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哆嗦着嘴唇,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大人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真的不知道是谁主使的……”
方晏冷哼一声,没说话,一旁的侍卫走到那小厮面前:
“你当我是傻子?你一个小小奴才,怎会有如此胆量?背后若无人指使,怎敢动我们统领的人?”
值班侍卫怒目圆瞪,“老实交代!”
小厮不敢抬头,眼前被自额头流下的血迹糊住,看不清东西,被一番质问吓得魂飞魄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小的只是个啰喽,被蒙上眼睛带到一个地方,叫我去抓那小姐。小的只知道有人给了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动手,其他的就真不知道了!”
方晏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但他知道需要证据。
他走到小厮面前,语气放缓:
“你既然不知道,那我也不为难你。不过,你得好好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话。”
小厮拼命点头:“小的一定好好想想,大人饶命!”
这货身形不小,五大三粗,此刻已经吓破了胆,胡言乱语好一些,但也都是些没用对,兜来转去还是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方晏眯着眼没说话。
他知道这小厮所言多半是实情,但他更清楚,这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舒桃只是一个未出嫁的官家小姐,虽是订了婚,但不至于引起如此大的仇家。
那么,到底是谁想除掉她以达目的?
他垂眸,拆开桌上刚刚收到的密信。
宫里今日倒是热闹。
方晏心中一凛。
“不留活口。”
方晏丢下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对那小厮不住的求饶充耳不闻。
没一会身后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留守的侍卫睨着他,
“叫什么?有胆子对我们世子妃动手,就得有胆子承担后果。”
这是那个身形魁梧的小厮听见的最后一句话了。
与此同时,舒桃躺在床上,手指摩挲着那枚温润的玉佩,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方晏的举动让她意外,但也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她知道,她似乎已经不可避免地卷入了这场权力的漩涡,可这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却莫名带给她一股可靠的感觉。
总觉得不论怎样,好像方晏总是会赶到。
“小姐,用些晚膳吧。”
青杏的声音将她从沉思中拉回。
舒桃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挑着眉闭了闭眼:
“知道了,这就去。”
连着半月,舒桃已经将嬷嬷日日耳提面命的规矩学的扎实,现在不论是嬷嬷叫她哪一环节该如何行事,她都能做的挑不出错来了。
“教习已满半月,自明日起,小姐便不必日日进宫学习了。”
最后一日下午,嬷嬷慢条斯理的将桌上的杯盏一一归位,对舒桃道:
“愿小姐往后悉心注意,克己复礼,成为一名贤良舒德的世子妃。”
舒桃行了个礼,
“多谢嬷嬷的教导,阿桃铭记于心了。”
——
八月上旬,暑气毒辣,舒桃在放着冰的卧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总是等到天色暗下来,白日里浓烈的暑热消散些去,才会慢吞吞的出来活动一二。
“如此烈日本小姐还能出门来寻你,舒家阿桃,跪谢吧。”
江绾一翘着指尖捏着一方帕子,推门走进来,
“还不是你在屋里无聊,若是寻得什么有趣话本,你定然是三请四叫都见不到人的!”
舒桃拉过椅子,靠在软垫上。
江绾一挨着她坐下,帕子往桌上一丢,拿起茶壶倒了半杯凉茶:
“说起来,离你与世子婚期,只剩一个月了吧?”
舒桃捏着椅边的流苏,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卷着丝线。
窗外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倒衬得屋里静得有些发闷。
“怎么不说话?”
江绾一挑眉,
“前几日见你羞答答的,今日就愁眉苦脸的,莫不是怕了?”
舒桃瞪起眼,撇了撇嘴,有些虚张声势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
舒桃小声反驳,继而又降了几分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只是……真要成婚,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她抬眼看向江绾一,眼底带着点茫然,
“你说,成婚之后是不是就得规规矩矩做主母?要学管家理事,要应付亲戚妯娌,再也不能像从前这样,整日躲在屋里看书偷懒了?”
江绾一“噗嗤”笑出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人家都是想日后怎么御下,怎么持家,如何博得夫君喜爱,怎么你想的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江绾一笑话她一通,捏起一块冰镇的酸梅糕塞进嘴里,鼓着半边腮帮子道: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侯府家大业大,保不齐规矩多,不然也不会叫你进宫学这么久,”
“唉,”她叹了口气,拍她,
“舒家阿桃,”
“需要日日做作的日子说不定就要来到了。”
“岂不你擅长之事?”
舒桃抓住她搭在自己腿上的手臂,拧她一把:
“死丫头你敢笑我!”
江绾一抽回手,连连求饶,反倒往舒桃身边凑了凑,声音放软了些:
“只见过两次又如何?我阿兄当年和我嫂嫂成婚前统共就隔着屏风说过三句话,如今不也琴瑟和鸣的?”
她伸手把舒桃往自己这边拉了一把,安抚道:
“你呀,就是想太多。他方晏是什么身份?世家公子,规矩大得很,没婚前就跟姑娘家拉拉扯扯才不像话。再者说他那个性子,既然这桩婚能被应下,他肯定也是点了头的,何惧夫君不喜?”
舒桃指尖绞着帕子,闷闷道:
“可我连他说话是快是慢,爱喝浓茶还是淡茶都不知道……”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江绾一挑眉,伸手又吃了一口酸梅糕,
“嫁过去慢慢瞧就是了,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怕摸不清他是什么脾性吗。感情可以慢慢培养,你不是也没那么讨厌他了嘛”!
舒桃一怔,指尖轻捏着袖子上的玉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恍惚间竟像是触到了他翻窗进来那日垂落的袖口。
若是日后真嫁与他,好像也还,有些让人期待的?
“还有啊,”
江绾一掰着手指头,
“前些日子那般凶险,一路跟着你的丫头们都找不见,第一伙找到你的居然是他的人,我就觉得他还挺可靠的。
或许他只是面上看着冷淡,底下未必没把你放在心上。”
她见舒桃神色松动,又笑道:
“真要论起来,嫁给他总比那些全凭画像定亲的强吧?好歹见过两次,知道他眉眼是周正的,不是歪瓜裂枣。剩下就靠日久生情了呗~”
舒桃被她逗得忍不住弯了弯唇,襟着帕子打了她一下:
“就你会说,怎么感觉你已经倒戈了?你到底跟谁一伙的!”
“那我也勉强是跟你一伙的吧,”
江绾一吐了吐舌头,
“放心,等过几日寻个由头,约着去游湖,想法子让他也去。到时候你好好瞧瞧!”
暮色漫进窗棂,冰盆里的凉气混着茶香漫开来。舒桃望着闺蜜亮晶晶的眼睛,心里那点七上八下的忐忑,竟真的淡了些。
“哪有什么法子,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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