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百钺也很无奈啊,上两辈子,都跟运动无缘,这次好歹成了顽主,是吧,以前这个原身也是能打架的主儿,原以为运动神经还行,谁知道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作为厂长,那一刻,他是尴尬的。好在关百钺脸皮厚,带头给对手鼓掌,鼓励对方好好训练,为厂子争光云云,大义凌然,一副大度谦和的好领导样儿,众人也纷纷鼓起掌。
以为媳妇儿能争气呢,没想到也没精打采地回来了。关百钺忙笑着起身,安慰章清云道:“好了,不就是乒乓球嘛,咱们以前还是世界拳击冠军呢,有什么啊,是吧,咱们也不差的。”
正安慰着呢,隔壁的黄咏梅爆发出惊雷一般的大笑声,似是要把这么多年的郁闷都笑出来一样,哈哈哈的,声音能传出二里地去。不用问都知道,这是俩孩子选上了。
关百钺撇嘴,今儿淘汰他的,就是顾云凯这家伙!
章清云自然感受到关百钺的情绪,得,换她来安慰人了,她笑着道:“咱不气啊,咱是技术性人才,是动脑子的,才不是那些四肢发达的人能比的,是吧?你将来创造的财富,全机械厂的人都比不上!”
还生气?那只能再肉麻再夸张点儿了。
“别说机械厂,就是全青江市,都没我家百钺聪明!动动手指,就凭空造个机械厂出来,跟着你,还能天天吃香喝辣,哪儿去找这么好这么厉害的人!”
天爷啊,终于脸色好看点儿了,比她还难伺候,够矫情的。
章清云心里腹诽,面儿上却笑盈盈的:“晚上吃什么?天儿也晚了,要不咱们去食堂打点儿饭回来?”
关百钺也没心情在家呆了,干脆道:“直接在食堂吃算了,走。”
不过在哪儿吃,大家讨论的都是单位的乒乓球比赛,两人想听不见都难。好在逗了会儿闷子,
心情好了许多。章清云关心起关百钺的事业:“大家都忙着打乒乓球,对你们的生产没影响吧?”
关百钺摇摇头:“没有,乒乓球都是业余时间练的,放心。”
章清云点点头,想起程紫鹃上周说的红布的事儿,问道:“红布有着落了吗?紫鹃快结婚了,今儿还问我呢。”
关百钺喝了口稀饭,道:“应该快了,吃完去沈家看看。”洪安娜的一个同事,家里是纺织厂的,之前章清云婚礼上的红条绒布料,就是洪安娜托这名同事帮忙弄到的。
好在洪安娜在家,此时肚子已经显怀了,二人到的时候,洪安娜正坐在院子里,看沈爱军和警卫员砌乒乓球台呢。
花架下,沈老爷子坐在摇椅上,也乐呵呵地看。
见两人来了,沈爱军直起腰,哪壶不开提哪壶:“百钺,听说你选拔第一轮就被涮了?没这么菜吧?”说完还哈哈哈的笑,十分的欠揍了。
洪安娜白了男人一样,问两人什么事儿,听说是红布的事儿,指了指沈爱军:“爱军,去把红布搬出来。”
关百钺内心哼一声,鲜花插在牛粪上!
