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南烟握上了公孙霞的手。
——幻境碎,心魔灭。
她看见了赤焰门主屋后的那棵大树。
树上坐着一个女修,树下靠着一个男修,两人身上的服饰和公孙雁有点像。
“凌云剑宗的那群家伙在居阳城旁边的山里划了块地,说是要留给安容道那小子开山立派用。”
女修磕完了手中的瓜子,顺势扔在下方人的头上,“我寻思着,不能全让他们表现。”
“那你想做什么?”男修问。
“反正赤焰门也不大……”女修的眼珠子溜溜转了几圈,“诶,你说要不我们干脆带着门人去找安容道?”
“那你可真是要给他一个好大的惊喜。”
“别贫嘴,你就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我们夫妻两人知道他的为人,但其他长老……未必会信服他。”男修合上手中的书,“容道立派是为了伐天阙做准备,你可别给他添乱了。”
“那也不能全让剑宗的那几个抢风头啊。”女修又靠了回去,想了想,“天地斋出钱,剑宗出地,我们也总得出点什么啊……”
“我看呐,”男修一笑,“赤焰门中藏有不少你我二人早些年收集来的秘籍,不如送过去?”
“——好主意!”
荀南烟猜出了他们的身份。
千绫仙子和玄清君,两人同为三十二仙座,出身散修,后立宗赤焰门。凌霄君伐天阙时,举全宗之力相随。
而那些送去的秘籍……
荀南烟想,她应当知道在哪。
那批书被留在了升仙门的藏书阁,和剑宗等其他宗门送来的秘籍一样,供后来的升仙门弟子参阅。
“我们宗门里的藏书,可能是十三宗中最全面的了。”掌门曾经提过一嘴,“当年凌霄君立派之时,不少人送来了各类秘籍。”
这些事后来被记入《凌霄诀》的开篇第一章,那位千年前的凌霄君提笔写下一段话。
“余,天资愚,混迹市井三十年有余,忧生计之顾,不得大道……幸得剑宗相携,以客卿长老许之……后有诸友之助,开宗立派,不胜感激……
今统御百派,以伐天阙,明晦不清……故而著平生所学,以告后来同道者,切勿妄自菲薄。”
文仲景曾说,这是凌霄君怕他们惨败,为后世所留之言。
后来——
三大家得诛,仙座身陨,十三宗仍在。
***
“——咚!”
一根粗壮的铁柱子从顶部的山壁插进,浑浊不明的液体流下,腥臭味在鼻腔弥漫。
荀南烟抬头,这洞穴的山壁不像石头,倒似乎全是蠕动的什么东西组成,她还能看到污血夹杂了一些飘着的薄皮。
……不会是肉吧?
荀南烟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急忙移开目光。
这东西真是看一眼就觉得想呕。
又是一根柱子从上方砸下,地动山摇,污血四溅。
“呕……”公孙霞捂住了嘴,她现在得靠着护体灵力才能保证不被这些不明的东西溅到。
“我觉得我得封闭嗅觉了。”公孙霞艰难开口,“再不弄会疯的。”
说罢,又绝望开口:
“这破和尚的心魔也忒有病了吧!”
“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啊——”
荀南烟低叹一声,闪身避开落下的柱子,落在文仲景身边。
两人对上目光,皆是神情凝重。
他们已经进了行悟的心魔幻境。
糟糕的是——
这里没有行悟。
……
“奇怪。”
沙哑的声音在树瘤前响起,矮个子的老人眼中透露出疑惑,下巴露出的白骨随着她的动作开合,咯咯作响。
“这光是不是太强了?”
旁边的双玉护法眉毛蹙起,“涅槃境中似乎出了点意外。”
老人伸出干枯如柴的手,祟气在掌心汇聚,爬上树瘤,融了进去。
“有趣。”
古怪的低笑从嘴里传出。
“哦?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你觉得有趣?”双玉护法忍不住询问。
老人空着的右眼眼窝忽然亮起了红光,映在眼骨上,照亮了半边的骸骨。
她咧开嘴。
“我看见了——‘舌’。”
……
垂幔无风自起。
盘坐在其中的修士睁开了眼。
她一指轻点在下方水面,涟漪荡开,剔黑的棋盘被荷叶托起。
上面零散地落着不少光点,强弱不一,代表着周围的灵力强弱。
若是有光芒大作的,便是高阶修士出了异常。
如今,这上面出现了一个红点,处在偏僻的一角,仿佛要独自一个孤立所有般。
“……祟?”
女修不确定地伸出手,指尖轻点在上面——
灵力溢出,渗入其中。
“黄……”
女修的眉头一皱。
“……玄?”
她身形一顿,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棋盘。
“地?不对——”
感知告诉她,这团祟正在迅速成长。
“是天、天字级的祟!”
“嘭——”
灵波荡开,棋盘炸裂,碎片纷纷落入池底。
女修被弹出十几尺,一口血吐了出来。
“师姐!”岸上的修士接住了她。
“快!”女修一把抓住她的袖子,语气急促,“赶快召集驻地里所有的剑宗弟子!”
“离我们现在最近的七星是哪位?”
旁边的人望了一眼前方的塔,塔身上显示着十几个代表剑宗驻地的白光,除此之外,还有六个黄点。
“是天枢和天权两位长老。”
“快传信与两位长老——快!就说,有、有天字级邪祟出世!”
浑厚的钟声在云层中荡开。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往来的修士都听到了这钟声,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此钟名为示祟钟,四下即为天字级邪祟。
“天字级邪祟……”
有名剑宗弟子摸着下巴,“上一次出现天字级邪祟是什么时候来着?”
“三百年前,天阙与十三宗围剿同悲教时。”旁边的人回答,“出现了三个天字级的祟。”
“——三悲。”
……
“剑宗的示祟钟?”
男人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愣了一下。
然后又是三下。
他的面色在顷刻间变得凝重。
“师尊?”旁边的少年不明所以,“怎么了?”
“结账!”男人扶了一下斗笠,扔下几块灵石,“走。”
“啊?”少年快步跟上他,“师尊,剑宗的除祟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白痴,四下钟鸣,是天字级邪祟,可比肩渡劫修士。”顿了顿,“甚至大乘。”
“可、可是……”
“别可是了,要真是大乘级别的天字级邪祟,这城中所有的修士——管你是哪个宗的,都得去!”
几道身影忽然落下,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奉安长老。”为首的弟子开口,“想必钟声您也听见了。”
奉安露出一抹苦笑,“我能当做没听见吗?”
“我在剑宗时常听人说,奉安长老是万法门除门主之下的第一人。”弟子笑了笑,“所以——”
他伸出一手,“长老,请吧。”
……
夹杂着血肉的液体沿着柱子溅下。
“我真的要疯了。”公孙霞跳闪过去,神色崩溃,“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光躲柱子去了!
“那个和尚人呢?这不是他的心魔吗?”
话音刚落,又是一根铁柱轰然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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