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下一秒。
林初一感觉好像有道视线落在了自己头上。
他心头一跳。
瞬间被一种“老板是不是要对他说什么”的紧张感攥住，连带刚才不小心对视的尴尬也冒了点出来。
然而，陆西辞只是平淡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林初一耳中。
“嗯。”
嗯？
林初一有点懵。
这声“嗯”跟上回蓝溟送糖纸时一样。
是说蓝溟做得还行？还是单纯表示知道了？
没等他想明白，又听见：“今天就到这里。”
这就结束了？
蓝溟还在兴奋状态，围着那个光球滚来滚去，小爪爪指着它：“蓝溟……棒棒！动动！”
陆西辞目光掠过还在撒欢的蓝溟，抬手对着那白色光球指尖轻轻一收。
光球瞬间熄灭。
他随即起身。
白色长衫流水般垂落，纹丝不乱。
甚至没给林初一和蓝溟再反应的时间，身影就在原地如同水波般晃动了一下，消失了。
静修室里，只剩下林初一和还在兀自兴奋的蓝溟，以及三个蒲草坐垫。
大佬出场退场都这么不走寻常路吗。
林初一抱着依旧沉浸在“我超厉害”情绪里的蓝溟走出静修室。
“棒棒！蓝溟……棒棒！”蓝溟在他怀里激动地复读，大眼睛亮得惊人，身体一弹一弹的。
“嗯嗯，蓝溟最棒了。”林初一笑着揉了揉它光滑的脑袋，心里却在琢磨。
老板那声“嗯”和“今天就到这里”。
那这训练到底算成功还是失败？
老板觉得有进展吗？
还是觉得蓝溟太闹腾，干脆提前结束？
回到一楼前台，桃夭正拿着块软布擦拭柜台，看到他出来，橘色的尾巴尖儿卷了卷，漂亮的脸上带着点好奇：“出来了？怎么样？感觉如何？”一连三问，说完，伸手戳了戳还在兴奋状态的蓝溟。
“没有，”林初一压下心里那点琢磨，把蓝溟放到柜台上，“表现挺好的。”应该是挺好的吧。
“哦？”桃夭挑了挑眉，又戳了戳蓝溟圆滚滚的身体，“行啊你，出息了？老板说什么了没？”
“就说了句‘嗯’，然后说‘今天就到这里’。”林初一实话实说。
“嗯？”桃夭重复了一遍，漂亮的狐狸眼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行，能从老板嘴里听到这个，确实算不错了。他一般嗯，就是觉得还行，可以的意思。要是觉得不行，他连嗯都省了，直接走人。”她顿了顿，抱着胳膊，声音忽然压低了些，带着点八卦，“哎，老板是不是很好看？近距离看，是不是比远看更……嗯？”
林初一被她问得有点莫名其妙，老板的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跳到这来了。
“是不是是不是？”桃夭继续追问，眼里满是对他回答的期待，身体还往前倾了倾。
林初一眼前不由自主闪过老板刚才在静修室的样子。
没什么温度的视线，线条过于完美的脸庞……
是的吧。
“老板很帅。”他实话实说。
是那种极具冲击力，近乎非人感的俊美，搁人类世界绝对能引发狂热。
但帅是真帅。
冻人也是真冻人。
桃夭橘色的尾巴愉悦地甩了甩：“我就说嘛…”
她刚想再说两句——
“桃夭。”
周森走到了柜台边。
“森哥。”林初一打招呼。
周森：“嗯。”
然后对桃夭道，声音很小，“你又用‘窥影符’偷看了？”周森声音压得很低，“要是让老板知道了……”
桃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漂亮的狐狸耳朵唰一下立起来，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我……我就好奇一下嘛！又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也没看什么不该看的，就看看训练顺不顺利！”
听不清两人具体说些啥，林初一道：“那我先带蓝溟回去休息了。”
周森转眼：“好。”
桃夭看着他走进电梯，撇了撇嘴，漂亮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没劲和可惜，然后转头对周森说，“都怪你。”她还想继续问呢。
周森摇头：“你啊，少看点那种书吧。”
“就看就看。”
但她话还没刚说完，整个人猛地打了个寒颤，脸色唰一下地白了。
周森看着她这副样子：“怎么了？”
桃夭嘴唇哆嗦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老板……找我……”声音都变调了。
周森无奈叹了口气，眼神里写满了我就知道和你自求多福。
桃夭僵硬地转过身，连柜台都顾不上收拾了，脚步虚浮地朝着二楼的楼梯口走去，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有点发飘的哒哒声。
林初一抱着还在兴奋复读“棒棒”的蓝溟回到608房间。
他把蓝溟放在地毯上，小家伙立刻骨碌碌滚到房间中央，学着刚才在静修室的样子，身上的蓝光一明一暗地闪烁，嘴里还嘟囔着：“亮亮……动动……！”
看着它那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林初一忍不住笑出声。
他走过去，盘腿坐在地毯上，陪着它玩了一会儿。
等到终于玩累了，蓝溟摊在他腿上，大眼睛半眯着，满足地打着小呼噜。
林初一轻轻摸着它，感受着小家伙均匀呼吸带来的震动。
刚才在静修室对视的紧张感早已经褪去，但心底的疑问却像吐泡泡似的，随着小家伙的呼吸一点点的浮了上来。
老板那句含义不明的“嗯”，还有桃夭在楼下信誓旦旦的“翻译”——“嗯”就是“还行”。
他忍不住又复盘了一遍刚才那称不上训练的训练。
——过程磕磕绊绊，几乎全靠蓝溟自己瞎琢磨，和他连蒙带猜的安抚和引导。
什么意思呢？
看着腿上软成一滩，睡得毫无防备的蓝溟，林初一一个念头忽然冒出来：会不会……老板有他的考量？
难道说这种近乎放养式的引导，更适合蓝溟？
毕竟这小家伙力量特殊得离谱，心智又跟个幼儿似的，如果强行灌输什么条条框框，搞不好真会适得其反……
这么一想，林初一紧绷的心稍稍松了些。
虽然结果不明朗，老板的态度也莫测，但至少蓝溟没受伤，小家伙还玩得那么投入开心。
嗯，应该跟桃夭说的一样。
算是个不错的开始吧？
他低头看着蓝溟熟睡中微微张开的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点弧度。
正想着，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快到晚饭时间了。
林初一轻轻把睡着的蓝溟抱到床上，盖好它的小毯子。
小家伙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蹭了蹭枕头，睡得更沉了。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腿，准备去三楼餐厅。
餐厅里已经飘着饭菜的香气。
混杂着牛大叔标志性的大嗓门，隔着小半个餐厅都听得清楚：“……跟你说了八百遍！那‘月光草’沙拉汁要现吃现淋！提前拌了灵气都跑光了！喂猪猪都不稀罕！脑子呢？！”
林初一走到打饭窗口排队。
今天负责打菜的是个皮肤有点发绿，手指细长的人。
林初一记得他，是上次在厨房被牛大叔训斥火苗调的不好的那个。
绿皮小哥动作麻利，给前面的人盛好菜，很快就轮到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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