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咩……”
“咩……”
贞穹梦见自己坐在车里,正穿行在野生动物园的草原区,参观一群野羊。羊群毛茸茸的挺可爱,就是叫声太吵,此起彼伏,吵得她脑仁疼。她忍不住催促司机:“师傅,开快点,离它们远点!”
车子加速驶离,羊群的叫声似乎小了些。贞穹刚松了口气,低头一看——好家伙!那群羊不知怎么又追上来了,就在车窗外,近得几乎能闻到味儿!羊叫声再次清晰地灌入耳朵。
她在梦里开始了奔逃。那些羊不仅吵得人心烦,还散发着一股浓烈刺鼻的混合羊骚味儿,熏得她几乎窒息。
“呕……”贞穹猛地从这令人窒息的恶臭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
然而,梦里的味道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清晰、更加浓烈地包裹着她。
甚至那恼人的“咩咩”声,也无比真实地萦绕在耳边。
她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石化。
真是一群羊。
她的卧室,她的客厅,她的厨房,和厨房相连的后院,全是羊。
满地的羊。
满屋子都是移动的毛团。
更让她崩溃的是,满地都是黑乎乎的羊屎豆!
那股浓烈得能让人晕过去的羊膻味儿,正是来源于此。
贞穹头皮发麻。
更让她崩溃的是,羊而在这群羊之中,还蜷缩着一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浑身是伤的人。
从脸型轮廓依稀能分辨出是个女人。
那女人在贞穹醒来的瞬间,似乎飞快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就以一种极其虔诚的姿态,深深地跪伏在满是羊屎豆的地面上。
偶尔有羊蹄子从她身边或身上踩过,她也纹丝不动,仿佛一尊泥塑。
贞穹抱着被子,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心脏砰砰狂跳。
她佩服自己,居然在这种超现实的恐怖场景下,还能如此镇定。
大约是因为,至少目前看来,这些羊和这个怪人,似乎对她的人身安全没什么直接的威胁?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现状。
想起梦里最后,有个人说要送五十头羊,一个美女给神明。
她数数羊,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只,那个依然趴着的女人,目前看不出是不是美女,但她也不敢过去查看。
但……这好像对上了。
难道……那些本该献给神明的祭品,阴差阳错送到她这里来了?!
贞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可能吗?
“不用猜了,这就是事实。”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声音,十分突兀。
音色清脆又带着点机械感。
贞穹下意识地看向地上趴着的女人,但显然不是她发出的声音。
“我在这里,往后看。”
贞穹循着声音猛地扭头,看向床头。
只见她床头的雕花木柱上,正扒着一个只有成年人手掌那么长的小人儿!
小人儿粉雕玉琢,穿着一件样式古朴的蓝色小袍子,像极了精致的娃娃手办。
贞穹用力闭了闭眼,再猛地睁开。
小人儿还在!
她捂住了自己的嘴,把即将冲出口的尖叫硬生生憋了回去。
蓝衣服小人似乎有点不耐烦,小手一松,一下子从扒着的床柱上往下跳。
随着它的动作身上宽大的衣袍鼓起 ,它像一只翩跹的蓝蝴蝶一样稳稳在贞穹的枕头上着陆。
它没有穿鞋,白嫩嫩的小脚丫还试探着踩了踩,似乎枕头的柔软程度取悦了它。
他在枕头上跳了跳,十分满意地盘坐下来,揣着手手仰头看贞穹。
贞穹:“……”
时机不对,但是,怎么办,有点萌。
贞穹和小人大眼瞪小眼,绝不先开口,敌不动我不动。
那小人似乎不太能沉住气。
它挠挠脸,看着贞穹,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
伸手在它的大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拨浪鼓。
还是迷你版本的。
只有贞穹指头大。
小人儿从枕头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踩着柔软的被子,深一脚浅一脚地爬到了贞穹的手臂上。接着,它伸出小手揪住贞穹睡衣的布料,哼哧哼哧地开始往上攀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它终于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了贞穹的肩膀上。
贞穹全程僵硬得像块木头,动也不敢动,更不敢说话。
小人儿坐在她肩头休息了几秒钟,又站了起来。它站在贞穹脸颊旁边,开始卖力地摇动那个小小的拨浪鼓。
“咚咚咚,咚咚咚……”虽然声音不大,近在耳边,犹如魔音穿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贞穹忍了又忍,才控制住没把这聒噪的小东西从肩膀上甩下去。
小人玩了一会儿拨浪鼓,似乎玩儿累了,又一屁股坐在了贞穹肩头。
睡衣太滑,它要抓着贞穹散在肩上的一缕头发才能稳住身体。
它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拨浪鼓,小脸上满是困惑和茫然,嘀嘀咕咕。
“怎么没用?应该有用的啊,按照记录宝宝们都喜欢拨浪鼓。”
贞穹终于忍不住,问:“你在做什么?”
小人儿立刻抬起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非常认真地看向贞穹,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答:“我在想办法哄你啊。”
它的语气稀松平常,完全不觉得说出口的话有多么吓人。
贞穹从它的话语中没有感受到恶意。
实际上,从看到小人儿那一刻开始,她甚至感受到了一股隐秘的亲近。
这股隐秘的亲近支撑着她继续了对话。
“为什么要哄我?”
小人:“我从你的情绪中感受到了恐惧,宝宝们都是很脆弱的,不能受惊吓,所以我要哄你,这是每一个摇篮与生俱来的本能和职责。我们摇篮就是要保护宝宝快乐健康地成长呀。”
这话每个字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却让她更懵了。她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尝试着分析字面意思。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宝宝?”
小人儿用力点头:“嗯!”
她又指了指肩膀上的小人儿:“你?摇篮?”
小人儿再次用力点头:“嗯!”
“然后……你保护我?”贞穹觉得这逻辑荒谬得可笑。
小人儿继续点头如捣蒜,态度认真得不得了:“嗯嗯嗯!”
贞穹彻底无语了:“……”
离了大谱。
谁见过她这样二百多个月的宝宝?
谁见过巴掌长的摇篮?
谁见过一个不到二十厘米的小东西,信誓旦旦要保护她这么个一米七二的大高个儿。
一般身高的男孩子在她面前都没信心说出那个词。
荒诞的思绪充斥着她的大脑,一开始的恐惧反而淡了不少。
她还想继续问。
小人大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呼了一口气:“不怕了就好。”
又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它站起来:“你要问个清楚明白那就说来话长,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够了。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你。”
它话锋一转:“这件事稍后再说,现在,我们要先处理这些东西。”它指指羊群,皱起了它那几乎看不清的小眉毛,“它们,实在太吵了。”
何止是吵,说话间,贞穹又看到了有羊拉黑豆豆。
贞穹:“所以,这些羊真是我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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