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大快朵颐后,杜卜丸他们还要下去玩水,毕竟在如今的联邦,能用于“享受”的自然资源实在罕见。
裴清初坐在远离水边的露台沙发上,抱着柔软抱枕,眼神放空。
经历了连续48小时的高强度思考、工作,实际只有D级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
但看到水中嬉笑打闹的众人时,心底似乎被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涟漪。
性格各异的战友、志同道合的伙伴,这是他只在军校才体验过的情形,也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易重山在跟艳归的水下格斗中惜败,钻出来,热情地招呼他一起下水。
裴清初笑了笑,摇头,声音疏离:“谢谢,我不太擅长游泳。”
这是实话,整个身体浸湿,会让他有一种融化在水中的错觉。
阎越砾在对侧沙发处理公务,他倒是下水游了片刻,在冰凉的水中恢复了些许理智,此刻穿着浴袍,指间夹着笔,处理工作,甚至还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
但不知为何,尽管批阅的速度不慢,他看上去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他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顺着皎洁月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看裴清初拒绝易重山,他顺势挥退了侦查官,对裴清初道:“风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浮岛飘到中间的涉水林道,两人下岛。回住处的路上,夜风穿过棕榈树叶,发出沙沙轻响。
阎越砾的心绪却不像这夜风般平和。
理智告诉他,这个“裴清初”身份清白:档案信息准确无误、回答没有丝毫错漏,甚至星网上还有毕业照、活动照片的细节核实。
对方主动帮忙查出李理事、追踪科伦,甚至在琉璃宫跟他近距离接触时,也没表现出任何攻击意图——当然,也没有别的意图。
没有勾引他、对他用药、撩拨他。
阎越砾在冷静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做了全面检查,军医官确定他没有被任何药物影响。
那份不受控制的吸引,似乎只能归咎于他该死的、可耻的基因本能。
阎越砾无法接受这个结论,但他不敢贸然让杜卜丸测他和对方的匹配度——相关试剂盒在联邦有独立编号,他买那种东西或者联系机构,必然会第一时间惊动阎家。
除了那莫名的吸引之外——
阎越砾看了身边人的发旋一眼,这个裴清初,似乎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不是攀附,反而是不动声色的疏远。
阎越砾很不高兴。
但这些年的出生入死,又让他难免警惕多疑——对方的回避,是否是更高明的诱饵?是为了激发他的保护欲、好奇心,引他入彀?
毕竟,对方用了那个名字。
阎越砾心底涌上粘稠的厌恶,仿佛虔诚拜祭的神龛被玷污,颈后腺体串联到头颅又一阵隐隐作痛。
他同样厌恶自己的身体,如此卑劣、低俗。
但对方有女儿。如果真的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虚构的美梦,是一个欲拒还迎、要蓄意勾引他的人——
怎么会拖家带口?
阎越砾看那清冷侧影,心底隐秘地冒出些许渴望,一个几乎想想就让他浑身战栗的猜测冒出来,又被他强行压制。
“裴工,”他装作随意地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低沉,“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裴清初似乎有些意外,侧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什么人?”
“第一军校曾经的天才,”阎越砾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个……骗子。”
他刻意停顿,神色安然,却观察着裴清初的反应,不放过一丝一毫地细微表现。
他慢慢道:“前一天晚上,他还会撒娇问我,会不会对别人也这样……第二天,就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音讯全无。”
他说的是地星的最后一夜。那人前一晚还眼尾发红地揽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标记、予取予求,乖顺地不得了;翌日就开走了唯一的飞行器,将他独自抛下。
那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裴清初听他说完,并没露出他预想中的逢迎或无措。
omega用自己有限的经验,认真想了想他描述的场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Alpha浴袍腰带下方不容忽视的轮廓,客观地提出假设:“……会不会是因为,你做得太过分了?”
阎越砾的目力足以在地表看到飞行器推进全程,何况此刻他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自然没错过这一瞥。
这是在……调戏他?
果然是存心撩拨、目的不纯。阎越砾心底那丝微妙的悸动彻底冷却。
他想起记忆中那人冷漠无情的样子,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种压抑的危险:“过分?”
他品味了一下这个词,有些阴郁地笑起来,“如果让我再见到他……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过分’。”
裴清初莫名打了个寒颤,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颈侧温度,将身上那件属于阎越砾的外套拢得更紧。
回到房间,裴清初洗漱更衣,小心确认了分子画皮无损,又与裴小小视频。
小女孩的脸拱到屏幕前,骤然放大:“papa!”
裴清初眼睛眨了下,有些愧疚:“对不起,小小,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他按照流程道歉,“我寄了好吃的回去,有你喜欢的小蛋糕。”
“不打扰,但是我想papa了!”裴小小鲶鱼一样撅起嘴,“要papa亲亲!”
裴清初愣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嘟起嘴:“亲亲。”
“嘿嘿嘿……”
裴小小乐不可支地滚到一边去了,兰昭蘅拿起通讯器,故作哀怨:“一个人去静庭吃大餐,把我扔在家带孩子?裴清初!我跟了你真是命苦——”
裴清初已经能分辨这是玩笑,他一抿唇,抬眼认真地看着兰昭蘅,道:“我也很担心你。”
兰昭蘅被直球击中心口,直接k.o.,他捂着被萌到的心脏,举手投降:“行行行,你赢了。”
“……请假出去旅行的事情,可能要暂缓。”裴清初犹豫了一下,把今天跟军部签协议的事情说了,隐去了琉璃宫的部分。
兰昭蘅看着他,目光微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没多问,毕竟他们只是朋友。何况,没人比他更清楚裴清初的性格:蓬松的雪、坚硬的冰、从万物中流过的水——抓不起、困不住、留不下。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注意安全。”
“嗯。”
小小要睡觉了,裴清初跟兰昭蘅道晚安。
通讯切断,房间陷入寂静。裴清初躺在床上,思绪纷乱,思考到底还有哪些信息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梦境光怪陆离,最后,他竟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台饮水机。
有人不停地从他身上汲取,他实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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