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是她词斟句酌的和离书,用词简洁,却如刀刻剜在他心上。
“妾知君心不可违,还君明珠未敢昧。天涯感君区区怀,咫尺敬夫新人齐。一拜谢,恩情如水长流。再辞谢,白首无缘歧路。此去鹏程万里,祝君好。”
他来泸州的路上,把这封短短的和离书看了又看,好像把那青檀纸盯穿,便可读懂她写下这些词句的心声。
一路马不停蹄,心头怒火却越烧越旺。
若说从前旁人不敢确定他的心意,此时此刻,就连一向头脑简单的陆万山也彻底看清楚了!
他在意她,在意得不得了!
可她转头却提和离,往日她所说的喜欢,难免有逢场作戏、情之所至的嫌疑。
他现在承认了,她的双目纯澈透亮,美得不可方物,实则缺些心眼?看不出他对她的偏心?
凌慕阳心下叹了一口气,自问自答间,他已经明了,秦施施正是个缺心眼。
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呆子。
不知他为了迁就她,隐了身份去闲月阁,悄悄地看了许多书籍学习,否则他又怎么会那些去讨她欢心……想到此间,他自己也不由得红了脸颊,原来她以为自己是天生懂得这些。
这些时间忙着驻青台的工程,或许疏忽了她,可他已经准她看诊,这便是最大的信任。
秦正行与他可谓水火不容,他查遍秦施施没有嫌疑,又放任自己逐渐走近她,可就在他如此信任她时,她要舍弃他,叫他焉能不狠!焉能不怒!
知道她在泸州的下一刻,他已经翻身上马。陆万山委屈地说自己也要跟着过来,他亦无心再劝,只得由着陆万山和程华观二人一路跟行。
原本他想着要当即诛杀冷枕玉,再把她带回府上。
陆万山却道:“殿下,你忘了,王妃如今被家族抛弃,再没了师兄,只怕太伤心了,对孩子不好。”
平时陆万山的计策不可用,今日却说中了点子。
他胸膛那颗狂躁的心稍稍止住,没错,为了孩子,他还需顾虑着些。
好不容易二人相聚,却见秦施施对他面若寒霜,一副对峙之色,他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只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他咽下了秦施施这一巴掌的气,又忍下了冷枕玉的配合,想着要好好地和妻子商量。
可还未开口,却听闻秦施施开口冷笑:“殿下,你曾说不纳妾,如今你既去接回梅姑娘,我们马上和离,你也不必委屈她了。”
“我如今只是草民之身,也不足以相配殿下龙凤之姿。”
秦施施说话时声线淡然,再不服往日榻上柔软娇媚。话音已落,她悄然穿回那有些破烂的衣衫,挡住黑夜里隐隐若现的雪肤。
这些话她早练习过百回,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再沉湎于王府的虚假繁荣里,认清她如今无家可归的事实。她相信物极必反,既然已经如此糟糕,接着走下去,一定会好起来的。
迎接她的却是男子温热的怀抱,凌慕阳把她揽入怀里,坐在床榻上,大掌抚着她发端,感受女子柔软的身躯陷入他怀里的暖意。他软了性子,哄道:“他与你不同。”
“不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
秦施施想挣脱他越来越紧的怀抱,却被他再度压在榻上。她死心地侧开脸,看向床壁,双手握着凌乱的床单,只觉呼吸困难,被压在身下胡来时,她发现原来与凌慕阳沟通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既然梅青雪是他深爱的女子,她这样深明大义的提法,换了旁人,还不得千恩万谢送佛出门。他倒好,死缠烂打都赶不走。
“你说到做到,不要辜负她。”秦施施劝道,“方才动手是我犯错,殿下大人有大量,只当做是可怜我这等父母不详之人。”
凌慕阳却有些开心,眸光一亮,暗暗叹着秦施施竟吃起了“梅青雪”的醋,也并不去追究她如何得知这个名字。
二人分开了些,他把她从怀里提起,指尖捏着她下巴,拇指轻轻摩擦着她已然红肿的唇瓣,也不急着解释,只是轻笑着哄起来:“你明明在乎我,在意我,何必推开我?”
说话间,他的手掌又落在了她的柔软处,一手把她腰身盈盈握住,凑近了自己,加大的力道让秦施施痛呼出声,仰着头从他颈侧浅呼出一口气,拂动他鬓边长发,一阵瘙痒。
“殿下,求你了。”秦施施没了法子,只能缩着身子,可却被他缠上来,游离周身的手变得越发滚烫。
她只得闭上眼睛,默默掏出手心银针,咬牙狠心地在他颈侧下针。
银针浅入之处,宛若蚂蚁嗜咬,一闪而过的疼痛,随即麻痹爬来。
凌慕阳迅速捏住秦施施在他后背施针的手,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匕首,横在秦施施颈侧。
此情此景,一如二人新婚洞房之夜。
可不同的是,眼前的凌慕阳很快没了力气。他倒在床榻上,那一对如狼的灰眸却没有闭上,只是竭力瞪大双目,看着眼前人离去。
房中燃起了蜡烛,案前的人已经擦去了眼角余泪,穿上了府中奴仆衣衫,将凌乱的长发梳顺,利落地挽起发髻。
这一举一动,凌慕阳都看在眼里,却无力阻止。
他说不出话,强撑的精神也在逐渐消散,直到秦施施到他面前,给他盖上薄被,垂下眼眸道:“殿下,你放过我吧。你想要的药方,我留给你了,你想要给所爱之人的王妃之位,我也不会占着,看在这些日子的份上,你放过我。”
言毕,秦施施带着斗笠,便冒雨出了门,这次院子倒开着,远处才守着两个侍卫。
这都是凌慕阳的布置,他一早来了此处,又潜入院里,屏退众人,不过为了和自己温存一夜。
秦施施冷冷一笑,这就是他对她的爱,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欲。
虽然提来不齿,不过凌慕阳这样宵小的想法,如今也让她得益了。
一路无人阻拦,她顺利地和冷枕玉回合。二人用油布包裹了两套干净衣衫,摘了斗笠,只带着软布小帽便冒雨出府。
在狂风暴雨里,两个单薄的身影窜出府门,行至街边小巷。
人迹寥寥,偶尔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溅起污水,在他们本就沾湿的衣裳上画上墨色的污渍。
直走到知府宅已经远离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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