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初忽然猛地回头,却已经晚了。
沈砚舟用一种情人间呢喃,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道:
“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轰的一声,简初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何时,像个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说,这条裙子,很适合她。
他赞美着她,赞美着那条她以为来自另一个男人的裙子。赞美着那份她自以为是的误会。
所有被她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都串联了起来,那被剪掉的品牌标签;那仿佛为她量身定做般分毫不差的精准尺码,还有此刻,他那双仿佛看透一切,带着点玩味的深邃眼眸。
不是霍斯庭。
从来都不是。
原来那份体贴的礼物,那双恰到好处的平底鞋,那份将她从窘迫中解救出来的善意……从始至终,都不过是来自他又一场不动声色的掌控。
她穿着他赐予的铠甲,打了一场自鸣得意的胜仗。
简初仰起头,像是毫不在意般笑了一下,语气轻飘飘地说:“那还真得谢谢沈总破费了。我可不会还你裙子钱的,反正我干的也是你项目上的活,就算你账上吧。”
话一说完,她抬手推开房门,干脆利落地走了进去,把沈砚舟留在原地。
门在身后合上,她才低声咬出一句,像是自嘲,也像是恼怒地发泄:“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第二日清晨,阳光穿透薄雾,将郊外的草坪照得金光闪闪。
空气里是青草和泥土混合的清新味道,沁人心脾。
简初站在会所的露台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换上了经理拿来的运动装,不用猜她都知道是沈砚舟给她的,但是简初看得开,不穿白不穿,他乐意给,自己为何要拒绝,只是不知道为何,这短裤稍微要大一点,原来沈砚舟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随后简初在外面套了一件薄款的防晒外套,脚上是那双舒适的平底鞋。长发被她利落地束成一个高马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清丽的眉眼。
沈砚舟,霍斯庭,还有霍夫曼先生已经在不远处的发球区等着了。他们人手一根球杆,正谈笑风生。
简初走过去,脸上是得体的微笑。
“早,霍夫曼先生,沈总,霍律师。”
沈砚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了一秒,掠过她脚上那双鞋,随即移开,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简初路过沈砚舟的时候,刚想说:谢谢你的衣服。谁知霍斯庭却率先开口:“我知道你没有带打球的衣服,早上特意叫人去准备的,不知道尺寸是否合适?”
简初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对霍斯庭说道:“谢谢头儿,特别合身,比我昨儿晚上那身裙子可要合身多了。”
沈砚舟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简小姐今天气色不错。”霍夫曼先生热情地打着招呼。
简初刚想客套两句,一个清朗又带着点惊喜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哟,这么巧啊!简初!”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陆也穿着一身亮眼的橙色高尔夫球衫,戴着白色棒球帽,正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背着球包的球童。
霍斯庭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沈砚舟的嘴角则几不可察地,往下压了压。
陆也的目光在场内扫了一圈,最终精准地定格在简初身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简初,你也来打球啊?”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她面前,语气熟稔又亲昵,“早说啊,我带你!我可是这儿的年费会员,VVIP!”
这番突如其来的熟络,让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霍斯庭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意味深长。而沈砚舟,则干脆地冷下了脸。
霍夫曼先生不明所以,只是热情地邀请:“既然都是朋友,不如一起玩?”
“好啊好啊!”陆也一口应下,兴致勃勃地转向简初,“简初,我记得之前吃饭的时候你说你不会打,来,我教你,保证一上午就把你教会。”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简初旁边的一根备用球杆。
“不劳烦陆少爷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
是沈砚舟。
他将手中的球杆递给球童,缓步走到简初身边。他先是对着陆也,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微笑:“我请来的客人,自然没有让别人代劳的道理。作为东道主,这是我分内的事。”
说完,他不再理会脸色微变的陆也,而是转过头,垂眸看着简初,语气平淡得像是命令:“你,过来。”
他领着她,走到了发球位。
在众人,尤其是陆也和霍斯庭的注视下,沈砚舟从身后,靠近了简初。
他几乎是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腰挺直,腿分开,放松。”他的声音很低,气息就喷在她的耳后,温热又危险。
简初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一只手覆上她的手,带着她握住球杆,另一只手则扶上了她的腰,以一种纠正姿势的名义,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
这是一个标准到无可指摘的教学姿势。
却也是一个充满了占有和宣示意味的姿态。
“看着前面,”他沉声在她耳边说,“挥杆的时候,用腰发力,不是用手臂。”
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
简初死死地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颗小白球上。她感觉自己像一个。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挥出那一杆的。
当球飞出去的那一刻,沈砚舟终于松开了她。他退后一步,恢复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赞许。
“你看,”他说,“不难。”
简初没有回头看他,只是快步从发球区走了下来,站到了一旁。
说道:“我和陆也年纪相仿,我还是跟他一队吧。”
陆也眼睛一亮,像是被点燃了兴致,立刻笑着接话:“对对对!咱们年轻人组一队,有共同语言。不如来一场比试,热闹点儿。”
霍斯庭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一转,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看行。光挥杆多没劲啊,霍夫曼先生,您说呢?”
霍夫曼也被这轻松氛围感染,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加入。
沈砚舟闻言,脸上那点客套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没看简初,目光落在陆也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既然简律师不会打,那我和霍夫曼先生一组,算是公平竞赛。”他顿了顿,话锋一转,目光扫过霍斯庭,“霍律师球技不错,就让给你们,带一带新人。”
他三言两语,就重新定义了牌局。
他将自己和最重要的客户绑在一起,又把霍斯庭这个最强的潜在对手,让给了对方。
霍斯庭推了推眼镜,笑着点头:“好啊,能和陆少爷,简律师一队,是我的荣幸。”他滴水不漏地接下了这个安排。
于是,一场看似友好的2V“2”比赛,就此展开。
陆也的胜负欲是明目张胆的。他每一杆都卯足了劲,试图打出最漂亮的抛物线,每次成功,都会回头冲简初挑一下眉,像只开屏急于炫耀自己羽毛的孔雀。
霍斯庭则冷静克制。他的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每一杆都稳得可怕,距离和落点都计算得精准无比。他不多言,只在简初和陆也看向他时,报以温和的微笑。
而沈砚舟,他甚至懒得去掩饰自己的不屑。
他打球的姿态,与其说是在比赛,不如说是在进行一场优雅的个人的表演。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力道用得恰到好处,他全程几乎没看简初,却用每一杆都近乎完美的成绩,无声地碾压着对面的陆也。
只有霍夫曼先生,是真的在享受这场游戏,他不断地为每一个好球鼓掌叫好,玩得不亦乐乎。
简初挥了几杆只觉得无趣,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默剧。
比赛进行到最后一洞,局势依旧胶着。胜负的关键,落在了霍斯庭的最后一推上。只要他能将球推进洞,他们队就能扳平比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俯下身,姿态标准,眼神专注。
然后,他轻轻一推。
高尔夫球划出一道优美的直线,滚向洞口……却在离洞口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力道耗尽,堪堪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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