁。
正子十分沮丧,一手挂着百惠,一手轻轻拍着理惠的脑袋,“大人的事情你们无需害怕,她也不会……”她一句话没有说完,只是沉沉的叹气。
后来,正子出去了好一会儿。
理惠想,她能去做什么呢?似乎什么也做不了,日本社会训诫女性要温顺谦恭,即使你被渣男骗了,这个社会也更多的是指责受到欺骗的可怜的女性,而不是指责渣男。
正子显然不会跟尚且年幼的女儿们说这事,那么……知道实情的还有外祖父呀。
理惠决定去外祖父家问个明白。
“姐姐,‘那个男人’是谁?”她假装懵懂的问。
百惠仍然愤恨,“是ぱぱ(爸爸)。”
“我们有爸爸吗?”理惠一脸震惊。
百惠认真的说:“当然有爸爸。”
“我都没有见过爸爸呢。你见过吗?”
百惠不太情愿的说:“见过。爸爸……以前来看望我们。你还小,你不记得了。”
谢啦,才不要记住呢。只看母女四人住的小公寓就知道,那个男人压根没有承担起父亲的责任。
理惠拉拉姐姐的衣摆,“我想去祖父家。我们能去祖父家吗?”
“去祖父家?”百惠惊讶。
“我想祖父了。”理惠可怜兮兮的说。
百惠眨巴眨巴眼,“我也很想祖父。”
理惠乘机鼓动,“我们现在就去祖父家,你知道怎么坐公交车吗?”
“知道,但是……”
“你给妈妈留个字条,告诉她我们去祖父家了。这样就行了。”
百惠想着妹妹真是聪明呀。
*
山口武雄还没有到退休的年龄,他是一家工厂的高级技工,二战期间因为是不可或缺的技术骨干,所以免了兵役,从未上过战场。
爱妻早亡,留下两个年幼女儿,武雄没有再娶,独自抚养两个女儿长大。鹤子过于要强,而正子又过于温顺,两个女儿的命运截然不同,颇是令他烦恼,尤其是次女。
未婚生子虽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那个男人……一想到那个名叫久保茂的男人,山口武雄便十分气恼。
但他性情温和,即使十分气恼,也只能无可奈何,既不能命令久保茂离婚,也无法劝阻正子不要搬出去。
他疼爱三个可爱的孙女,时常过去看望孩子们,一个月总要去个三四次,差不多每个周日休息的时候都会去。三个可爱女孩都很爱祖父,童言童语,令武雄老怀大慰。
所幸正子虽然和孩子们搬出去了,但仍然没有离开惠比寿,距离父亲家很近,坐公交车只有3站。
这天,他正要出门去正子家,不料门铃响了,女孩子的声音响起:“祖父,您在家吗?”
武雄赶紧过来开门,“哎呀,百惠!理惠!”
两个孩子手牵着手,仰着小脸,向祖父露出甜甜笑容,“您好呀,祖父。”
“这么热的天!你们妈妈呢?”武雄向孩子们身后张望。
“妈妈和淑惠在家。”百惠和理惠进了房间,脱了小皮鞋,整整齐齐的放在门边。
武雄有点奇怪,但百惠自己来祖父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因此也没有多想。
“我正想去你们家呢。妈妈身体好吗?”
“妈妈很好。”百惠神情纠结。
“祖父,您身体好吗?”理惠机灵的问。
“祖父很健康。来,给你们洗两只苹果。”武雄打开准备带去女儿家的网兜,取了两只红色的苹果出来。“百惠呀,成了小学生,像个大孩子了。”
受了祖父的夸奖,百惠很高兴,自豪的说:“我是大孩子了,瞧,我都能带妹妹一起乘公交车呢。”
“我的百惠真能干。”武雄习惯性夸夸。
百惠从小就很可爱,是他的第一个孙辈,头几年都是在武雄身边长大的,当然爱得不得了。
又摸摸理惠的小脑袋,“理惠也很能干。”
祖父这一碗水倒是端的很平。
理惠不记得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她只知道自己也是在祖父家出生的,妹妹淑惠出生前正子才搬出去。真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红富士苹果又脆又甜,咬一口,甜润的汁水在口中流淌,滋润咽喉。武雄非常慈爱的看着两个小孙女,理惠趴在他肩头,一边啃苹果,一边小声说:“妈妈今天带我们去钱汤洗澡,可是遇到一个不讲理的欧巴桑,妈妈和她打了一架。”
武雄大惊,“怎么回事?百惠?”
百惠老成的叹了一口气,“是大娘。”
这么一说,武雄便明白了。
但他跟两个孩子又能说什么呢?只好伤心的摸了摸百惠的脑袋,“吓坏了吧?”
百惠摇摇头,又点点头。“淑惠……吓坏了。她哭个不停。”
“理惠哭了吗?”
理惠在心里翻白眼,“我没哭。祖父,姐姐说那个女人是那个男人的妻子,妈妈不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还小,你不要问这个。”
“那个男人是谁呀?”理惠天真无邪的问,“他总有个名字的吧?他叫什么?”
“不行呀,理惠,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知道。”
要不是担心吓到祖父,理惠准会大喊“八格牙路”了。
也是,她只是个不到6岁的小屁孩,谁会跟她说大人的事情呢?
*
山口武雄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女儿家。
正子已经回家了,她看了桌上的字条,倒是没有着急上火。
武雄让百惠和理惠进了卧室,跟正子在客厅里小声说话。
理惠的小脑袋贴在门边,努力想听两个大人在说什么。可惜,他们说话声音太小,实在听不清楚。理惠只得遗憾放弃。
次日晚上,武雄又和长女鹤子一起来了正子家。
鹤子风风火火,嗓音轻柔,但语气十分坚定,“那个混蛋真是无用!我早就说过,那样的男人根本不配成为你孩子的父亲!”
鹤子阿姨的风格倒是理惠喜欢的。
正子羞愧低头,接受姐姐的批评。
“要我说,你想搬去外地倒也不是个坏主意,久保家的女人实在太无礼,又太无耻!”
久保?记下来记下来。理惠拿出小本本,写下“久保”二字。看来是那个渣爹的姓。
百惠拿过妹妹的小本本,看了看,拿了自己的铅笔,在“久保”后面写了一个“茂”。
理惠小手指指着那个“茂”,眼神示意:是那个男人吗?
百惠点点头,做了个手势,比划了一下。
这么说,百惠见过“那个男人”的名片。
日本男性几乎人人都有名片,见面先鞠个躬,递上名片。□□都有名片呢。
理惠又在小本本上写:职业。
百惠拿过小本本,写上:医生。
理惠瞪大眼睛,表示吃惊:不论哪个国家,医生基本都是高薪职业。这么说,久保茂不是没有钱,只是不肯抚养三个非婚生女儿。
正子也真是奇怪,怎么会跟这种男人生下三个女儿?
恋爱脑?被哄骗?男人太会撒谎?总之,一定是久保茂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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