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期间,周毅趁着许英才这个举人家教在,放弃通读四书五经、背会所有科举基础参考书的计划,而是将课业直接拔高,从王燕亭借来的书里挑出乡试历年真题,每天先自己审题找破题方向,然后写文章,再对比历届解元的文章,找出其中的差距。
所有不懂的问题一股脑全找许英才请教。
把亲舅舅许英才忙得根本没时间与人喝酒聊天。
几天下来,舅舅见他文章越写越猛,索性推了所有同窗酒局,连凌河县令蒋涛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剩余时间全部用来辅导周毅功课。
周毅本身就有上辈子的学习经验和哲学底子,进步飞快,偶尔还会跟舅舅谈论古今,探讨哲学道理。
如此这般,到了大年初七,他一日便能做完一场乡试题目,专门用于积累典籍要义的本子堆得老高,甚至比四书五经加起来都厚。
至于诗词,那些暂时不在周毅考虑范围之内。
他上辈子积累的诗词,足够应付眼前阶段所用。
大年初十,许素兰在门口抹眼泪,与弟弟依依不舍告别。临行前,许英才送了周毅桌子那么高的书籍,里面天文地理、农政、治河、术数全部涵盖。这些书光是看都要一年半载,周毅十分怀疑,舅舅这是把书房都清空送给了他。
许素兰是在许英才走后,当天晚上收拾炕席的时候,发现炕头上放了个红色荷包,里面装了五十两整的银票。
与舅舅许英才的相处不过数日,却给周毅带来了一生的影响,尤其那一晚“要往高处去”五个字带给他的震撼。
柳氏学堂正月十八复课。
正月初十,周毅便去城北王家的庄子找到王燕亭。按照舅舅所说,凌河镇诗会定然会遍请本地才子。凌河举人少,白鹭书院有资质的学子又都去了省城,留在山上的只有秀才水平的教谕,这种级别显然不够撑场面。
届时,柳三泰这等在野的举人,还有东临街上的先生,凌河镇本地豪族所有有头脸的乡绅都会去。
毕竟,朝廷按察使什么分量。
仅凌河镇县衙几个小鱼小虾哪够资格相陪。既然省城与凉州府的官员都在,又是诗会,即便省城的学政不来,府城的学政也一定会到。
这一场诗会必然是凌河镇几十年来未有过的大事。
既是群英汇聚,必有空子可钻。
大邕官员考核三年一次,蒋涛连续四次评良,抛开实际政绩不讲,他在府城的分量并不高。倘若此次朝廷成功削藩,他若升迁也得在来年乡试之后。
那么凌河镇考中举人的数量便能在蒋涛的升官路上添彩。
反之,凉州府作为凉王属地府衙,与凉王的关系必定千丝万缕,这些看不见的关系暗中焦灼,而随同按察使前来凌河的必定有凉王的人。
就算凉州府及时断腕,摆正立场,也一定会有不想让蒋涛好过的人。
他要升,凉州府就必定有人下去。
“你是说叫我去见徐通判?”王燕亭听完周毅的话,既震惊于周毅的计划周详,更震惊他小小年纪竟会有这样深的城府,“阿毅,你可知凌河桥修建便是这位徐大人的人全程督工!他不是跟蒋涛……”
“不一定!”
周毅道:“徐建海在凉州任通判也已六年,明年是他们所有人升官贬官的关键时刻。王伯父是否清廉,恐怕凉州府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凌河桥是升迁梯,也是送命梯,他督办的凌河桥又岂能不知其中到底有多少猫腻。”
“通判有直呈圣上之权,只要他在返京的事上添砖加瓦,那伯父的事情就有希望。”
起先,周毅的想法不过利用民间呼声,抵消部分王清源的罪责。
但经舅舅将凉州府所知官员全部分析一遍之后,周毅才明白那句“看清局势,借力打力、以巧破局”的含义。
“事关重大,容我再想想……”
王清源下狱之后,王燕亭找了过往所有的关系,但最后得到的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他们凌河镇苦县令蒋涛久矣。
他手头掌握的证据,虽能让如今的蒋涛根基动摇,但却不足以彻底将他摁死在罪状上。
尤其是在他从红衣教弄出来凉王谋反的证据的前提下。
周毅的话如同醍醐灌顶。
王燕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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