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转世的时候是八十一岁。”她低声对他说,抬手把本子推到他面前。
宋朝拿起经折本,根据上面的信息推算,这位经理离开时应该是八十六岁,和她的记忆并不相符。
手掌覆盖在红绳上,轻捻着上面的玉珠。
“我的记忆有空缺。”
之前宋朝说自己曾见过她,寂未还只当是他的一场梦,现下看来倒是有可能是真的。
手里经折被放回桌上,宋朝走到她旁边:“你是怀疑虚焉抹去了你的记忆。”
寂未抬起视线和眼前的人对视,沉默良久后也只有一句:“我不确定。”
“之前宁书臣说他的记忆里一直有个模糊的人,看不清长相,也没有名字,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被抹除干净。”她眉头紧蹙,“如果我没猜错,在安观和之前那个经理之间应该还有一个人。但这个人不知道为什么被所有人忘记了。”
不论是庄渐意,还是徐至檐的记忆中都没有这个人,甚至沈清鸢的档案空白都有可能是因为他。就好像是为了目的,要把他所接触过的每个人,每件事都做出修改,要彻底抹除他存在的痕迹。
可是有谁能做到这一切,又是什么人值得这样大费周章?
她缓慢开口:“除了那邑祖以外,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宋朝听到这话,忽然觉得奇怪:“可是地府阎王为什么要保他?”
“或许,只是为了把我困在这里。”寂未垂下眼,话里带了些嘲讽,“这千年来,康宛所有人都没有来过客栈,那邑祖也一样。”
这也是她会怀疑虚焉的原因。
若非刻意安排隐瞒,她怎么可能连一个人都未见到过。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随即被从外面推开。两人侧目看过去,那位阎王爷闲庭信步走进来,没有半点慌张。
“究竟是多大的事,竟能让你主动来找我。”虚焉语气中带着几分闲适,随意摆弄着垂落的衣袖。
寂未没兴趣和他在这儿演戏:“别装了。”
以她对庄渐意的了解,肯定是会跟地府那边说实话的。
虚焉轻笑了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视线向上落在宋朝身上:“看来现在,你也有无需避着的人了。”
宋朝只是站在寂未身边看着他,没开口说话。
“阿九体内有一种不知名力量。”寂未没有理会他的话,反倒问,“除了灵力以外的力量,你觉得会是什么?”
她的视线始终锁定在来人身上,意图从中找到些许伪装的痕迹。
听完她的问题,虚焉没抬眼,端着茶杯的手轻晃了下:“你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他略微低头,嗅到淡淡的茶香,随即抿了一口:“神力吗?”
茶杯被放回托盘中,虚焉看向他们,一副了然的神情,“阿九体内的确有神力,至于是从哪儿来的我不清楚。”
“这就是你让阿九留在客栈的原因。”寂未早就猜到他让阿九留在这里另有目的,现下听到他承认也并不怎么意外,继续道,“那邑祖身边那只鸟身上也有这种力量,他们有什么关系?”
虚焉回答的很快:“他们没有关系。”
那张脸上的表情坦荡,不似作伪,可这样的答案却不是寂未想得到的。
“这枚戒指和我有什么关系?”没等她发作,宋朝先一步将戒指摆到了虚焉面前,“他们害死我的父母跟这枚戒指有关吗?”
在虚焉的视线触碰到那枚戒指的瞬间停顿几秒,很快又重新回到眼前人的身上:“这戒指和你有些渊源。至于那邑祖……”
听见这个名字,寂未的身体不可避免的紧绷起来。
“我没见过他。”虚焉感觉到余光中那人的情绪,意有所指道,“所以也不清楚他的目的。”
如同听到了什么荒谬之语,屋里传出一声冷笑。
“要是我没有猜错,这枚戒指可以帮助它复活那邑祖。”寂未显然不信他这番说辞,望向他的目光如有实质,质问道,“虚焉,你真的不清楚吗?”
这人向来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全然相信他。
在这句话后气氛骤然凝固,几道目光相对,眼底尽是防备和怀疑疑。
“老板,来了位被鬼杀死的客人,要求见你。”
诡异的安静中,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紧接着传来庄渐意的声音。
虚焉轻轻摇头,首先别开了视线。
而视线的另一方看向宋朝,低声道:“你先过去吧。”
客人那边她不能不管,而虚焉这里她也必须问清楚。
宋朝知道她的想法:“好。”
直到门再次被关上,虚焉才转过头来,问道:“你的猜测是什么?”
没等到对方的回答,放置在膝盖上的手逐渐收紧,像是觉得可笑,“是我徇私包庇那邑祖吗?”
寂未缓缓抬起眼睛却没有说话,算作是默认。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学会放下。”虚焉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对面,目光掠过四周的一切,“黄泉客栈的来历你之前不是想知道吗?”
她定定看着虚焉,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在刚来客栈时,她的确问过这个问题,那时这人顾左右而言他,避而不答。
虚焉眼眸低垂,话语缓慢清晰:“客栈是康宛百姓的尘缘所化。他们的执念,是你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
黄泉客栈,原来是他们的尘缘吗……
琥珀色的瞳孔略微紧缩,耳边出现短暂的轰鸣声,脑中的一切都开始崩盘。桌面下的手指颤抖着蜷缩起,睫毛将眼中情绪掩藏起来。
寂未原本以为,自己和他们的关系已经全部切断,以为那些人存在的痕迹仅仅存留在她的记忆中,却没想到他们原来早在无知无觉中陪了她上千年。
这一刹那的感受,实在是难以言喻。
“真假参半的话的确不容易被拆穿。”许久后,她喉间发出一声笑。
思绪平静下来,四肢的冰凉开始回温,寂未看着他:“你连这样的谎话都编的出,那邑祖究竟是什么来路?”
她不相信这人的后半句话,康宛众人若有执念为何她从未见过他们,为何他从前不说,反倒是现在冒出这么一番话来。
虚焉愣怔片刻:“你什么意思?”
“他轮回几世我都不曾见过,你当真问心无愧?”她站起身来和他对视,话里全然是不信任。
“我与淮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这句话很轻,轻得甚至让人分不清是否是在自言自语。
虚焉平稳下情绪,沉吟道:“寂未,无论你信不信,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那邑祖从未来过地府,我这千年从未见过他。”
寂未觉得荒谬:“你的意思是他凭空消失了吗?”
“我不清楚。”他嗓音平淡。
“在所有人记忆中消失的那个人你作何解释?他是谁?为什么会被抹除?”寂未继续追问,“别告诉我你不知情。”
“我知情,但无可奉告。”这次他没有再否认。
寂未很清楚,以虚焉的脾气,话说到这个份上,就绝对不会告诉她关于那个人的事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径直朝门的方向去:“我还有事要处理,阎王爷自便。”
“你的魂灵有损,你用血了。”门被推开的瞬间,虚焉开口对她说。
在刚刚来的时候虚焉就感觉到了她的虚弱,只是碍于她的态度不便点出,可现在还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寂未声音没什么波澜:“处理了些麻烦事,没什么大碍。”
虚焉转过身来,叹了口气:“用这血对你的魂灵损伤严重,即便不会死也要克制些用。”
“我心里有数。”她声音漠然。
楼下众人此刻正面对着那位新来的客人不知该怎么办。
“客人的执念是什么问过了吗?”宋朝转头看向庄渐意。
庄渐意有些无可奈何:“客人身上恶念很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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