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云台上，天枢圣君突然抚掌大笑，“妙哉！妙哉！这场比试真是精彩！”他向前俯身，一脸顽皮，“小铃铛，你这剑法，我倒是没见过，有空我们切磋切磋？”
“啊？”江吟泠一愣，急忙道，“掌门说笑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天枢圣君的目光一转看向铁山，原本含笑的眼神骤然一边。铁山被他这一眼瞪得浑身一僵，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数次，最终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声怒哼，愤然离去。
江吟泠这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肩膀瞬间垮了下来，她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里衣湿漉漉地贴在肌肤上。她双腿发软，几乎是一步一挪地走下比试台。
“这个给你。”
一股淡淡的药香飘来，江吟泠循声侧首，见李自在立于台侧，修长手指托着个素白瓷瓶。
“这是……”她迟疑着伸出手。
“活气丹。”李自在喉结微动，目光落在她撕裂的袖口上，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江吟泠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原本白皙的手臂已经一片青紫，有几处甚至渗着血丝，她慌忙背过手去。
李自在眉目低垂，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轻声道：“记得服下。”说罢便转身离去。
“谢谢……”她捧着药瓶，看着李自在的背影，准备好的客套话突然都哽在喉间。
高台之上，司明昭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一旁的天枢圣君却挑眉轻笑，眼中闪过饶有兴味的光芒。
*
因为第三场比试安排在次日下午，江吟泠又受了轻伤，便决定先回弟子居休息。
回到屋内，她取出白瓷瓶，指腹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釉面，有些疑惑李自在为何给她送药，脑海中浮现出系统带她见识过的那些轩辕家族的往事。
她若有所思地转着药瓶，发现瓶底刻着一个小小的“李”字，暗忖该找个机会向赵无极打听一下轩辕家的事。
没想到这药着实神奇，入口微凉，一股凉意瞬间游走四肢百骸，不仅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就连体内滞涩的灵力都变得顺畅起来，甚至系统丹药的副作用都奇迹般消散了。
“小铃铛。”楚星榆风风火火推门进来，江吟泠慌忙将瓷瓶收入袖中。
“林素心今天又输了，”楚星榆一屁股坐到桌前，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她可是帮我赚了不少钱呢！你明天也要加油哦！”
“啊？”江吟泠先是一愣，转而明白过来，“你去赌钱了？”
“哎哟，别大惊小怪的，小小玩了一把而已。”楚星榆撸起袖子，振振有词道，“而且那可是二长老天玑娘娘开的赌局，天权仙君都不敢罚她。”
她抹了抹下巴继续说道，“不过司牧云真的有风度，只是用剑气将人逼下台，至于那个铁山——”
“啪！”楚星榆重重拍在桌子上，“上来就咣咣抡拳头，素心本来就不擅长近战，没几招就被踹下去了，摔得可惨了！”她气的咬牙切齿，“我看他就是上午输给你，拿素心撒气呢！”
“那素心师姐没事吧？”江吟泠急忙追问道。
“玉衡道长给她看过了，应该并无大碍。”楚星榆摆了摆手。
“也就是说，林师姐已经无缘晋级了……”江吟泠捻了捻手中的铃铛串，“那明日的比赛应该能轻松一些了。”
*
比武的最后一天，江吟泠的比试被安排在下午。但是她早早来到演武场，想看一眼司牧云和铁山的比试，没想到场上人声鼎沸，已经围满了观战弟子。
江吟泠踮着脚尖挤在人群中，想要寻找一个最佳观战位置。忽然，铁山粗犷的嗓音穿透嘈杂的人声传来：“哼，司家那小子不过是仗着祖上荫蔽，若没了那‘龙吟剑’，怕是连我三招都接不住！”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个尖细声音接茬：“人家可是要当第二个扶光仙尊呢~”阴阳怪气的尾调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嬉笑。
“可不是么，整天端着张冷脸，也不知道演给谁看。”又有人附和道。
江吟泠攥紧手中的小铃铛，提醒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是这些人的议论就像毒蛇一般钻进她的耳朵，越说越难听，她一跺脚，一转身，“怎么你们嫌弃自己家祖坟风水不好啊？祖坟风水不好就去迁坟喽，在这里满口喷粪算什么？”
“找死！”铁山怒声喝道，蒲扇大的手掌轰然拍下，青石凳应声炸裂。碎屑飞溅差点划伤江吟泠。
“铁兄何必动怒呢？”他身旁的瘦高男子阴阳怪气道，“怎么，你这般维护司牧云，莫非是看上那小白脸了，想要攀附司家？”
江吟泠莞尔一笑，银铃铛随着她歪头的动作一晃，“慕强之心人皆有之呀，何况我仰慕的是十三岁就能自创剑法的天才少年司牧云，可不是什么司家少爷。”她指尖轻点下巴，“倒是诸位，恐怕现在连最基础的流光剑法都还没学会吧？”
青石柱后，司牧云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讥讽他早习以为常，本已经准备提前入场，却在听见少女清亮如银铃一般的声音时停下了脚步，“司师兄就算是捡一根枯树枝，也能把你们揍得满地找牙！”
多少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地暗讽他永远比不上司明昭，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他根本就不想和司明昭去比呢？旁人永远不会懂，对他而言司家的光环并非荣耀而是枷锁，他一直被要求向司明昭看齐，他从来不是他自己，而是司家长子……
当司牧云空着双手走上擂台时，满场哗然。铁山肌肉虬结的双臂青筋暴起，狞笑道：“怎么？连兵器都不敢带？”他将指节捏的咔咔作响，“难道是怕我砸了你的传家宝？”
司牧云竟难得地笑了：“怕你说我‘使诈’。”他清冷的声音陡然转沉，重重地咬在最后两个字上，听得铁山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目眦尽裂。
司牧云抬手一挥，一截枯枝自场外飞来，他反手接住：“请。”
铁山暴喝一声，周身腾起土黄色罡气，双拳重重砸向地面，罡气凝成数百块巨石遮天蔽日朝着司牧云掷去。观战席上响起数道抽气声，竟然第一招便是杀招！
司牧云却完全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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