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办公室外的低气压，已经持续了整整两天。
自从那个引发恐慌的手账本被苏晓塞进抽屉深处后，她感觉自己和沈总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送文件时，他看她的眼神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她总觉得那平静无波之下，隐藏着类似于……研究受阻的烦躁？
苏晓不敢问，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扮演好她的特助角色，同时在心里把那本该死的手账本凌迟了一百遍。
这天下午，项目组有个小型讨论会，关于苏晓一直在跟的那个提案的最终细节打磨。会议地点就在他们部门的开放式讨论区。
苏晓抱着笔记本和资料提前到达，刚坐下没多久，市场部的副经理陈煦也笑着走了过来。
“苏晓，来得这么早？”陈煦很自然地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木质香调，与某人那冷冽的雪山气息截然不同。
陈煦是公司里有名的青年才俊，三十出头就坐到了市场部副经理的位置，能力出众，为人风趣谦和，长得也是温文尔雅，在公司里人气很高。
最重要的是，他看人的眼神是正常的、带着笑意的温暖，不会让你觉得自己是显微镜下的草履虫。
“陈经理。”苏晓连忙打招呼，面对这样正常又养眼的上司，她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别这么客气，叫名字就行。”陈煦笑了笑，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听说你最近调去总裁办了？怎么样，还适应吗？沈总他……要求挺高的吧？”
这简直是问到苏晓的心坎里去了！
她有一肚子的苦水和吐槽想要倾泻，比如二十四小时待命，比如幸福感日记，比如那个让人毛骨悚然的数据分析礼物……
但残存的理智让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还好，正在努力适应中。沈总确实……对细节要求很严格。”
陈煦了然地点头，语气温和：“沈总是集团高层，眼界和标准自然不同。你刚接触，压力大是正常的，别太苛求自己。”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透明塑料盒，里面是一株叶片肥厚、绿意盎然的小盆栽。
“哦，对了，这个给你。”陈煦将小盆栽推到苏晓面前，“上次听你们办公室同事说，想给工位添点绿意。这是胧月，多肉的一种，很好养，不用经常浇水，放点散射光就行。觉得累了看看绿色，心情会好点。”
那株小小的多肉，形态可爱，翠绿欲滴，在透明的盒子里显得生机勃勃。
苏晓愣了一下，心里瞬间被一种微小而真实的暖意填满。
和那份基于“数据分析”、让人压力山大的手账本完全不同，这株小植物带着一种随手为之的、不带任何目的的善意。
“这……太谢谢你了，陈经理！”苏晓这次的笑容真心实意了许多，她接过那小盒子，指尖触碰着微凉的塑料外壳，感觉心情都明亮了几分，“它真可爱。”
“喜欢就好。”陈煦看着她脸上放松的笑容，眼神也柔和了些。
讨论会顺利进行。
陈煦专业素养极高，提出的建议中肯又具建设性，沟通起来如沐春风。苏晓感觉自己僵化了几天的大脑终于得到了正常的滋养。
会议结束后，苏晓心情颇好地抱着笔记本和多肉盆栽回到工位。
她小心地将那盆胧月放在显示器旁边，嫩绿的色泽确实让冰冷的办公环境增添了一抹生机和暖意。
她看着那小生命，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它肥厚的叶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下午4：00，情绪：轻松、微暖。原因：收到同事赠送的小盆栽，感觉被正常的人类关怀温暖到。强度：6分。持续时间：预计到下次被沈总召唤前。】
她正在心里默默记录，总裁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开了。
沈淮走了出来，似乎是要去别的部门。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外间助理区，然后，精准地定格在了苏晓工位上那抹崭新的绿色上。
他的脚步顿住了。
苏晓瞬间头皮一麻，条件反射般地挺直了背脊，像被老师抓包的小学生。
沈淮的目光在那盆多肉上停留了足足三秒，然后又移回到苏晓脸上。
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是纯粹的探究，而是夹杂了一丝极其微妙的……类似于“识别到未知变量”的审视。
他没有说话，但周遭的气压仿佛又降低了几个帕斯卡。
苏晓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脑子里疯狂刷屏：他不会连这个都要数据分析吧？！这只是一盆多肉啊大佬！
幸好，沈淮只是看了她几眼，什么也没问，便迈步离开了。
苏晓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自己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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