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珏身形微滞,险些控制不住表情,闭了闭眼直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在下貌陋,恐怕不得公主喜爱。”
太子摇头笑了,傅文珏若真的长得不好看,又怎会引得一众侍女偷瞄,即使脸上的那道疤于容貌有有几分折损,却也实在称不上丑陋。
太子想安慰他一番,却突然想到自己也并没有见过这个皇妹,并不知她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于是只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安慰,转而在身边人催促下向宣政殿走去。
傅文珏自然并不在意太子是如何想的,这番说辞也早已于事无补,说出来膈应一下他们而已。
恭送完太子殿下,傅文珏脸上恭顺的笑意消失不见,又换上那幅淡然疏离的模样,带着方泽在这御花园慢慢逛了起来。
这几日他宿在宫中,一举一动皆被盯得紧,他身子算不得健硕,又不会武,多亏了方泽在身边听声辨位。
假山处,西南墙角,洒扫太监。
方泽根据熟悉的呼吸声辨认到暗中跟着他们的人手好似削减了些,如今只余三个。
大概是见他仿佛实在羸弱,如今又有驸马身份压着,不会逃走,便撤回去一些。
“太子殿下人不算坏。”方泽抱着一个软垫,晃晃悠悠地跟着傅文珏,表情是难得的开心。
傅文珏一敛刚刚的温和淡然,轻嗤一声,伸手摘下一柳叶,用手指捻着:“才说几句话而已,便能看出人心是黑是白了?”
方泽挠挠头:“嘿嘿……我是觉得他看我们眼神与旁人不同。”他还欲再讲些什么,忽然耳朵一动,伸手拦住了傅文珏:“殿下。”
傅文珏止住步子,抬了抬眉毛,用眼神询问。
“殿下,有人。”方泽定定朝着某个方向听了片刻,如此回道。
“?当然有人。”傅文珏眼神迷茫。
最近他们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之下,此时方泽说有人,跟没说一样。
“这次不一样,”方泽蹙眉,又静静听了片刻,转脸道:“是个女人。”
傅文珏:……
还是自家随侍厉害,耳力已臻化境,是男是女就能用耳朵听出来。
而且这皇宫之内,御花园中,有女人简直再正常不过,侍弄花草的宫女太监多得数不清。
傅文珏有些无语,眯起眼看向方泽。
方泽这几日天天念叨着二人马上要搬去公主偏殿了,自然要给王妃送些礼。那一脸憧憬的样子,简直忘记他是来做质子的,以及这赐婚只是辖制住他的计策罢了。
方泽切实开心的模样不由得让他头皮发麻,仿佛他真的要做人夫婿一般。而且他热情的过了头,看到什么花花草草都能联想到这位未曾谋面的公主,天天王妃长王妃短。
因为声称有女人靠近,很难不让他怀疑是不是又想要借故挑起话题,聊什么拜见王妃的话题。
傅文珏将这种表现归结为太过纵容,才让他没大没小。于是这次干脆没理会,迈步向前走去。
方泽再次看了眼身后,等转过头便发现自家殿下不知为何突然离开了,忙抬腿跟上。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拐角的一丛牡丹之时,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太监”出现在的这条小路上。
此人正是刚刚借故小憩的何就,她蹙眉揉着刚刚不小心撞到的肩膀,抬眼望着四周。
今日偷溜出来放风,她又换了一个方向走,结果竟阴差阳错来到了这御花园里。
既来之则安之,何就四处张望,心道这御花园景致果然好,是她们村不远处的荒山不能比的。
只是她今日却不是来专程看风景的。
已进宫这些日子了,她那个皇帝爹爹仿佛忘了自己新找回了一个女儿一般,若是再不做点什么,怕是真的查无此人,白进宫了。
可是……刚刚明明听见这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待她走近,却不见了人影。何就停了下来,歪头看着面前那丛格外艳丽的牡丹。
宣政殿,太子正蹙眉批着奏疏。皇帝则捏着一卷书翻看,殿内只有纸张翻过的声音,太监们如同木偶般垂首站着,不敢有多余动作。
皇帝子嗣不多,且早早着意培养太子来继承大统,于是自打一年前开始,太子除了每日勤加完成课业之外,便开始学着批阅奏疏。
突然,一个面生的小太监站在殿门外张望,江得寿望见后扭脸望了眼他们二人,放轻步子退出殿去,对着小卉子的敲了头一记,低声道:“不可慌张,脑袋不想要了。”
小卉子点头如捣蒜:“爷爷教训的是,只是事情紧急……御花园那边出事了。”
江德寿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待他理清楚来龙去脉后也罕见得蹙起了眉,对着小卉子挥挥手道:“下去候着。”
在迈过殿门的那刻,江德寿步子迟疑了一瞬。他这一进一出声音虽轻,步伐却急了半分。皇上翻着书,并未抬头:“何事?”
江德寿似是下了决心般,躬身回话,语气里罕见得带着两分迟疑:“启禀陛下,花娘娘……不大好。”
不大好?是怎么不大好?这边江德寿同皇上描述了刚刚发生的事,皇帝越听眉头蹙地越紧。太子则安静无话,仿佛不被这些琐事所累,一心扑在奏折上,但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他这一页奏折足足看了一盏茶时间。
就在他身边阿宝公公都忍不住悄声提醒的时候,他也终于被皇上想了起来。
“太子,你怎么看?”一道疲惫的嗓音传过来。
祯溯顿了顿,放下奏折,起身回话:“儿臣觉得,凡事不能只听旁人口里的话,应当眼见为实。”
皇帝缓缓点点头,也放下了手里的书,眉宇间藏了几分不耐,起身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摆驾御花园。”
“是。”
御花园内,天气晴好,正是熏熏欲睡的时候,千秋亭附近却聚了一些人。被层层围在正中的人,正是一副小太监装扮的何就。她此时手里仍高举着几支牡丹,头和身子却已被人摁在地上,脸上蹭了泥土,口中连连呼痛。
“皇上驾到——”一道略显尖利的嗓音,仿佛将这群人破开了一个口,除了摁着何就的两个小太监并未低头松手外,其余都哗啦啦跪了一地,只听见一阵头触地的闷响。
何就用力挣了挣,却发现不仅丝毫没用,还被人摁得更紧了,只能费劲地将脸往左前蹭了蹭,让眼睛能看见来人——的一片袍角。
被人群簇拥着的人,穿了身朱红的锦袍,上面绣了盘龙纹。
何就咬牙那片袍角,心道这绣工真是好,比阿娘绣的还要好。随即便听周围响起一阵不太明显的抽气声,场面也是一肃。
“大胆!下跪的是何人?”略显阴柔的怒斥传入耳中,何就眼中却盈起笑意,她赌对了。
不知怎得生出一股子力气,何就竟然挣脱压着她的两个小太监,把头抬了起来。
应当就是他了,任凭如何都不会认错。
何就抬起脸望向人群最气派的那个,笑得眼睛弯弯。
“阿爹!”
阿爹?这个称呼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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