因着乒乓球狂热,文工团的演出都少了,利用一切时间练习嘛,特别是在听说冠军有可能去京城,见到伟人,参加全国性的比赛的时候,更是达到了高潮。关百钺和章清云内心的遗憾也达到了新的高度。
文工团训练室里,就剩下章清云和程紫鹃这些落选的在练舞,其他人都去练乒乓球了。没错,人家苗盼儿争气,选上了。
就在这样的狂热中,五月二十日,后世的五二零这一天,程紫鹃结婚,章清云早早去程家给小姐妹化妆,看着她一脸幸福地嫁给刘念东。
七月中旬,关盈钺在医院顺利产下一女,六斤二两重,小姑娘生下来哭声格外响亮,罗霞高兴的什么似的,也没管远在西北的师强,直接给孙女取名师安。
“只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罗霞这辈子只师援军一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个闺女,如今儿媳妇生了个孙女,算是弥补了她的遗憾。
对于小生命的到来,关百钺和章清云送上了极厚的礼,两身鲜亮的鹅黄色小衣服、两套小被褥和一个五彩拨浪鼓。关父关母不在,关盈钺对关百钺是姐代母职和父职,不论是对原身还是对穿越来的关百钺,都是极关心的。爱屋及乌,对章清云也不含糊,两人自然感激,在关盈钺生产前就开始准备礼物了。
“姐,你安心坐月子,鲫鱼、鸡汤、猪蹄这些的我去给你弄。”关百钺的机械厂效益越来越好,和其他工厂的合作、置换越来越多,物资肯定是不缺的。
关盈钺躺在床上,右手虚弱地抱着孩子,笑得一脸幸福:“好,只是别太过了,姐知道你的心意就行。”
关百钺没说话,病房里都是笑声。
晚上回到家,好久不吵的顾家又爆发了争吵声。也不知黄咏梅怎么想的,竟然要逼女儿嫁给带孩子的老鳏夫,话说的十分难听:“大几岁怎么了?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二十五的老姑娘了,还挑什么?!你知道不知道,你不结婚,云凯就没法找对象......”
“妈!”顾云凯脸色十分难看,他吼道,“要是因为我姐没嫁人,就看不上我,这样的人娶了又有什么好的!再说,这也不是你让我姐嫁给鳏夫的理由!”
“你闭嘴!”黄咏梅指着顾云凯的鼻子,低声喝道,“你知道不知道,今儿人家提的那个叶宛如,可是有身份的,你见都不见,什么意思,不怕得罪人是吧?”
顾云凯将头扭在一边,不知道母亲怎么变成了这样。叶宛如是什么名声,她难道不知道?这都能介绍给他,想干什么?觉得他不配娶个好人家的闺女?
黄咏梅能气死,为了攀上叶家,她容易嘛!为了巴结叶成才的媳妇儿温燕,她可是每天都多等十分钟,就为了坐温燕那趟公交!也是在公交车上,认识了那个男人......
越想越气,黄咏梅嚎啕大哭:“你们怎么这么不争气。为了你们,我受了多少苦啊,你们怎么就是不听话,不听话啊......”
顾云岚抹了把脸,刚想吐口,顾云凯低声道:“姐!”
顾云岚心里一个机灵,不能心软,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她不要做后妈,不要牵扯到无穷无尽的是非里。
就在关百钺和章清云每日下班去看一眼安安时,黄咏梅闹起了绝食。三日了,米水不进的,顾云岚和顾云凯去找妇联工作人员,去找工会,去找所有跟黄咏梅关系好的人劝,没用,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辖制儿女,让儿女听话。
还是老对头孙元贞,也就是关家东侧的邻居,指着黄咏梅的鼻子骂,才把人骂醒。
“少在这里作兴了!你以为你那点儿事云岚和云凯不知道?儿女只是给你脸,不想让你没面子罢了!还以为自己多委屈呢,天天骂老顾没良心,你自己呢?当初想尽办法嫁给老顾,发现人家要外出做科研,还不是守不住了......”
“你才守不住!”黄咏梅腾地坐起来,恶狠狠瞪着孙元贞,“你少胡说八道,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云岚和云凯,我......”
“呸!”孙元贞丝毫不给黄咏梅面子,“少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了!那就是个混子,能帮你干什么?!别以为那天人跑了就没人看到是谁!要大家去帮你叫人吗?”
黄咏梅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不由自主地看向女儿和儿子。
顾云岚和顾云凯扭过头,只当没看见。他们不想再听那些都是为了他们的话了。那些话太重,他们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孙元贞哈了一声:“怎么,心虚了?我告诉你黄咏梅,大家忍你,都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你要是再欺负人家云岚和云凯,我们这些邻居都不会答应!云岚和云凯多不容易啊,在乡下七年多,好不容易回来,还要被你辖制,你有没有为孩子想过!做父母的,可不能自私!”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开始讲道理,黄咏梅低着头,忽然哈哈哈的笑起来,状若疯癫:“笑话,我活成了一个笑话!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说着疯了一样的跳下床,扒着门窗就要往下跳。
顾云岚和顾云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家哎呦一声,纷纷伸手去拦,孙元贞慌乱了一瞬,对上黄咏梅的眼睛时突然笑了,她吼道:“你跳啊!这是二楼,跳下去死不了,最多残废,一辈子躺在床上,翻身都翻不了,还得别人帮你。到时候一身一身的起疹子,就问你害怕不害怕。还连累的一双儿女一辈子结不了婚,你就满意了?!黄咏梅,你就是自私,一辈子都没改过。”
黄咏梅停止了挣扎,头发乱糟糟的指着自己:“我自私?我当年可是胡同一枝花,比隔壁的章清云都要漂亮,谁见了我不夸!如今你再看看我,看看我被顾念恩折磨成什么样儿了!元贞,咱俩同一年嫁进来的,你家老方怎么对你的,老顾又是怎么对我的,你心里没数儿吗?”
