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钟,林雀从自习室出来,才去食堂吃了饭。
这次谁也没碰上,正合他的心,只是打了饭找位子坐下来的时候,还是不免生出了一点懊恼。
他从来不是喜欢浪费东西的人,更何况还是那么多以前根本吃不起的肉。也不知道傅衍那个队友有没有把那一盘食物浪费掉。
毕竟学校里那些男生罔顾入学体检的结果,爱传他有病,每次他在公共场合出现,那些人就仿佛看到了什么瘟神一样,立马就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躲开八丈远。
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饭,余光里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林雀抬了下头,看见戚行简从食堂门口走进来,似乎也注意到他了,转头朝这边看过来。
在目光对上的前一瞬,他低下了头。不多时,男生打了饭,端着餐盘在他不远处一个位子上坐下来。
不同于傅衍盛嘉树那些人走到哪儿都是人群簇拥众星捧月,戚行简似乎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在自习室这样,宿舍里也这样,就连吃饭也是一个人。
但这种独来独往在他身上没有一点点孤僻可怜的影子,只映照出众人对强者的敬畏和仰望。
林雀心不在焉地咀嚼着,眼睛望着对方胸前的黑领带发呆。
他曾在很近的距离看见过那条黑领带——深黑的底子,点缀着细碎的银光,像一条流淌的银河。
现在他觉得戚行简也像银河,孤绝的,沉静的,触不可及的。所有人想看见他,就只有高高地抬头去仰望。
他自己越陷在嘈杂的议论中不能摆脱,就越向往广袤星空上这一条沉静流淌的银河。
冷不丁男生抬起头,那双淡漠的琥珀色眼瞳直直朝他看过来。
林雀的思绪飘在银河里,没能及时地反应,无意识地和戚行简对视,一秒,两秒,三……他倏然低下头去,戚行简就看到他睫毛轻轻地颤动,颜色寡淡的嘴唇微微抿起来。
戚行简一只手端起碗喝汤,眼睛还看着对面隔了两排空位的青年。
林雀低头吃了几口饭,抬起睫毛又来看他。大约没料到又是四目相对,这次反应很快,立刻就把眼睛垂下去了,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像被风吹动的纱帘。
戚行简很轻地抿了下嘴唇。吹过纱帘的那缕风似乎也吹过了他,心里头那点从马术课就积塞起来的郁气悄无声息地烟消云散。
傅衍说的没错。他想,林雀真的吃好多。
吃得多,也吃得快。片刻后,林雀起身,把吃得干干净净的餐盘放到回收区,背着书包从门口出去了。
餐厅里仿佛一下子变得空荡荡。
确实也是空荡荡——时间很晚,只有寥寥几个人在吃夜宵,天花板上的灯投下冷冰冰的白光,照在空无一人的桌椅上。
戚行简盘子里的东西不多,没多久也吃完了,他起身放好了东西,挎着书包往宿舍走。
走了没多久,就看见林雀在路边蹲着,手机贴在耳朵上,应该是在打电话。
不知道对面是他的什么人,但显然这个电话让青年很开心,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垂着眼睛笑,头顶暖调的路灯光羽纱一样披在他肩上,头发、睫毛,哪哪儿都毛茸茸的,像蜷在路灯下的猫。
这时候学生们大多已经回宿舍了,这条路上没什么人,所以稍微有点响动就很明显。林雀听见了脚步声,下意识偏头看过去——
又是戚行简。
男生个子高挑,颀长挺拔,单肩挎着书包,黑领带抵着男生干净白皙的喉结,步履沉稳从容,挨着路边平静地走过来。
那双眸子颜色很淡,里头的情绪也很淡,就那么垂眸淡淡看着他,从他面前走过去。
他好像必须走直线,到林雀蹲着的地方也没绕,距离最近的时候,戚行简修长挺括的裤腿几乎快要擦到林雀的膝盖,衣服上有种冷调的木质香,很轻淡,被夜风拂到林雀的鼻尖。
林雀不觉敛起唇角的弧度,仰脸和那双琥珀眸子对视,想起刚刚食堂里两次被抓包的尴尬,就不知道从哪里有股劲儿窜上来,不想再在对方的目光里露怯。
他就举着手机抬头盯着他看,颜色漆黑的眸子里冷淡,平静,因为瞳孔过分黑,甚至透出种阴郁的挑衅。
戚行简也没有把目光挪开,薄薄的眼皮垂下来,整颗眼珠就被遮进了阴影里,眸心弥漫着某种不动声色的深晦。
其实两个人相交的过程很短暂,不过就是迈脚一两次,时间却在对峙的视线中无声拉长,连风吹过树梢的窸窣都变很轻。
一步,两步,戚行简走出林雀的视线,听见青年手里那只质量似乎不太好的手机里漏出一道清清亮亮的声音:“林雀!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身后青年回答说:“嗯,我在听。”
嗓音很低,被头顶树梢窸窣的轻响托着,有种温柔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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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行简推门而入的时候,宿舍里几个人不约而同扭过脸来看他。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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