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克萨斯历984年,岩蹄堡,第七军团驻地
十六岁的阿卡多·弗洛伊德中尉赤着上身,俯卧在铺着粗麻布的行军床上。帐篷里弥漫着刺鼻的墨料和消毒酒浆的气味。一个老兵纹身师,正用沾满墨料的骨制手针,一下下捶刺着她肩胛骨下方新添的图案——代表最近一次攻城战胜利的诺克萨斯战徽与断裂的塔楼。
阿卡多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脸色如常。
弟弟阿什利就在她的旁边,阿什利安静地坐在木凳上,正坐在她的方向。他的袖子挽起,一名年轻些的纹身师正用骨针,在他前臂上勾勒着与姐姐背后对应的、象征同一场战役的简化纹路。
但是,他手臂上真实的纹身过程,那骨针每一次刺入他自身皮肤的痛楚,都清晰无比地通过灵魂链接传到阿卡多的身上。
这种“借来”的刺痛感觉,对她而言是一种奇异的、令人上瘾的刺激,这也是她每次都在战役后拉着弟弟一起纹身的原因,这种痛楚让她沉溺其中。
她看不到自己背部的纹身过程,但这并不妨碍她说话。
“听说了吗?首都那边传来消息,”她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因为面朝下而显得有些闷,“大规模动员令已经下达,目标——艾欧尼亚。”她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终于要对那片富得流油的土地动手了!”
老纹身师手下动作不停,骨针蘸墨,用小木槌轻轻敲打着刺入皮肤:“是的,中尉。消息已经传开,军团里都在议论。都说那里物产丰沛,抵抗力量却不堪一击……”
“不堪一击才好!”阿卡多打断他,眼中闪烁着好战的光芒,尽管无人得见,“正好让那些软弱的家伙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要是我能到那边,我一定能立下更大的军功……”
她嘴角扬起,“我已经递交了调往先锋军的申请。“
老纹身师的手顿了顿,骨针悬在半空:“先锋军?那可是最先接敌的部队......“
“就是要最先接敌!“阿卡多迫不及待地打断,“这样才能立头功。等我在艾欧尼亚杀出一片天地,说不定就能晋升上尉了。“
一直沉默的阿什利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姐姐,艾欧尼亚......听说那是个和平的国度。“
“和平?“阿卡多嗤笑一声,“弱者才追求和平。在诺克萨斯,力量就是一切。等我到了那里......“
她的话戛然而止。
一声极其轻微、带着压抑的抽气声从旁边传来。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痛感从她肩膀位置传来——显然是弟弟那个年轻的纹身师刚刚手劲大了。
阿卡多猛地侧过头,将脸颊贴在手臂上,视线转向声音来源。
阿什利微微蹙着眉,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刚才那声细微的呜咽,无疑是从他那里发出的。
“你!”阿卡多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矛头直指那名年轻的纹身师,“怎么回事?!下手没轻没重的!会不会纹?!”
年轻的纹身师被她吼得手一抖,骨针差点掉落,脸色煞白,结结巴巴地解释:“中、中尉……是、是阿什利先生的手臂肌肉太紧绷了,我、我已经尽量轻了……”
“轻个屁!”阿卡多根本不听,眼中凶光毕露,“我弟弟细皮嫩肉的,跟你手底下那些糙汉子能一样吗?弄疼了他,我一刀砍了你的手!”
“姐……”阿什利轻声开口,空茫的眸子望着姐姐方向,伸出没被固定做纹身的那只手,在空中轻轻做了一个安抚下压的动作,“算了,不怪他。是我自己有点敏感。”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骨针在自己手臂皮肤上划过的轻微刺痛,也完全理解姐姐为何对这种通过他间接感受到的、属于“疼痛”的尖锐信号如此执着——这是她为数不多的、能“体验”到真实感官刺激的方式,是她将胜利刻入记忆的独特仪式。
阿卡多被弟弟劝住,又狠狠瞪了那年轻纹身师一眼,这才不情愿地转回头,对老纹身师粗声吩咐:“继续!搞快点!”
帐篷里只剩下骨针捶刺皮肤的细微“咄咄”声。
阿什利垂下眼帘,感受着手臂上持续的刺痛,和脑海中姐姐那份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狂热期待。他轻轻抿了抿嘴唇,将那声几乎要逸出的叹息,咽回了肚子里。
窗外,诺克萨斯军团的号角声低沉地回荡,新的征伐,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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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蹄堡外的荒野,第七军团的士兵组成了密集的盾阵,如同黑色的潮水,一次又一次冲击着敌方摇摇欲坠的营寨。箭矢在空中交错飞掠,发出令人心悸的嘶鸣。
在军团后方临时垒起的高台上,阿什利·弗洛伊德站立着。他看不见前方血肉横飞的战场,但他的灵魂感知如同最精密的网,笼罩着整个战线。他能“看到”每一处能量的涌动,每一次生命的消亡,以及他那如同血色箭头般钉在敌军阵线最前沿的姐姐。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因感知到伤亡而泛起的波澜强行压下,一段激昂的《钢铁进军颂》,从他唇间奔涌而出,化作无形的力量,注入前方士兵的躯体:
【原野茫茫,山野苍苍
军威浩荡,肇域四方
战歌起兮,刀锋所向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开疆,开疆,与子同往
瞻望,瞻望,既寿永昌】
战歌声中,诺克萨斯士兵们感到一股炽热的力量在四肢百骸流淌,疲惫被驱散,肌肉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他们发出狂热的战吼,盾阵向前推进的速度陡然加快!
