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要死了。”璩乌一边恐慌一边疯狂地往嘴里塞葡萄,这等金贵之物他哪来的份,无外乎是尧鸢不吃,其他内侍也不敢吃,就璩乌胆大,想着事态都这般紧急了,能多吃一点是一点。
呆在宫里容易被杀,他还是吃完了收拾包袱把金银揣好,赶紧想个法子逃了。
尧鸢冷眼看着璩乌,心里猜出了璩乌的想法,侧头低声对身旁内侍吩咐了几句。
璩乌还没收拾完包袱,就被内侍拿下了,捉到尧鸢面前。
尧鸢面上没什么表情,只道:“我都要死了,你哪来活路可走。”
璩乌脸白了白,刚才吃撑了,还打了个饱嗝。尧鸢这才笑了。
“你当初把我兄长打得半死,”尧鸢吐字轻缓,“你当真以为,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璩乌道:“可我培养了你,那小子也逃过一劫。当初发生的一切非我所愿。”
璩乌把难处掰开给尧鸢讲,尧鸢听了没什么表示。
璩乌道:“你杀我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这样了。”
尧鸢笑:“不杀你又有何用。”
璩乌一时之间还真说不出来。
尧鸢道:“你想走可以,金银器件,你一件拿不走。”
没了金银,那不是要璩乌的命。
见璩乌捧着没裹好的包袱不吭声,尧鸢叹:“留下来罢。留下来看看,最后的结局到底是怎样的。”
尧鸢望向殿外,今日的夕阳一如既往地好看,而这摇摇欲坠的王朝也要跟着夕阳摔下去了。
又一场战后。
林梧逸扔下鬼面,擦拭身上的血。血擦不干净,倒不是因为这血是他的。
都是敌军将士的血。太浓了,杀的人太多,也就难以除去。
一将功成万骨枯。
林梧逸闭上眼,寻不出兵不血刃步入新王朝的法子。
映空抱着浴桶进了林梧逸的军帐。
桶里还冒着热气,连桶带水他就这么抱进来了,连眉都没皱。
映空捡起地上的鬼面,挂在一旁等会儿拿出去洗。架子上的面具不少,各有各的可怖。
映空拿起帕子,说:“能洗干净。”
林梧逸仍然闭着眼,映空望见那紧闭的眼下依旧流下了泪水。
战场上,敌军死,自己的士兵也死,残肢断臂,血水四涌。
映空看他人或许看不分明,却看得懂林梧逸的心。
杀戮非他所愿。
映空走上前,把林梧逸抱进了浴桶里。
温度刚刚好,林梧逸睁开眼:“映空,你来了。”
映空拿湿润的帕子尽力轻柔地擦林梧逸的面庞,上面的血渍擦干了,泪痕也擦净。
这些年过去,林梧逸左脸上的疤痕淡得快要看不清了。
映空心道,戴面具也好。
这些年过去,映空也不再是大傻个了。
不是那个每天想方设法偷吃填饱肚子的傻子。
他不带丝毫情绪地为鬼面将军沐浴。
爱慕或崇敬将军不需要,他只要将军干干净净的,开开心心。
映空亦是主公手下一员猛将,所杀之人不少,他敬重以身殉国的敌将,会令人好好收敛尸骨,但更多的,没了。
他只要眼前梧逸,领着他走到这里的人,快活自在。
如果不够快活,他陪着。
清晨。
军营四周树不少,在士兵演练中的兵戈士气里,也有鸟鸣不止。
林梧逸细细倾听着鸟鸣,直到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梧逸,今天也不多睡一会儿?”
林梧逸侧头看向来人,点头行了个简单的礼:“主公,破城在即,暂不能歇。”
刘凤原道:“眼里满是血丝……待天下太平……”
刘凤原没多说,只把手里新做的面具递给林梧逸。
林梧逸架子上那一排排的鬼面,全是刘凤原亲手打的。
他曾说过不必,但刘凤原笑道,也是为了士气,林梧逸只好收下。
今天也一样,林梧逸将面具收下,低眸目光描摹鬼面狰狞:“待天下太平,主公操劳之事愈发多,不必费心于我。天下太平,我不再上战场,只愿解甲归田,这些面具,也用不上了。”
刘凤原意气风发,一双凤眸移开视线,望向操练的士兵:“梧逸,只待封王拜相,你不能走。”
天下未定,林梧逸不再多言,只道:“多谢主公。”
林梧逸抬眸,视线越过士兵,望向远处的树,更远处的山云,在那里,朝霞已万里。
傍晚。不多的休息时间里,映空在缝里衣。
苗涟在的时候,老给林梧逸做衣裳。映空嫉妒得很,可他不会做衣裳,私下里偷偷地缝了,针线歪歪扭扭,很难看,送不出手。
苗涟知道后,愿意教映空。
映空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教会映空了,苗涟就不特殊了。
苗涟头皮有点痒,用针轻轻刮了刮。过了好半晌,映空才听到苗涟极低的回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我没了,谁给小先生做衣裳。他爱干净,一身的血衣哪怕洗干净了,沾血的次数太多,还是残留着血气。得多换换。多换换舒服点。”
映空的嫉妒在这回答里相形见绌,一下子抖落了。苗涟耐心地教,映空的针脚越来越好,做出的里衣中衣外裳都能送出手。
苗涟看见成果老笑。
不出声地直乐。
映空可不管他在乐什么。
没多久,苗涟走了,肠子破了一地。战后,映空找到尸体,把苗涟的肠子塞了回去,用苗涟教会的针脚把苗涟破了的肚皮缝合。
要入土,破破烂烂的漏风,会不舒服。
映空缝好里衣,把衣衫放进鬼面将军的军帐。
他看着行军床,慢慢躺在了林梧逸的床上。
他从前懂得不多,整日最大的快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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