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很害怕，她推着差点儿从脸上滑落的眼镜，惊慌地说：“不在！她去主任室了！”
连爱摸摸脸，上面也没有沾东西。她就这么吓人？
主任室关着门，她没理由进去，所以偷偷敞开了一点儿门缝坐门口光明正大地偷听。
这种行为并不奇怪，月华这学校位置稍偏点，大部分人都是住宿的。住宿生一个月放一次假，很多学生心态不好加上压力大都回来闹着要回家。
就她旁边还有个低头哭的女生和班主任，她坐这儿当个崩溃的人看起来比那个女生严重。
班主任不知劝了女生多久，头发被自己的手抓得很凌乱，无可奈何到没脾气了。
他想把女生拉走，女生拽着窗户上的把纹丝不动，默默流着眼泪不说话。
“不是我不想让你出校门，现在主任很忙，我们换个地方说行吗？”
女生尖叫一声，哑着嗓子说：“不要！我现在就要走！”
上课了，走廊上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没有其他人，女生的声线穿透力十足，却没有打动主任室里的年级主任。
连爱刚开始还在想主任怎么这么强硬，她集中注意力听办公室里的声音，捕风捉影到几个“别着急”类的词。他们有意小声交流，好像是什么不能让别人听见的话。
办公室内家长在别着急中急眼了，她抱起地上的大花瓶重重摔碎，然后哭嚎着要主任给个交代。
巨大的声响让女生停止了哭泣，她终于可以听清楚些了。
透过门缝，她看见一个满身名牌的中年女人正掩面而泣，胳膊上挎的包她在百人团拼过，原价很贵。
“仇杭妈妈，你先别着急，我们查了监控，仇杭同学上午就出学校了，我们不应该……”
女人气得直跺脚，她把包也摔在地上，说：“不应该什么？！我儿子来上学你们就要负责！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就跟警察说去吧！”
按理说仇杭逃课是日常，能让他妈妈我找上门来并且报警，大有可能是绑架。算了，她还是先回去上课吧，别一会儿警察来了她碍人家的事。
告一段落的女生又开始跟班主任吵架，她几乎失去了理智，上手推搡班主任。班主任向旁边躲闪，女生重心不稳摔在了连爱身上，两个人就这么一齐躺在了主任室的地板上。
好倒霉啊，连爱心想。
她被女生压得胸闷气短，特别是女生想要起来一直在用胳膊肘摁她的肚子，她中午吃的那点儿饼干快要吐出来了。
主任脸色大变，说：“你们两个干什么！没看见有正事吗净添乱！打架上别出打去！”
她想喊冤枉，她听听墙角莫名挨揍现在又挨骂，办公室六月飘雪。
班主任想把把女生从连爱身上生拉硬拽下来，结果扒得太紧他不敢动手。他说：“王春颖，你从这个同学身上下来！”
连爱生无可恋，弄了半天这个哭天抢地的女生就是王春颖。
“不要！不要！”
王春颖哭得很惨，她用连爱的校服擦眼泪，没事儿还肘击她几下。她没反抗，以后要跟王春颖搞好关系，不能有让王春颖秋后算账的把柄。
世界颠倒过来，主任和仇杭妈妈还在激烈地讨论仇杭失踪是是谁责任。她是用头撞开的铁门，有点儿晕。
王春颖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大概过了五分多钟她躺得快睡着的时候有人把王春颖从她身上拽起来了。
她如释重负，想说声谢谢对上了一双意味深长的眼睛。
女人没有拉她，冷漠地从她身边经过，对着仇杭妈妈和主人家亮出证件，说：“警察。”
连爱看到了女人证件上的名字，卢霜。
是另一个女警把连爱扶起来的，因为状态很差，所以女警让她坐在了主任室的沙发上，还给她倒了杯水。
扎马尾的头绳摇摇欲坠，脸颊上让王春颖挠出血了。王春颖还擦了她的嘴，口红晕开一大片。
卢霜对主任说：“主任，先送那位同学去其他地方休息吧。事情很严重，无关人员不要在现场。”
连爱立刻想出了耍赖不走的理由，没事儿赶她走干什么，贼喊抓贼似的，要是跟线索无关用不着回避。
无关也没事，她单方面遭受迫害平静不下来，没心思听课，就当休息了。
主任觉得卢霜说得是，他给王春颖的班主任使了个眼色，让他带连爱出去。
仇杭的妈妈突然再次震怒，她哆哆嗦嗦地指着连爱吼道：“他是我儿子同桌！我儿子是被她气跑的！要是没有她杭杭就不会出学校，她不能走，要负责！”
“欸不是，我……”
连爱下意识想反驳，她在学校最多算跟仇杭打闹了几下，估计是让他妈妈看监控看到了。这跟她别说有半毛钱关系了，半分钱关系也没。
但这也是个不用走的理由，她收回呼之欲出的话语，坐沙发上装死。
仇杭妈妈以为她说中了，跑过来要打连爱。几个警察在她抬脚的瞬间就把她给拉住了，她气得朝连爱破口大骂。
“小狐狸精年纪轻轻不学习勾搭我儿子！你去死吧！骗那么多钱伤他感情，你这种人最该死！”
卢霜不知道前因后果，她走到连爱旁边想跟连爱说话，不成想连爱承认下来，说：“阿姨，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可没骗仇杭钱，这恩怨不是跟她的。这笔钱的去向肯定很重要，她要揽下来才能知道更多情况。
仇杭妈妈基本就确定了是她干的，气得脸红脖子粗，嘴里一直骂个不停。
卢霜怕连爱再开口挑衅仇杭的妈妈，找了个借口把她拉出了办公室，想要单独跟她谈谈。
她揉了揉眉心，问连爱：“你是玩家吧。”
连爱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没用，卢霜早就确认了她是玩家，说不定祖宗十八辈都给查出来了，还非得她亲口确认不可。
她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卢霜没有在意她语气是不是好，笑着说：“你倒是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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