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拂了顾明华的好意,转而笑笑,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四妹妹来找我,可是当日刺杀之事有了进展?”
顾明华瞬间严肃,端正了身子,可神情中还藏着不安和犹豫,“长姐,明华愚钝,做事自也是不妥帖的,长姐把这样大的一桩事交给我去做,明华日夜惶恐,办不好差还望长姐谅解,我查的,倒也不一定便是实情,其中弯折还劳烦长姐废心,我……”
“明华。”
杨青也瞧出她的不自然,轻声打断她的语无伦次。
顾明华这才抬眸看她,眼神闪躲,拧着眉,紧张不安都快溢了出来。
杨青也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似哄孩子般温声道:“明华,事实如何,我也并非只听信你一人之言,你不必忧心,可是在担心你所查线索不对会误导了我?不用怕,那人算计的不仅是我,还有你,还有四妹妹,甚至还有萧瑾禾,多一点线索于我而言是幸事,而且,你帮我,是我的福,你查到什么程度来帮我,都是你的真心,我不会怪你,直言便是。”
话及此,顾明华听明白,长姐这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她哪里是害怕长姐责骂,分明是……
分明是她怕长姐接受不了啊!
顾明华捏着拳,终是不忍心直视着她,垂头看着自己衣裳的梅花图样,朱唇轻启,吐出原委。
“是母亲。”
“那日,是一个面生的婢子到我面前提的琉璃阁还有几个姐妹,她还说,我与四妹妹从小一起长大,其中情分自不必说,可是长姐你不一样,你才归家半月,便离家嫁人,姐妹之间终是生疏的,我这才想到唤着四妹妹来寻长姐,一同去琉璃阁逛逛。”
顾明华始终垂着头,她顿了一下,手指扣弄着衣裳的花纹,接着道。
“那日回府后,我亲自去找那个婢子,可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了,似乎府中从未出现过这个人,直到昨日,我无意中撞见东郊庄子来人同刘妈妈讲话,听她说一切都处理干净了,我这才起了疑心,跟了上去。”
“我看见,我看见她们……她们把她,把她扔进乱葬岗了。”
顾明华以手掩面,声音发颤,不住地抽泣,许久未得到杨青也的回应,这才抬头看去,只见杨青也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
杨青也静静看着她。
就算再端庄得体,到底还是闺阁姑娘,没见过死人,也没见过这样的后宅阴私。
那婢子只因多说了一句话,就命丧黄泉,成全了程慰夕的死无对证,可不就是恶毒狠辣之为?
小姑娘似是受了惊吓,红肿的眼眶泛着水雾,水盈盈的眸子为她增添几分我见犹怜,其间的害怕惊慌更让人忍不住怜惜。
杨青也其实挺喜欢这个妹妹,机灵懂事,明事理。
可惜,终究还是企图骗她。
她语气冷了几分,有无奈,有恨其不争,有不解,更有心寒,却唯独没有气愤。
她叹了口气,“明华,为什么?”
虽然,杨青也与顾明华相识的时间并不久,但在她第一次见到顾明华的时候,她就觉得,她们会是朋友。
和顾晴宜不同。
顾晴宜如同耀眼的牡丹,在人群中第一眼瞧见的总是她,高傲夺目,朝阳之辉,总是让人喜欢的。
可顾明华不一样。
她如同优雅的君子兰,瞧着不打眼,却能在暗处独自存活她还能好好的,孤寒大漠,任其绽放,七窍玲珑,盈盈自生。
杨青也是欣赏她的。
所以之前遇刺,杨青也暴露身手,只是无奈,对她们没有起丝毫杀心,她选择了相信她们,相信她们永远不会背叛自己,可现在,她好像错了。
顾明华一顿,眸子一瞬间凝住失焦,又很快恢复原样,蓦地站起身,无辜不解地问:“长姐,你说什么?”
杨青也凝着她,只字未言。
顾明华突然有些紧张,她掐紧手心,吞了口口水,苦笑着开口。
“长姐,我就是怕你难以接受,才不敢和你直言,你不要太难过了,或许,或许夫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未可知,或许事情的真相根本不是这样的……”
“明华,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顾明华一下子僵在原地,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张开口却什么也吐不出,愣了许久,才倏地跪在杨青也脚下,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长姐,求你给明华指一条明路!”
瞧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杨青也抬手阻止了顾明华的动作,用了几分力度,强硬地把她拉到椅子上坐好。
又怕她突然再有什么动作,干脆立在顾明华身前,伸手圈住了她,使得顾明华坐在圈椅上动弹不得。
她眸中含冰,锐利如刀锋般死死盯着顾明华,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一些破绽。
可在瞧见顾明华微颤的眸子和通红的双眼时,她到底还是心软了。
杨青也混迹江湖并非是胡乱玩乐,自身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自顾明华出现在她面前,手上细小的动作就没停过,这般紧张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是心里有鬼又是什么?
她叹了口气,倔强地问。
“为何骗我?”
顾明华敛眸,“什么都瞒不过长姐。”
“可长姐,我只是想让阿娘好好的。”
她声音带着颤抖,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后,接着道。
“那日回去后,母亲就把我叫到了秋意轩,要我将与你碰面后,遇到的所有事通通告诉她。”
“我听了这话,哪里还能不明白,此事与母亲定然脱不了干系,于是,我便拣着无关紧要的事,同她说了说,不过长姐放心,你交代不可告知旁人的事我万万不会说的,我只说,是姐夫身边的侍从及时赶到,才救了我们一命。”
顾明华止住了哭声,眼睛湿乎乎的,抬眸就这样看着杨青也。
杨青也静静瞧了她许久,见她目光诚挚不似作假,这才接着道:“然后呢?”
“后面,乱葬岗那些都是刘妈妈教我说的。若我不肯,母亲必然会刁难我阿娘,我只能如此。”
“可不论有何缘由,这确确实实是我的过错,长姐,你怨我恨我都是应该的,就算以后,以后长姐再不愿与我来往,也是我自个该受着的,只愿长姐别被不值当的事气坏了身子。”
话落,顾明华眼角恰到好处的落下一滴泪,又那般恰好落到杨青也的手背上,她眼底晦暗不明,瞧不出究竟是什么情绪,只是到底还是心硬不起来。
“你回去后,母亲问起来,你便说我得知是母亲做的,伤心欲绝,险些昏厥,郎中只叫我静养,说如此下去,气血两亏,恐难以长寿。”
杨青也语气不冷不热,只淡淡的,连神情也瞧不出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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