孙元贞切了一声:“你只看到老方怎么对我的,你看到我怎么对他的了吗?还不是陪着小心,磨合了好些年才长在一块儿的!你呢,稍微不顺心就甩脸子,发脾气,谁受得了?当初老顾可是不想去实验室的,还不是受不了你,硬逼着自己去的。你啊,变成什么样儿都是自己作的,怪不了别人。”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论黄咏梅怎么气吧,总归是不绝食了,就是不怎么搭理两个孩子,开始冷战。三人在一个屋檐下,除了姐弟俩偶尔的交谈声,经常没声音的。
谁也不能总围着顾家过日子,这轮争吵过后,就是乒乓球比赛了。赛程安排也很简单,先是初赛,每个单位内部评选出各组的前三名,之后在市体育场进行半决赛,抓阄选对手,每组选出前八名参加决赛。
很幸运的,关百钺的机械厂,有一人进入了决赛。而文工团,全军覆没。为了彰显存在感,向党向团长特意去了革委会,争取在决赛前为大家表演节目,磨了一下午,终于说通了各位领导。
鉴于之前只有章清云、程紫鹃这些被淘汰的人员,舞蹈训练最勤,没落下基本功。自然而然,主跳给了章清云。这让姚燕妮很生气,她可是为了练习乒乓球才落下基本功的,可不能怪她!
幸好,有嘴替孙巧云,她当即道:“团长,我觉得不公平。我们可都是响应号召,为了比赛,才落下训练的,这能怪我们吗?难道以后有活动,我们都不参加不成?我觉得咱们也应该来一次比赛,跳得好的国庆那天演出,跳得不好的也不会不服气。”
积极参加乒乓球训练的人,自然一个劲儿赞成,向党想想孙巧云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道:“孙巧云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大家都是响应号召才去练球的,这样,咱们内部来一个选拔赛,就定在下周三。今天周二,有一周多的时间让大家恢复,到时候希望大家都能恢复到最好的状态。好了,文芳,训练吧。”
争取到了比赛的机会,训练时大家都认真多了。章清云才不怵比赛呢,正常训练,该干嘛干嘛,倒是程紫鹃和苗盼儿有些紧张。程紫鹃是天赋有限,跳了这么多年都只是配角,苗盼儿呢,有些天赋,但之前为了乒乓球比赛,落下了基本功。
听说选拔,两人下班也不走了,要留下来加练。章清云劝:“别逼自己太紧了,要是选拔前肌肉太累,可不好恢复,状态也不会好。”
两人摆摆手,让章清云别管,她们心里有数儿。章清云知道,程紫鹃可能是真紧张,苗盼儿呢,肯定有另一层想法,那就是和姚燕妮比一场,最好能证明她比姚燕妮强。
说起来,苗盼儿和陶勇的婚礼也快了,定的是九月初,这眼看就要到了,得买个礼才行。章清云溜达着回到家,就见客厅里,魏雪挨着卢建设挤在一起,关百钺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并不好看。
听见开门声,关百钺起身去迎,魏雪和卢建设也要起,被关百钺抬手制止,他说:“坐着吧,这事儿不好办,容我想想。这样,你们先回吧,三天,三天后我给你们答复。”
魏雪一脸的笑,觉得表哥这是答应了,声音里都带着雀跃:“哥,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那我走了,建设乒乓球打得好,我还得陪他练习呢。”
卢建设拉拉魏雪的袖子,满脸讨好的笑:“哥,麻烦你了,那我和小雪回去了。”
章清云不明白这两人来干嘛,只对着出来的两人笑笑:“这就走了?那下次来家里吃饭。”关百钺没开口留两人,她才不会多嘴说留下来吃饭的话,一杆子支到下次。成年人嘛,都知道,这里的下次,就只是说说而已。
等两人走了,章清云才问:“卢建设又想干嘛?”