冲在最前面的阿卡多,更是如同被注入了狂热的灵魂。她手中的阔剑挥舞得像一阵旋风,每一次劈砍都带着《钢铁进军颂》加持下的沛然巨力,将挡在面前的敌人连人带盾劈飞。她狂笑着,像一柄烧红的尖刀,深深刺入敌阵。
“跟着中尉!冲进去!”她身后的十夫长大声嘶吼,士兵们试图跟上她的脚步。
然而,阿卡多冲得太快了。她眼中只有前方溃逃的敌人和即将到手的胜利,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脱离了大部队的掩护,一头扎进了一条看似溃败敌军涌入的、狭窄的峡谷通道。
就在她大部分亲随士兵被两侧陡坡上突然加强的箭雨阻滞在外时,峡谷前方“溃逃”的敌人突然转身,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与此同时,她身后的入口处,沉重的滚石从山顶轰然落下,截断了退路!
两侧的峭壁上,无数身影现身,弓弦满月,利箭闪烁着寒光,全部对准了峡谷底部孤身一人的阿卡多。
中计了!
【姐姐!是埋伏!】阿什利惊恐的呼喊在她脑海中炸开。
阿卡多环顾四周,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更加兴奋、近乎癫狂的笑容:“来得好!正好杀个痛快!”
她咆哮着,不退反进,阔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格挡开第一波倾泻而下的箭雨。但箭矢太过密集,仍有数支穿透了她的防御,深深钉入她的肩膀、大腿。她身体晃了晃,但脚步未停,仿佛那些箭矢只是无关痛痒的装饰。
峭壁上的敌人改变了策略,巨大的捕网和带着铁钩的绳索抛了下来。阿卡多奋力劈砍,斩断了几根,但更多的网和钩子从四面八方罩下,终于将她层层缠住。她奋力挣扎,阔剑脱手,蛮力扯断了几根绳索,但更多的铁钩深深嵌入她的皮肉,将她牢牢固定在地上。
“抓住她了!”
...
当阿卡多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被粗大的铁链吊在一个简陋的木架子上,双臂展开,脚尖勉强能触及地面。身处一个敌方营地中央,周围是燃烧的火把和无数充满恨意与好奇的目光。
一个穿着百夫长服饰、脸上带疤的男人走到她面前,用鞭子挑起她的下巴:“诺克萨斯的中尉?很能打嘛。说!你们军团还有多少人?后续支援什么时候到?补给线在哪里?”
阿卡多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迹的牙齿:“怎么,怕了?现在投降,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点。”
百夫长眼神一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下,在她胸前留下一道血痕。
阿卡多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嗤笑起来:“就这点本事?给我挠痒痒都不够格。你们这拷问的手艺,比我们诺克萨斯的新兵蛋子还差劲。”
百夫长被她激怒,又是几鞭子下去,皮肉翻卷,鲜血淋漓。但阿卡多始终面不改色,甚至用更加恶毒的语言嘲讽他们的无能、他们家乡的软弱。
【姐姐!你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阿什利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那清晰的、来自她身上伤口的视觉冲击和位置感,让他浑身发抖。
“没事,阿什利,”阿卡多在意识里回应,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一点小伤,我都没感觉。别担心。”
她甚至刻意避免低头去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因为她知道,只要她看了,弟弟就能通过她的眼睛,更清晰地看到那些恐怖的伤口,只会哭得更厉害。
敌军百夫长看着这个仿佛没有痛觉的怪物,脸上终于露出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挫败。他扔下鞭子,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既然感觉不到疼……那就换种方法。”他狞笑着,“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几个士兵脸上带着淫邪的笑容,围了上来。他们开始撕扯她残破的衣物。
【姐姐!他们……他们想干什么?!】阿什利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不知所措。
阿卡多闭上了眼睛,切断了视觉共享。“没事的阿什利,”她在脑海里重复,声音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种空洞,“闭上眼,别‘看’。我没有什么感觉,真的。”
接下来的两天,成了阿什利永无止境的噩梦。
他看不到具体的画面,但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身体的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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