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软的声音从马车虎皮缝制的车帘缝里传出来。
细细密密的话语中,带着少女的认真与执拗。
“皇兄,你再仔细想想,你真的不觉得我的方法是可靠的吗?”
李姈隔着桌案往前凑了凑,明亮的眸子中好似藏着星河:“渭水自北向南,流经过兖州,我们完全可以改道,引渭水溉兖,溶解土壤中的盐分,然后再把渭水排走。”
少女双眸明亮,眼神中爆发出夺目的光彩,兴起时甚至直接在桌案上比划起来。
李承乾垂眸看她,发现这软骨头也不是永远都是那么一副软弱可欺的模样,有时竟然也会这么胆子大,离他这样近。
他没说话,只是稍微挑战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微微俯身,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李姈耳侧,还带着一股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李姈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浑身的汗毛唰地竖了起来,后知后觉自己离暴君太近了,暴君要是再对她起了杀心,简直轻而易举地就能捏断她的脖子。
少女圆溜溜的眸子转来转去,偷偷打量男人的脸色,连呼吸都放轻了,她得赶快把自己的脖子从暴君手下拯救出来,不让暴君一击致命。
“李姈。”李承乾的声音冷得像冰,他黑色深沉的眸子落在鬼马精灵的少女身上:“你这双眼睛,真像楚氏。”
男人的指腹无意识收紧,当初楚氏害了母后,也是这般无辜,这般楚楚可怜,看得他恨不得当场剜下那双惺惺作态的眼睛。
李姈身子轻轻一颤,她不并不认为李承乾这话是夸赞,她往后稍了稍,试图将话题再拉回来:“皇兄......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你不觉得我说得很有用吗?若是可以改良兖州的盐碱地,我们就可以种出一大批粮食,就可以让更多的人吃上饭了。我不是在信口雌黄,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很高。”
这可是某一年的高考大题,她在某五三上做了三遍,答案背得滚瓜烂熟。
李承乾低笑一声,声音发凉:“你有这般妙计,怎么不告诉李承泽?怎么不跟你母妃楚氏说?”
车厢里的空气瞬间凝住,李承乾目光阴沉,如刀锋般锋利的双眼好似已经看破李姈的虚伪,李姈的计谋,他也听了,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单就渭河改道一事,魏文帝就不会同意,渭河关乎大魏龙脉。
老不死的除非吃丹药把脑子吃坏了,否则一定不会同意渭河改道。
而且引来的水一定会溶解土壤中的盐分吗?
实践过吗?
对于李姈的献策,李承乾只有四个字的评价“信口雌黄”。
兔子给狼拜年,直接在胡萝卜里面下毒了。
男人饶有兴致地抬手捏了捏李姈的脸,手指的力道不断加重,眼中的狠厉也更甚。
李姈痛得皱眉,声音带着讨好的亏欠:“因为,我觉得皇兄说得很对,每次口头谢谢皇兄,好像都很虚伪,我想将改良盐碱地的方法告诉皇兄,如果皇兄将盐碱地改良成功,会是大功一件,对天下的百姓也有很多好处。”
最后一句话,少女特意加重语气,说得格外认真:“而且,我相信皇兄有魄力做成功这件事情。”
空气又安静了两三秒,男人眼中的嘲讽更甚:“那你就不怕,孤成功了,太子之位就该是孤的了?”
李姈眨了眨眼睛,纯良的双眸望向李承乾,语气天真得有些理所当然:“单凭这一件事,就能撼动皇弟的太子之位吗?那父皇岂不是不用让臣子建功立业了?不然他们每次立功,不都成了对父皇帝位的威胁?”
李承乾被她这话气笑了,果然是楚氏教出来的女儿,这话里话外,已经把他当成了李承泽的臣子了?
事情没到最后一步,他与李承泽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男人薄唇轻启,声音冰冷:“滚。”
李姈:“???”
她愣了一瞬,再抬眼时,李承乾眼中杀意尽显,李姈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她是做错什么了?她不是在向暴君献上良计吗?怎么又惹得暴君生气了?
这暴君莫不是犯了什么癔症,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暴君手下的谋士赚得钱,李姈真是一点都不嫉妒,摊上这么一位阴晴不变的主子,每一分钱都是自己应得的。
“皇兄......我真的没有骗你,这个方法虽然听起来有点离谱,但是真的能成功。”李姈还想为自己的提议再争取一下:“什么事情都重在尝试,若是能把兖州的盐碱地改良成功,皇兄青史留名不成问题。”
“孤数到三,你若是还不滚,孤便刺你一刀。”未料,男人根本不搭李姈的话茬,自顾自地倒数着。
马车的速度没有一点降低,依旧正常地行驶着,李姈顾不得再和李承乾交代自己的良计,错过它会是暴君最大的损失。
“停车。”李承乾数到二的时候,李姈连忙扭头往外面望过去:“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驾车的人仿佛是没有听到李姈的话一样,继续驾驶车辆。
她清澈的眼眸,一点点变得湿润:“皇兄,你先让车停下来,车停下来我就滚。”
“我没有那么本事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
少女盛满泪水的眼眸中,清清楚楚映着他的影子,李承乾不悦地看着她眸子中支零破碎的自己,心头莫名烦躁,他从没见过这么能哭的女子,什么事情都能哭,大事小事儿都能先哭上一鼻子。
“跳下去死不了。”李承乾不耐烦地掀了掀车帘:“停车。”
马车刚停稳,李姈就连滚带爬地下去,裙摆蹭上了马车上的尘土,她正弯腰整理裙摆,忽然听到一道熟悉温柔的声音。
“姈娘,你是想母妃死吗?怎么就不声不响地消失了这么多天,你知不知道母妃夜里天天以泪洗面。”温柔声音里的哭腔,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住。
李姈的心像是有一根根银针扎了进来一样,她整理衣裙的动作瞬间僵住,铺天盖地的委屈涌上来,直接戳破了她方才强撑的坚强。
她迟缓地转过身,眼泪先一步掉下来,待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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