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晏宁爬进自家爹爹的怀里,一个劲嚷嚷着要“飞飞”。
章云娘摇摇头,这孩子,没有学会她爹的娴静优雅、端庄持重,把她不着调的性子学了个十成十。
君清墨华丽的衣袍上,布满了小人儿的小脚印。
他温和一笑,丝毫不觉着脏,单手抬着小孩儿的脚,轻轻松松将小孩儿举了起来,在空中晃来晃去。
小晏宁张开双手,踩着自家爹爹的“玉手”,嘴里大叫着,“飞咯,飞咯”,玩得好不惬意。
“早闹着要这么玩儿,我力气也不小,试了多次也不成功,你也不教教我。”
“可不能都交给你了。你常年带在身边养的,若是我再不想想办法争宠,这小小的娃娃,忘记有我这么个爹爹可如何是好。”
君清墨看着身后有一老人,瞧着不是熟面孔。
“这位老人家是?”君清墨将孩子放下来抱在怀里,小晏宁扯着他冠缨上的珠子,玩得不亦乐乎。
“我在边塞遇着的一位医者,唤裴爷爷即可,擅长调理身体,还有推拿的手艺,带回来给你看看身体。”
她这两年去过不少的地方,也没有忘记四处寻访名医。章云娘没有明说是给他看腿的,她不想给君青墨希望的种子。
君清墨的身体状况,她最是清楚,有不少的人打着神医的名号来骗吃骗喝,每每聊到病情之时,却发现是个草包。
她打发了很多人,这位老人却是不同,有实例。
当她把君清墨的情况说明后,老人的诊断之辞,让她心里踏实了些许。
最主要的是,老人扬言若是未治好,绝不收诊金。
她当然会付诊金,既然敢如此说,可以排除是欺骗人的江湖郎中。
但是,她也不敢掉以轻心,提前给老人说明了她的想法,老人也理解。
老人是个怪老头,旁人他都爱答不理,也是得知了章云娘这些年行的善事,这才屈尊降贵过来的。
而今得知君清墨便是那位年纪轻轻的宰相,越发愿意倾尽毕生所学。
君清墨闻言,恭恭敬敬行了一个见长者的礼仪,“小生君清墨,见过裴爷爷。”
裴济川摸着胡子,欣然接受了这个礼,他是七十多的老人家,一个小辈的礼,他还能受得起。
怪不得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在上位者这么多年,还如此谦逊之人,世间少有。
“一路舟车劳顿,还请稍作休息,晚间,小生将着人准备洗尘宴,望裴爷爷不嫌弃。”
“女娃娃的眼光不错,你小子是可造之才。嗯,俩能凑到一起,眼光都不错。”裴济川背着手跟着下人走了。
当检查身体之时,君清墨大体猜到了老者的来意。
应不是简单给他调理身体的。
他此生所愿皆以达成,该知足了。
如今日子和乐,爱人在身边,还有了孩子,他不想再滋生心魔。
云娘想必也是担心他会受挫,才未据实以告。
如果能再站起来固然是好,若是此生都需要在轮椅上度日,他也该知足了。
他假装不知道一切,让他吃什么药毫不犹豫灌下去,施针推拿,药液侵泡,即使再不适,他也强忍住,从未说过一句推脱之言。
当无知的双腿,传来噬心的疼痛,一直淡定的眸中,也不由泛出激动的神色。
能感受到疼痛,无知无觉变成疼痛,说明,他,真有可能再站起来。
经过一年多的诊治,君清墨再度站起来之时,夫妻俩憋了一年的劲一起收不住了,俩人打发了下人出去,独自关在房中,放声大哭。
他们太激动了,章云娘一直担心治疗的结果,君清墨太聪明,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是在给他治腿。
后面,她想着,君清墨应该猜出来不只是在调理身体。
她越发害怕最终的结果。
她害怕君清墨明明已经接受事实后,因为她擅自主张治疗,再次心有不甘,从而郁郁寡欢。
如今,君清墨可以站起来了,即使还需要康复训练,但是他能够站起来了。
此时此刻,她再也不用绷紧心里的那根弦,彻底放飞了自我。
“云娘,谢谢你。我君清墨一生,能遇上你,我何其有幸。”
如果不是章云娘一直细心为他保养,陪着他锻炼训练,他的状态不会维持的那么好,也就不会有再度站起来的一天。
“云娘,不哭了,你莫哭。我知道,你吓坏了。你害怕我治不好再度颓废。其实不会的。此生,有你,有晏宁,我已经拥有了一切,即使治不好腿,我也没有遗憾。”
“太好了,太好了。”章云娘趴在他的怀里,此时此刻,她终于可以放下心来。
又经过半年的康复训练,除了不能长时间久站,君清墨终于可以行动自如。
也是这一年,他辞去了至高无上的丞相之位,请求外放去相城做郡守。相城荒芜,经济凋敝,民众生活苦不堪言。
“元瑾,你终究是信不过朕。”如今朝廷局势尽在把握,君待议身为上位者,威严肃穆。
朝中大部分学子,皆是在君清墨名下,这些年君清墨安分守己,并未有任何不臣之心。但时日久了,谁又能保证始终如一。
“皇上,臣此生之愿皆已完成,唯一遗憾的,是这么多年,陪伴妻女的时间太少,今后,臣想多陪陪他们。臣毕生所学,也不愿就这么放下,相城荒芜,民风未开化,臣想再尽一些绵薄之力。”
“好,朕准了。”
“多谢陛下。”
盛世君臣,当进则进,当退则退。
他出宫门时,遇见了魏毅君。
“元瑾,我真羡慕你。”
“因缘际会,各有机缘,子腾兄缘何如此说。”
“你落难时,遇着了不离不弃之人;功成名就之后,你想退便能退。官场沉浮,我身上背负的责任太重。即使再不甘愿,我也逃不了这权势之争。”
“子腾兄,知足者长乐。你拥有父母之爱,兄友弟恭,这些也是我不曾有过的。”
魏毅君看着好友离开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知足者常乐,他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罢了,罢了,他有他的路要走。
君清墨卸下一身的重担,抬头望天,从未觉着有如此轻松的时刻。
上了马车,去聚福斋买了晏宁喜欢吃的糕点,又拐去曾经老伯的家里,买了章云娘爱吃的卤鸭货。
从今以后,他将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们母女。
“爹爹,爹爹,抱抱,抱抱。”
“在家里有没有惹娘亲生气吖。”
“没有没有,宁儿没有。”
“那娘亲手里怎么提着扫把?”
“娘亲看地脏了,想扫扫地。”
章云娘被这丫头给气笑了,“都是你惯的,好不容易收拾好的箱子,被翻得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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