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三泰收了他们那么贵的束脩,竟连小师妹爱吃的葡萄都舍不得买。
“你爹真抠!”
周毅评价了句。
柳笙嘻嘻一笑,“我也觉得!”
第十一天,外面已经连续三天没有马蹄声。
周毅往柳笙怀里放了一个兔子,叮嘱她不要害怕,自己去去就回,此时笼子里的兔子已经从七个减少成四个。
分明夏日。
东城街道却一片萧索。
周毅从铁家后院墙的狗洞钻出来,沿着墙壁走了两盏茶的功夫,主街上百姓们零零散散结队往西南城门走,周毅抓住一个面善的妇人问道:“大婶,是中州军把羌人打走了吗?”
“打走什么呀!”
整条街的百姓都在朝着西南面走,要么拖家带口,要么身上扛着行李,周毅一个小孩儿并不显眼,妇人盯着他脖子上干涸的血迹看了几眼道:“羌人跟中州军来来**,凉州城都快成了他们的跑马场!”
“小孩儿,你家里人呢?”
妇人见周毅满身血污实在可怜,“昨晚,咱大邕的军队刚把蛮人打出去,北城楼的窟窿还没堵上,要跑趁着这阵赶紧跑!万一咱们中州军打输了,蛮人可是要屠城的!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
“屠城!”
周毅目光惊骇。
“当然是屠城!”妇人道:“这几天但凡跟蛮人遇上的哪有活人!西城百姓都叫他们给杀光了!这些当兵的比蛮人还凶,官府粮仓的粮食都不够他们分,若是他们死守凉州城,没准咱们都得成了他们的口粮!”
主路街道两侧有不少维持秩序的中州官兵。
周毅上前打探一番,得知凉王姬塬在城破当日,带领七万士兵与羌人展开巷战,勉力将羌人铁蹄赶了出去,但第二日大战爆发,羌人攻势更加猛烈。
西北军、中州军紧急集结,对羌人部队展开疯狂反扑。
但由于朝廷对凉王的指摘,这一部分部队游离在外,并且与中州军屡次发生冲突,这才让羌人钻了好几次空子,将凉州城楼轰塌百余米长的攻势豁口。
“那临省的司刑参军许英才,许大人有没有来?”
“府学的各位大人,还有举人们都在哪儿?兵大哥,你见没见过,中州军督军少、将肖勉?还有……”
“去去去!一边去!”
当兵的许是看出来这小孩儿是哪个当官的家眷,他道:“我是西北军的,临省的大官我上哪儿知道去?至于你说的这个大人,那个大人的,早都撤走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儿!”
另外一个没那么凶的官兵说:“小孩儿,看见这队伍没,赶紧跟上,要晚了,羌人再打进来,别说什么大人了,就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西北军加上中州军,十余万兵马。
周毅倒不是觉得他们必定会输。
但战场瞬息万变,谁也料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尤其是在羌人还将北城墙炸塌了的情况下。
回到铁家。
周毅将所有干粮收拾出来,他身上背三十斤,小师妹身上大约五斤,豆干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挂在脖子上,牵起小师妹柳笙的手说:“笙儿,城里不能待了,咱们得出城!”
“那……”
柳笙想说兔子。
但周毅已经先她一步,将兔子笼打开,把所有兔子一股脑都放了。
离开铁家路过水井前,周毅特地捂住了柳笙的眼睛,但柳笙还是在狭小的指缝中看见了,几个白点一样的动物尸体。
入夏以来,凉州只落了一场雨。
离开铁家之时,周毅将仅剩的干净水灌进水袋,牵着柳笙跟随逃难的百姓浩浩荡荡往南城外走。
南城外已然荒凉一片。
羌人绕路在这里打过两场仗,目之所及尽是焦土,城墙上除了漆黑血渍就是被**炸出来的深坑。凌河镇距离凉州城三日车程,脚程快些五六日可达。
周毅心里一直惦记着家。
即便战火没有烧到凌河,朔州来的数十万难民,也势必会对乡下造成影响。
周毅跟在出城百姓们中间,一直走到天擦黑,才在官道旁一处林子里歇了下来。
柳笙早都走不动了,脚底板磨出来好几个血泡,疼得她对着鞋子来回吹气。
“饿了吧?”
出城可以生火,周毅跟旁人借了火种,用破碗底架在火堆上煮了一碗粟米粥,扔进去点豆干,师兄妹俩人你一口我一口分完了。到了晚上,周毅用一根绳子将自己跟柳笙牢牢捆住。
战时,秩序混乱,什么妖魔鬼怪牛鬼蛇神,都在这个时候作乱。
柳三泰不在。
他不允许柳笙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前半夜周毅瞪着两只眼睛,手里攥着打磨得锋利的半块瓦片,盯着周围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后半夜,所有人都睡熟之际,一串杂乱吊诡的脚步声响起。
周毅抱起熟睡的柳笙连忙躲进路旁的草丛里。
就见,六七个壮汉,用麻袋套走两个熟睡的姑娘,她们的家人惊醒刚要反抗,都被这些人手起刀落给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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