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6�7
孟教谕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你再说一遍你要怎么？”�6�7
周毅语气恭敬，“先生，我说不去，我不想去。”�6�7
唐星宇也道：“先生，八月就要乡试，学生还有好多书没看，我、我也不想去。”�6�7
府衙历练，蒋济同原本很想去看看，但听他们俩都不去，顿时也觉得乡试比较重要，刚想说他也不去，就被孟教谕强势堵了话头，“你不许说不去！”�6�7
蒋济同一噎，面露不悦。�6�7
“秀才功名能在府衙历练这是多难得的机会！”孟教谕耷拉老脸，语气凶悍，“尤其是你！周毅！”�6�7
“若非知府大人点了周毅的名，你们三个小的就算都是案首也去不上！”�6�7
周毅一愣，刚要说点什么，孟教谕看这个上课睡觉、出府学就闯祸的周毅就脑袋疼，大手一挥，“行了！收拾收拾明早跟东院举人他们一道去府衙报道！尤其是你周毅，谨言慎行！给我记**在心里！”�6�7
“……知道了。”�6�7
出了班房，周毅摸了摸鼻子，对唐星宇道：“我在孟教谕心里印象那么差么？”�6�7
唐星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那意思：你上孟教谕的课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数？�6�7
“阿毅，京里来人查账，要的是精通精算的举人，咱们三个秀才去了除了打杂能做什么？”唐星宇其实是对大昭寺那天心有余悸，“比起去府衙，我更想留在府学看书。”�6�7
周毅与知府大人，只有匆匆两面之缘。�6�7
他也不知，知府大人怎地就记住他的名讳，周毅道：“我也不想去。”�6�7
“先生说了，不想去也得去，我打算今晚开始将白天的课业挪到晚上来做，今年八月乡试我必定要下场一试，周毅我希望你别因为府衙的事，而耽误了功课。”�6�7
蒋济同冷飕飕地盯着周毅，扔下两句话转身就走。�6�7
他这幅跟孟教谕别无二致、高高在上的语气，搞得周毅、唐星宇一愣。�6�7
周毅忍无可忍地拧眉道：“他是不是有病！”�6�7
唐星宇呵呵一笑，“许是有！”�6�7
得知周毅与唐星宇要去府衙帮忙算账，铁峰羡慕得不行，“怎么没叫我去啊！去了府衙就不用上课了，阿毅，你看这么一篇《子曰：君子不器》，我都写了三天了，咱们先生还是不满意！”�6�7
“拿来我看看？”�6�7
《子曰：君子不器》出自《论语�9�9为政》，题目要求阐述君子之道的全面性，需要融合精义、史论和时务。�6�7
看似简单，实则想答好很难。�6�7
需得从史料取例反复辩证，再从文章上遵循八股“代先贤立言”的语气，所有理论均要以圣人言为依托。�6�7
周毅道：“器者，形而下之具；不器者，形而上之道。夫子非欲废才艺，乃谓君子当体天德而周万用也。你这道题破题思路没问题，就是起讲、后比略有偏差，这样起讲从‘尝观天象，日月未尝自耀其明，四时未尝自矜其功，而万物莫不禀其光辉。君子法天，故能超越具体之局限’入手……”�6�7
他们五人每人能接受“摧残”的程度不一样。�6�7
柳三泰给出的题目侧重方向自然也不一样。�6�7
“啥，叫你们去府衙帮忙查账？”这边周毅在给铁峰分析题目，张子宸大吃一惊，“若是往常这只有德才兼备的举人才有露脸的机会，的确很是难得，但现在么……”�6�7
唐星宇坐下面露怅然，“就是说啊，朝廷下来的按察使到了凉州，直切山西六州赋税，其他五州不好说，咱们凉州可是有个**大户在，我们去了只能跑腿，一个弄不好没准还得罪人，这差事不好干啊！”�6�7
如今形势，他们几个连府学都不敢轻易出去。�6�7
谁都知道不好干，但又不能不去。�6�7
第二天清早。�6�7
周毅赖在茅房里蹲到腿麻，唐星宇在外头等了老半天，见他出来赶紧拉着他就要去东院集合，蒋济同人已经站在小院门口等着了，周毅却一脚停住，捂着肚子，“等等！”�6�7
“我还得再进去一趟！”�6�7
唐星宇眉头拧紧看他，表情有些诡异恍然。�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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