关百钺叹口气:“没事儿,就是制糖率的那篇文章,想让他的名字在第一个。”
章清云嘴巴都张大了。这也太贪心了吧,带他的名字都不满足了,还想占首功!这脸是有多大!
“他想当技术部主任?年纪轻轻,也轮不到他啊。”
关百钺语气平淡:“为以后攒资本罢了。没事儿,会想办法支开他的。”只是这办法得好好想想,卢建设他爸毕竟是革委会副主任,权利不可谓不大。
章清云叹气:“卢叔都没说要见小雪吧?怎么就这么上赶着呢。”
关百钺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不想了,明儿让陶勇去查,就从卢平下手!”卢建设仰仗的,不就是卢平吗?要是卢平倒了,看他卢建设还怎么蹦跶!
陶勇之前是在胡同里混的,认识的人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接触过,很快查到了卢平的尾巴。什么呢?卢平和叶成才的老婆温燕,长期保持情人关系!
事情很简单,叶成才这个老鳏夫秘书,为了巴结领导,娶了温燕,为两人打掩护。温燕婚后‘早产’生下的那个孩子,八成是卢平的。
跟关百钺说的时候,陶勇都有些恍惚,还有这么玩儿的?抢着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就不觉得膈应?
关百钺点点陶勇:“那是想戴更大的帽子呢。”
是啊,官帽子大了,不就把绿帽子遮住了嘛,只要官帽子足够大,里面有个绿帽子的事儿,谁也不能知道!就是知道了,也只当看不见,背地里笑话都不敢。
查到了这个事儿,怎么利用呢?关百钺点点桌面,说:“不急,再去查查叶成才,他不会只有叶宛如一个闺女的。”
之前叶宛如刷夜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不是因为叶成才和温燕晚上经常不在家。温燕要和卢平约会,经常不在家可以理解,叶成才呢?是不是也有情人?去查,都查清楚了再行动。
果然,叶成才也不干净。他和银杏胡同的一个叫夏琳的寡妇,长期保持情人关系。
夏琳呢,属于二嫁的寡妇,和第一任丈夫生了个女儿,叫唐兰,今年十九了。因着生了唐兰之后六七年不再开怀,被撵回家,之后嫁给了姓殷的老光棍。也是怪了,之前一直不怀孕的夏琳,嫁过去半年就怀孕了,次年就生下了儿子,今年这小子也有十二了吧。
三年前老光棍死了,夏琳在老光棍死后,生了个叫殷栋的遗腹子。之后,夏琳的大女儿,那个叫唐兰的,去年夏天的时候,路过水库救了溺水的男孩,恰好被路过视察的领导看到,受到了见义勇为的表彰,被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
这就有意思了,关百钺笑笑,这像不像一场交易?夏琳给叶成才生儿子,叶成才想办法让夏琳的大女儿上大学!想想叶宛如也挺可怜的,她爸爸早就搞到了名额,却给了不相干的人。那是不是可以用用叶宛如呢?
叶成才就是一根线,一头牵着卢平,一头牵着他自己,查卢平,必然会查到叶成才,查到叶成才,叶宛如就得受牵连。如此,叶宛如秋季能不能正常去上大学,都成问题。要是叶宛如大义灭亲,主动去举报叶成才,说不得这个名额,还能保留。
至于卢建设?这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见卢平势头不对,会主动登报断绝关系的,之后他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工人,不能再仗着卢平的势,撺掇魏雪逼迫关百钺了。只能扒着魏雪不放,对魏雪好。既然魏雪执迷不悟,如此,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于是,这一夜,叶宛如一个人在家睡觉呢,就感觉窗外有亮光一闪而过。她睡觉轻,腾地坐起来,披上衣服,拿起床头柜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下床。还没走到窗口,就见窗户被打开,从外面扔进来一个东西。
叶宛如唬了一跳,后退几步,等心跳没那么快了,才看清,地上被扔进来的,是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叶宛如久久不动,不知何时才猛地蹿到窗口,拉开窗帘,她家住二楼,不高,被人爬上来很正常。可探头去瞧,哪里还能见到人影?!叶宛如的心砰砰砰跳,直觉文件袋不简单,她刷地拉上窗帘,努力平复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弯腰拾起文件袋,哆嗦着手打开,不多时,一屁股坐在地上。
完了,她爸被盯上了,卢平也被盯上了,事情被人知道了......
