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再次醒来,已经在从小熟悉的火炕上。
外头的天阴沉着。
“娘……”
他喊了一声,嗓子嘶哑无比。
许素兰放下孩子立刻扑了过来,泪珠子断线一样往下砸,“我的儿子……”
半个时辰后,唐星宇和铁峰都在周家的火炕上,哥仨同一个被窝坐着,“我醒的时候县令还没走,他说官道上抓了好几个带刀的歹人,要不是连官兵都出动,光靠府衙的人根本干不过人家。”
“提起这个我就一阵后怕,要当时阿毅没提醒,咱上了官道,咱哥三个都得玩完……”铁峰晃了晃包成粽子的手,唏嘘道:“我现在都跟做梦一样,谁能想到老子才十三就杀了个人,还是个七尺高的大活人!”
“我现在这手都要疼死,你们说当时咋不知道疼呢?”
昨晚他们解救了七个孩子,已经随着蒋涛去了县衙等家人来领,没到傍晚柳三泰与张子宸、王若晖匆匆赶来,仅一夜不见,就发生这么大事。
几人都吓得不轻。
唐家与铁家的人也纷纷赶到。
虽是受了一场惊吓,但族长周贵见来的贵人多,索性第二天就办了流水席,周氏一族一下出了两个秀才,十里八乡有头脸的人物全都来了,以往落寞的清水村突然车水马龙。
那三个男孩的家长,带着银子上门。
一户是隔壁乡种地的没余钱,拿了两筐土豆,看穿戴还不如周家二房以前,土豆周大力没收,还留人在族里吃了酒席,另外一家情况也没好哪儿去,带了一只野鸡,明显都是今早新打的,想必是家里穷到一点像样东西拿不出来。
唯独一家,竟然是镇上的盐户,财大气粗,出手便是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
他们家正缺钱给大丫填嫁妆。
周大力乐得牙不见眼,赶忙拉人到主桌上跟族老喝酒。
周毅中了院试案首,这是多大的殊荣若没有意外,将来必定是举人之才,更何况周氏一族如今还有个周继博末尾秀才,整个凌河镇主动上门结交的本地豪绅无数。
但独独周毅同窗几家,还有姓赵的盐商坐上了主桌。
王、唐、铁、张与周毅乃是同窗之谊,其他豪绅是带着目的结交,只有姓赵的盐商,是周家有恩与赵家,日后交往起来周家占主动。
“万幸遇到周秀才!若不然我赵家三代单传,到我这就要断了香火,儿子没了媳妇老娘都得上吊去!我这家也得散!”
赵继奎举着酒杯,感恩道:“周秀才,铁秀才、唐秀才,我赵某人敬你们一杯,今日起你们就是赵家的恩人,往后若有相托必定赴汤蹈火不在话下!”
此番赵继奎独苗儿子的命保住了,又能借此结交三个年轻秀才,对比周毅三人惊险一夜,实在是赚大发了。
周毅习惯性看了一眼柳三泰。
自古盐商就是黑、道。
贩盐的想与官家结交,但又畏惧当官的,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必须处处留心。
柳三泰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周毅举起茶杯道:“赵老爷言重,我与铁秀才唐秀才,饱受圣人教诲,路见不平乃是本分,赵小公子无碍便好!”
唐星宇也道:“我家世代为官,即便昨夜不是赵老爷家的孩子,我们也同样会救,赵老爷不必如此客气!”
铁峰晃了晃包成粽子的一只手,笑道:“赵老爷语气谢谢我,不如跟我恩师求求情,叫他功课少些,看我现在连碗筷都拿不起来!”
“铁秀才的伤,我带了不少药材过来,至于你的功课……”
赵继奎笑笑看向柳三泰。
柳三泰闷了一口酒,冷飕飕地盯了铁峰一眼。
铁峰立刻道:“不疼了,不疼了,等下吃完我就跟阿毅他们读书去!”
席间欢笑一会,宗祠外头突然喧嚷起来。
“都起来,都起来!”
蒋涛对呼啦啦跪倒一地的清水村百姓,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他被族长请到主桌上,见赵继奎也在,略过柳三泰这个解元,先行打招呼道:“赵老爷!真是巧你也在!”
赵继奎道:“蒋大人有礼,这次小儿遇险多亏,蒋大人不辞辛苦及时营救,赵某借周氏一杯酒敬你一杯!也敬柳解元高才能教出这般好的学生!”
“见过县尊大人!”
主桌众人拱手向蒋涛行礼。
昨日歹人胆敢掳走凌河县三个秀才,并拐走七名孩童的赶紧,被蒋涛一个上午结案,结案文书,上洋洋洒洒尽是蒋涛这个县令的自责,以及肯定上官予以惩罚,将他留在凌河继续将功补过。
蒋涛相信,这份结案证词到了府城,方静之必然对他愤怒有加,只要升职省城得以拖延,他的小命就能暂且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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