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入目是紫藤屋的原木色天花板。
爸爸,妈妈。彦叔叔,千代阿姨。
黑子哲也把右手横在眼前,任由衣袖被无声的泪水浸湿。
“是又做了噩梦吗,阿哲?”
阳光轻轻从窗外洒下,照射在坐在床边的蝴蝶忍身上。她圆润的紫色眼睛里满是关切,“没事了,那只恶鬼已经被斩杀掉了。”
是了。他又回到了那一晚。噩梦的一晚。
其实黑子哲也并不是黑子家的亲生孩子。他原本只是个生活在现代日本的普通高中生,却不知道为何会在某个雪夜突然出现在这个有恶鬼吃人的大正时代。
据说他当时是一个人在雪地里徒步了好久,最后饿晕了支撑不住才头朝下倒的地。甚至硬生生把脑门磕到了门板上,直接磕出了“咚”一声巨响,这才引起了屋内黑子夫妇的注意力。
在发现出现在门外的是个才估摸四五岁的幼童的时候,黑子健太郎第一时间把孩子抱进了家门,对黑子哲也进行急救,这才没让这孩子刚穿越就跑到三途川报道。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磕过的原因,醒过来的黑子哲也除了自己的名字外什么都不记得了,反应也比一般的孩童要慢,整个人温温吞吞的。
这样的孩子在社会上,一个人是绝对无法生存下去的。可能是同一个姓氏的缘分,也可能是他们夫妻二人结婚多年膝下还是未子的遗憾,黑子夫妇二人收养了小小的哲也。
“小哲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呀,但小哲其实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呢。”记忆里的母亲总是温温柔柔地笑着,阳光从她的背后穿透过来,像是给她拢上了一层漂亮的金色罩纱。
原本他以为能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温柔的父母,和善的邻居,还有经常往来的,不是亲人但是胜似亲人的蝴蝶一家,就这样在大正时代活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直到那天......
突然来袭的恶鬼,紫藤花与血腥交织的气味,被鲜血染透的榻榻米,溅射满墙的内脏与眼珠......在角落里努力抱住对方的,一脸绝望的姐姐们。
是啊,那天的母亲没有察觉出异样,而是一无所知地牵着她的孩子走进了地狱。
黑子夕纪的尖叫还没冒出喉咙,恶鬼的利爪就已经先滑过了她纤长白皙的颈脖。
黑子哲也只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一瞬间他就已经被恶鬼压在了地上。那只眼睛里刻着数字的恶鬼一手轻松将他瘦小的身体定住,另一只手则向他高高举起,任由母亲尚且温热的血珠滴落在孩子稚嫩的脸上。
“哦呀?真是奇怪。”恶鬼的鬼瞳直勾勾地盯着黑子哲也的眼睛,似要将他看个透彻,“我明明只感到了一个女人的气息,没想到后面还藏着一个小的。是什么原因呢?你能隐藏自己的气息?还是能把自己的存在感藏起来?”
他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几乎看不到他眼里的数字,“麻,算了,都无所谓。不过我突然有了一个有趣的点子哦!虽然像你这样有着天赋的孩子是最好吃的了——但是我并不吃你,怎么样?那位大人一直在创造拥有各种各样能力的鬼,他一定会很高兴有像你这样特殊的孩子加入我们的。而且,”
恶鬼向旁边指了指,“我可以把那边最好吃的两个女孩子让给你哦。怎么样?很划算吧?”
什.......么?
见黑子哲也呆呆的迟迟未答复,恶鬼的表情明显更加兴奋了。他高举起的手缓缓向黑子水蓝色的杏眼逼近,碎碎念到,“虽然变成鬼会很痛苦,但我们可以慢慢来哦。我先给你一点点血,然后再——”
“南无——”
巨大的流星锤伴随着墙壁被冲破的巨响飞驰而来,一瞬间就连头带胸砸烂了恶鬼的半具身体!
“阿弥陀佛!”
黑子哲也感觉自己突然落入了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他努力抬头,看见一位奇特的,额头上有着长疤的僧人。他双目无珠,明显就是盲人的症状。可是这位盲僧的手上却持着一对超巨大的流星锤与斧头,刚刚他就是拿这对武器杀掉了恶鬼。
不对,妈妈,妈妈!
黑子哲也的理智突然从空中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他从未感觉到眼前的世界如此地清晰,似乎连空气中的尘埃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一股从未有过的力气让他一把推开了僧人的怀抱,跌跌撞撞向着门口跑去。
妈妈!妈妈!
黑子夕纪还保持着被隔开喉咙的姿势躺在门口。虽然她第一时间就用力拿袖子压住伤口,但是恶鬼割地太深太深了,连着颈动脉也一并被划开,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怎么止都止不住。
跟着丈夫一起多年行医的黑子夕纪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但是她并没有去看那个她悉心教养多年的孩子。黑子夕纪努力压住伤口,试图发出一点点连贯的音节——
“救......救.......,”她无力地张嘴,但是吸进气管的并不是空气,而是无穷无尽的血液,呛地她连咳嗽都咳嗽不出来。她努力向门外的方向爬行,即便只是在地上平白多添一道无力的血痕——
“谁.....来,救.......救我的......孩子们......”
缺氧的大脑已经反馈不出任何感官,黑子夕纪只是凭着一股气力在往前爬行,甚至连黑子哲也的推搡都没注意到。但她还是在非常,非常,努力地往外挪动,试图去喊人来救救她可怜的三个孩子。
“妈妈,妈妈你流了好多血,妈妈不要动......”黑子哲也从母亲身上搜出了她常备的急救包,匆忙把那堆止血药物覆上母亲的喉咙。
可是伤口太大了,这点药物根本就不够用。黑子哲也一口咬住外套下摆,“撕拉”一声用力撤下块布条来。他伸出小手,试图去给母亲包扎,可是这道伤口太大了,黑子哲从未处理过如此严重的伤势。他只能努力用布条帮助母亲一起压住伤口,一边用眼睛在蝴蝶家里搜寻,试图找到能止血的药物。
“没关系的妈妈,你会没事的,妈妈.....姐姐......”看见抱着药箱奔跑过来的蝴蝶香奈惠跟僧人,黑子哲也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终于从身体里释放了出来,似乎是眼泪,又或者是什么被桎梏许久的情绪,“姐姐,你救救妈妈,你救救妈妈.......血好多,我止不住......”
“冷静下来小哲,你不能慌!不要停止呼喊,让阿姨听见你的声音!”
蝴蝶香奈惠立马跪坐下来对黑子夕纪进行止血包扎,一起大声呼喊她的名字,“夕纪阿姨,我是香奈惠!你能听到吗!我跟小哲,小忍都没事!我们都活着!您先不要动,我为您包扎!”
“活、着......”黑子夕纪似乎真的听见了呼喊。她停下了往前的动作,“我的孩子.....活着......小哲......小忍,咳,香.......奈惠......”
“没多少时间了。”待蝴蝶香奈惠紧急包扎好后,僧人低声道了一声失礼,弯腰把黑子夕纪背了起来。
“这位夫人需要尽快送去医生那里,包扎撑不了多久。竹田先生!”“在!”他高喊了一声,一位不知何时来到蝴蝶夫妻身边收殓的男子应声而出。他的腰间配着一把长刀,一身黑衣黑裤,背后有个巨大的“灭”字。“岩柱大人您说!”
“我需要尽快将这位夫人送去紫藤花屋,这里只有我能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所以这三个孩子先麻烦你了。”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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