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冲突已然难免。程柔听见洞外青野剑的剑风,还有其他伙伴亮了武器。
“先带她们离开!”柳葭丽在马背上抽了一鞭,两匹马便拉着车嘶鸣而去。她为其他人断了后,留在洞口与官兵交锋。
听着外面动静,包围柳葭丽的有数十人,其中不乏武功高超之士。真是大动干戈!程柔感到自己的心被一根丝线吊在空中,紧得发痛。
洞口的打杀声熄灭,柳葭丽被绑走了。洞穴里程柔扶着手边洞壁,撑立着。
“你们是从陈家那边得到的消息吗?”陈羽生席地而坐,问道。
“嗯。你家里用很多暗线散播消息,悬赏救援。”
“你们有几个人?”
“不多。龙鸣客栈听过吗?”
听见程柔说“龙鸣客栈”,陈羽生似是松了口气:“听过。这次的事,一定是非闹大不可了。你们逃出去的人只要能把消息带给我父亲,就会有人来救我们的,还有柳葭丽。”
程柔应了一声,而后吹起火折子。火折子烧得很旺,说明这洞穴还有其他的透气口,没有被堵死。接着她点起一个火堆,洞穴里便亮起来。
火光里陈羽生看见对面程柔的脸,她的一双杏眼正定定打量着自己。见他回视,她就一闪眼睫移开了视线。
陈羽生忽想到方才自己先前被人威胁有些绝望,为拖延也为发泄的骂了许多粗话,十分狼狈,被这个女子听见,心里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面皮上却不愿显,于是沉默,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只是坐姿有些僵硬。可程柔此时竟轻轻微笑了。看见她笑容,陈羽生更觉得面上有些发紧,心里庆幸自己不易脸红。不过对方没有恶意,倒让他觉得有些安心。
“先服药吧。”程柔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陈羽生伸出手,她便往他手上倒上几粒。陈羽生一仰头咽下去,而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敷在扭伤瘀血的地方,破皮流血的地方别用。”程柔又递去一个小瓷瓶和纱布,而后她站起来背过身,向黑暗的地方走去。意思是将空间留给他,她不会看他,叫他自己处理。
时间过去了不知几日。程陈二人把洞中能探的地方都探过了,皆是牢不可破,只能等候救援。
洞中没有食物,唯有每日清晨的露水可以饮用。二人都谦让,一来二去地聊天,渐渐熟悉起来。
陈羽生更爱说话,程柔话不多,听他谈起私塾里与大儒辩经,从家里偷翻出去游历的见闻,倒也有趣。
程柔听得认真,回应得诚恳,他便解答了程柔对他的疑惑。
父亲盼他成为仕才或是继承家业,他长成的方向有些偏离,父母亲拿他没有办法,心里骄傲他的才气和武艺,却也忧虑。“哪家的孩子有吾儿这般文武双全,少年英才呢?只是行事太鲁莽、太爱出头了······”
陈羽生不知藏拙,很少谦逊,但也绝不夸耀。他客观的复述许多事情已然十足地能够引人羡慕,可他自己却只有轻微的察觉。程柔倒不介怀,只是静静听着,并且鼓励他说自己想说的话。
这样相安无事的场面又持续了两日。忽然一天,程柔变得很焦急。
她一反之前的冷静,在洞穴里踱来踱去,又问了三遍陈羽生他家的救援何时能赶来。若不是见他要不耐烦了,她好像还想接着问下去。
得到了束手无策的结论后,程柔只得挨着小小的篝火,沉默地坐着。洞里的木材已经被烧去大半,二人不得不节省。
陈羽生是在睡梦中被冻醒的,翻身看向篝火时,发现程柔弓身蜷曲着,呼吸变得很重。
“程柔?”
“嗯?怎么了?”
程柔的声音听上去还很平静。陈羽生没有多想,将自己的外袍裹得更紧,翻身睡去了。
疼痛。剧烈的疼痛把程柔钉在了地面。除了控制呼吸去忍耐,她没有别的办法。
未曾想到这一次会在外面拖延得这么久。她的信期已至,这还只是第一日,后几日该如何遮掩······
程柔的身体不好,是幼年就落下的病症。她畏寒,会因为浸了寒气而生病,更严重的是痛经。
这对于一个像她这样名头的武者来说,有些匪夷所思,却是真实存在的。
身体的病弱对于一个武者来说自然是羞耻和危险,更何况是这种女人的病症,如此频繁。客栈的伙伴们对她的病症非常包容,让她心里好过很多。可现在,偏偏是跟一个陌生男子独处的时候,又来了······
疼痛和寒冷之中程柔睡不去,半梦半醒想起了暴风雪。
风雪里,她还和师兄弟们一起练剑。她突然觉得腹部有些痛,但是剑招练到一半,不想结束。更何况,是每日清晨的集训——练武者要坚毅,要克己,中途退出像什么样子呢?
她没有理会身体的异样,将精神凝结在剑招上。
忽然,身后的师弟发出一声惊呼。他对她还是很尊敬的,叫着“程柔师姐,你怎么了?”
师弟的声音打断了训练,旁边几个师兄看过来,登时也愣了。
他们后退了几步,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是十分的尴尬,尴尬里又夹杂着别的,嫌恶、戏谑,程柔分不清。
秩序的混乱自然引来了师父。师父走到时,面色很不好看。他对程柔说:“程柔,去休息一下,去找你师娘。”
身边的所有人,在她身边退了三步,将她围在一个圈里。她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然有了正确的推测。
她感觉喘不过气来,紧握着手中竹剑愣了愣,而后咬着牙定了定身子,抬起头迈着步子离开了。
她听见身后的师兄弟们在窃窃私语不敢大声,被师父呵止住。可他们的眼神不会熄灭,还在飘忽,一直飘忽着,包围着她,无意的要把她锁死。
走进院子的时候,遇见了师娘。师娘注意到她染血的身后时,惊吓地好像被什么踩到了脚:
“这·····阿柔,你怎么这么不注意呢!多丢脸啊·····兵刃见了污血,多不吉利!”
师娘的惊叫像把程柔的头按进了沸水里,昏天黑地地轰鸣。她动了动嘴唇,沙哑道:“抱歉了。”而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被师娘三令五申经期的时候不能到演武场上去,当然这其实是所有人的意思。
于是在每月固定的时间里,她便不再现身,只在自己的房间里练着剑式。
其实也练不了多久,她太痛了,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痛。发作的时候,疼痛从她的腹部,从她女人的器官里钉下去。是一把刀把她钉在地上,在她的身体里爆裂扭转和叫嚣,穿透脊椎,最后被她禁锢在咬紧的嘴唇里。
那近乎是一种惩罚。每当她想要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幻想证明自己和师兄弟们没什么不同的时候,身体总要用无比真实痛苦的来提醒她。当指节抓握得发白,整个人泡在汗水里的时候,她清楚地感受到这一切。
每当她不在演武场上的时候,她平日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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