第三天吧,犹豫两日的叶宛如,还是举报了叶成才和卢平。不是她心狠,是他爸根本就不在乎她,她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在乎她的人,赔上一辈子?她要上大学,要做人上人!
一时间风声鹤唳,卢建设没了再去找关百钺的心情,他爸卢平被带走,多方打听下,才发现不止男女关系问题,更有利用职权谋私利、侵吞财产等罪名,卢建设一时慌了手脚。
另一边呢,作为当事人,卢平不傻。捉奸捉双,对于男女关系的指责,他坚决不认。温燕也不会认啊,她有工作有孩子,孩子都五岁了,到了懂事儿的年纪,说什么都不能让孩子见不了人。
你说为什么晚上经常不在家?她主动替别人值班行不行。和叶成才没有感情,不想住一起,这个理由可以吗?
至于谋私利、侵吞财产等指责,卢平认了一部分,主动交出侵吞所得。对于另一部分,却抵死不说财产的去向,让他交出来,他也拿不出来。硬审吧,上面有人插手,这是护上了。
关百钺笑笑,看吧,卢平就是这么狡猾,这是将一部分财产,或是给了战场上死了的老战友家人,或是给了一些下放的老同事老袍泽。同样作为战友,那些还在位置上的,能不出手护着卢平?护着卢平,那叶成才的罪名也不会很重。一样的操作,乱搞男女关系不认,其他能模糊的就模糊。
革委会去找夏琳,夏琳也不认啊,指着那些人的鼻子骂:“我家小兰救人是大家都看到的,想往她身上泼脏水?你们是说那天视察的领导都是傻的,都被一个小姑娘骗了?”
谁敢认这个话?!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前前后后调查了一个月,期间章清云都选拔上主舞了,苗盼儿也证明了努力没有白费,调查结果才出来。卢平和叶成才双双撸掉职务,去农场改造。卢建设和叶宛如,及时和有污点的家人划清关系,职务并不受影响。
叶宛如还好,收拾包袱早些去大学,躲过去了流言蜚语。卢建设就惨了,被指指点点的,早忘了想发表文章的事儿,一心只是想远离青江市,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二来也是,在青江市,都知道卢建设的底细,他的发展受限。而去了下面,受卢平照顾的人,也会照顾卢建设的。
而魏雪,是卢建设能抓住的最高的高枝儿了,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一边儿哄着人,一边儿四处打听哪里有外派的机会。
卢建设多精啊,以前不松口结婚,那是一山望着那山高,有盼头,不想在魏雪这棵树上吊死,如今只有魏雪了,肯定是要用婚姻捆绑住的。幸好两人都不到登记结婚的年龄,只是冷不丁说要办订婚宴,还是把关百钺和章清云吓了一跳。
这谁都没提前说,订的什么婚?!卢建设呢,这种事儿就让魏雪一个人来说?
魏雪不会看脸色啊,满脸都是甜蜜:“哥,建设本来不想连累我,想分手的,可我不同意。我不是为了他家的权势才看上他的,我看上的从来都是他这个人!”
抬头看向关百钺,挽了挽头发,笑道:“哥,我知道你不太喜欢建设,可他不坏,真的!他和卢叔叔断绝关系,也是卢叔叔同意了的,这样才能暗中帮助卢叔叔。建设已经在看了,说是想调到农场所在的公社,去做个公社干部,离卢叔叔近一些,也好照顾照顾叔叔。总好过他经常去探望,落人口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儿。魏雪一门心思认准了卢建设,谁劝都没用。关百钺敲敲桌面,严肃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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