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出声……”
水断栩叮咛了一句,便转首隔屋门对刘嬷嬷说道,全然未顾祝见粼鼻息喷洒在自己虎膺。
“我无事,倒是嬷嬷,方才去了何处?倒令我好找。”
说罢,屋外传来窃窃私语,似是在交谈什么,在此空隙,水断栩终是得以一时喘息。
她仍是侧着首,忐忑地屏息着,殊不知青丝所携茉莉香气,已然不偏不倚落入祝见粼鼻窍中。
祝见粼垂下眸,眼神从方才的惊愕、无措,渐渐变成了自己亦道不明的迷离、贪婪。
香气源源不断进了鼻窍,他眼神愈来愈迷离起来,几近要醉了。
他见眼前人离自己是如此近,近得只需稍一抬手,便可将其拥入怀中,亦只需抬手,便可摆脱其桎梏。
可,他双手垂下,竟甘愿受其桎梏,却亦不敢抬手触碰。
他指尖攥着衣袍,眸光炯炯有神地落在水断栩身上,从她发髻看到眉间,再看至面颊,将其忐忑不安神情尽收眼底。
垂下的手忽地抬起,许是欲安抚她此时的不安,可终是迟迟未落,不知是因心中踟蹰,还是因顾及其身着纱衣。
水断栩仍旧侧着首,直望着屋门外,未察觉到覆于其口的手已然沾染热气。
祝见粼则将她一举一动收尽眼帘,紧蹙的眉头、强装镇定的神色、与风一同摇曳的青丝……
还有紧抿的唇、如凝脂的面颊、眨动的眼睫……
心中忽地有多如繁星之念头,涌上心间。
她会心悦什么事物?胭脂?簪子?发钗?亦或是弓箭、匕首?是他能给予的?亦或是他不能给予的?
她心悦什么颜色?湖蓝色?藕色?月白色?亦或是绯红?
她有何嗜好?绣花鸟鱼虫?观山川湖海?亦或是吟诗作赋、阅古籍?
她有何习贯?常常摩挲指尖?常常托腮?常常阖眸忖度?
她心悦何时节?芳春?长夏?商秋?或是玄序?
她喜爱吃食是何?南瓜糯米糕?茯苓糕?抑或是巨胜奴?
她历经何事?在堇字、绽翩、山雨皆经历过何事?有何忻愉之事?有何悲戚之事?幼年所经什么?及笄礼又是如何情形?
她究竟是何品性?安静的?活泼的?亦或是生性多疑、果断的?
她上一回啜泣缘由是何?上一回忻愉缘由是何?
她有何亲近之人?她在家中日子过得如何?
她……
这许许多多疑问,祝见粼皆想知晓其中解。
他想了解水断栩,他想明了心中所惑。
他想,靠近她。
一如,眼下。
青丝摇曳着,有几缕拂过他耳畔,祝见粼眼睫轻颤着,魂好似被勾走了。
“方才……老奴只……一时身子不适,在后罩房歇着,劳烦娘子忧心。”
刘嬷嬷支支吾吾声传来,屋外动静亦小了些。
“那嬷嬷还是回去歇着罢,只瓷瓶滚落罢了,犯不着嬷嬷兴师动众。”
“是……娘子您早些歇息,老奴告退……”
水断栩应付着,总归是令刘嬷嬷未能进屋,待跫音起,她终是长舒一口气。
“总算是……走了。”
“唔……”
正当她如释重负之时,耳畔处一声闷哼引起了其眸光,她适才惊觉,自己的手还覆在其口上。
水断栩猝然纵了手,继而将手垂在身侧,掌心热气弥漫着,甚至有些许潮湿。
“表……表兄……方才对不住……”
“无碍,我知表妹此举是……无奈之举。”
二人皆垂下眸,水断栩则是后退几步,顷刻间二人由方才近在咫尺变成隔着千重山之远。
“刘嬷嬷既已现身,想来自是无虞,妹妹亦不用为其忧心,亦不用出去寻觅,既如此,为兄告辞了。”
“好。”
入目,祝见粼朝轩窗而去,屏息,踽踽而行,望着其背影,她欲言又止。
思忖再三,终是将话道出口。
“表兄。”
话落,正蹑步的祝见粼止步,转身朝她看去。
“表兄,遇府设宴,你可去?”
见他颔首,水断栩唇瓣翕张,一副欲语还休之态,祝见粼许是瞧出其含辞未吐,遂开口道。
“表妹可是还有何话?大可直言。”
“表兄,多加留心身边人,提防些,总是无错的。”
她抬眸,一字一句言语着,四目相对间,眸中是恳切。
“好。”
待祝见粼身影远去,她方坐于月牙桌旁,此一边浅啜着茶,彼一边心中忖度着。
今日之刺客,并非她有意编造,而是確有此事。
水断栩同期儿赶至青塘苑中,疾趋进屋,屋门将将关上,便传来一阵寒意与血腥味,入目是一蒙面男子,身着夜行衣,正持剑。
“啊……救命……”
期儿见状正要号救,可蒙面男子眼疾手快,一掌落,期儿当即昏了过去。
眼见着期儿倒地将弄出动静,蒙面男子一只手将其托住,继而置于一旁。
水断栩见状,心中不惧为虚,可她亦然明了,纵使号救引来人,可终是不敌剑划过脖颈之速。
为保命,她趁此间隙拔出发簪,握于手中,藏于袖里。
明面上,面容尽是惧色,身子轻颤着,若是旁人得以瞧见,定然以为是因期儿这前车之鉴,适才不敢有所举动。
她候着蒙面男子的动止,可他却迟迟未挪步。
良久,只见殷红染上蒙面男子的臂,倏然间,他正要朝水断栩走来,却双膝一软,借力于剑才得以堪堪站起。
屋中弥漫着血腥味,纵使是痴儿,亦知晓此时是处于何境地。
水断栩大可趁其虚弱时,喊来护院,将其押住,可期儿还在他身旁……
恰在此时,她瞧见蒙面男子腰间悬着的麻绳,若有所思,继而开口道。
“郎君既是负伤,不如待敷上金疮药再言语?万一你命丧于此,想来会引起轩然大波,我亦不便收拾残局。”
趁他鸱目虎吻、蹙额啮齿之际,水断栩疾步从药匣中取出金疮药,继而将瓷瓶掷于其双手中。
他敷药时,水断栩则是趁机蹑步至期儿身侧,手方抬起,还未触及其肌肤,一道寒光在眼前乍现。
蒙面男子持剑,阻隔了水断栩欲靠近的指尖,险些令其受伤。
见状,水断栩缩回双手,见其仍旧敷药,倏然起身,此时她于上位,蒙面男子只能仰视她。
“郎君倒不果断,瞧你之举,若是真要取我性命,大可不必欲擒故纵,若是无意取我性命,那郎君缘何深夜出现在此?”
说罢,水断栩见他哑口无言,转眸望向床榻处所藏匿的匕首。
正当她悄然挪步时,声至耳畔。
“娘子洞若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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