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夕邺最讨厌同一件事情翻来覆去确认,他懒得回话,只从鼻腔里哼出一句,“嗯。”
算上穿进书里的这一个星期,两人已经有三个多月没见过面,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不知道是姜晚棠的错觉,还是人设所致,她总觉得谢夕邺比以前更加不好相处了。
“你什么时候穿进来的?”姜晚棠消化完摆在眼前的现实,开口问道。
她这人有一点好,脸皮厚,接受能力强,不论发生怎样的事情,总能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积极应对。
“一周以前。”谢夕邺神色缓和了一些。
和自己差不多时候,姜晚棠想了想,好奇道:“你也出了车祸?”
“不是,”谢夕邺摇了摇头,“晚上遇到强对流天气。”
姜晚棠了然,像他这样常年坐私人飞机满世界跑的,偶尔碰上极端天气也正常,只是他一向谨慎,从来不会选择晚上起飞。
两人已经不是什么亲密的关系,姜晚棠虽然奇怪,也不好打听太多,只问:“我是因为看过小说才进来的,你为什么会穿进来?”
她实在想不到像谢夕邺这种从小家教甚严的正人君子,会在什么样的情境下跟那本限制文扯上关系。
谢夕邺想起那天助理发过来的剧本,没有说话。
“这是书里的世界,你知道吧?”姜晚棠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不小心戳中他不为人知的隐秘嗜好,赶紧把话岔开,“市面上有许多穿书小说,就是主人公会一不小心穿进自己看过的书里,我们俩现在的状况,就是穿进了一本名为《误把流光认作卿》的小说中,这个朝代,包括书里的人,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知道。”谢夕邺神色平淡,毫不意外。
“你怎么知道?”虽然谢夕邺的脑子一向非常好使,姜晚棠依旧有些疑惑,这个晟朝除了名字比较小众之外,其他都和现实世界一模一样。
“历史上有锦衣卫存在的只有明朝,明朝的藩王非召不得入京,我一个王爷,不仅在京城待着,手底下还管着锦衣卫,这么低级的错误,只可能出现在一些文化水平不高的小说里。”谢夕邺一脸鄙夷,很明显,他的厌蠢症又犯了。
他这人平常话很少,通常都是你说一堆,他简明扼要地回你一个字两个字,能上五个字是对你高看一眼,十个字以上就是格外开恩,只有在极少数耐心尚佳的时候,才会大发慈悲和你多聊一会。
当年姜晚棠磨了他大半年,终于鼓足勇气在手机上劈里啪啦打下一大段肉麻的告白文字,又豁出性命,玩笑性地问出那句“要不要交往试试”之后,谢夕邺间隔一天,才回了她一个淡淡的“嗯。”
她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懒得多说一个字,才勉为其难答应了她。
人都有表达欲,来这儿这么些天,身边没有一个同类,再冷漠的人也能攒出一堆话来,眼下终于遇到一个能搭上腔的,即便高冷如谢夕邺,也不吝口舌。
“我来这儿不久,一个白衣男子突然出现,像是某种全息投影,跟我说是个系统,要我走完剧情,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在姜晚棠的印象中,除了那次醉酒,这估计是谢夕邺跟她说过话最多的一次了。
“然后呢?”姜晚棠颇为感动,极捧场地问。
“我问他是哪个公司开发的系统,我投了。”
“......”
嗯,这很谢夕邺。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穿进来的是我......和你,就因为名字发音相近?”沉默片刻,姜晚棠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困扰她许久的问题,她本想说我们,话到嘴边又觉得多少有些过于亲热,马上改口。
“小说作者叫韦多。”
这姜晚棠还真不知道,她平常看文很少关注作者是谁,可这跟他俩一起穿进来有什么关系?
她不得其解,一脸疑惑,“所以?”
“韩夕,韦多。”谢夕邺耐着性子提醒。
姜晚棠的眼睛慢慢瞪大。
难怪韩夕当时锲而不舍地劝说她接下那个本子,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劲儿,敢情这就是以他俩为原型写的,邪门CP配上邪门磕法,姜晚棠气得笑了。
可是谢夕邺怎么知道作者是韦多,又怎么知道韦多是韩夕,难不成他也是这本书的狂热爱好者?
好似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姜晚棠扯了扯唇,看向谢夕邺的眼神异样起来。
“你也看过这本书?”
“没有。”谢夕邺很快否认。
做了三年夫妻,姜晚棠对谢夕邺多少有些了解,他说话向来不疾不徐,只有在刻意回避某些事情时,语速才会突然变快。
姜晚棠没有继续追问,满脸写着我懂。
“所以,你现在也在走剧情?”
“嗯。”
“你走完几个剧情了?”
“一个。”
“对我这个女配一见钟情?”这话听着有些怪异,但书中的设定的确如此,韩夕母胎单身二十五年,也不怪她将所有情感的萌生都归因于一见钟情。
谢夕邺懒得纠正,只略一颔首。
“我走完两个主线剧情了,一个是对男主一见钟情,一个是被男主搭救。”
“看到了,”谢夕邺话音稍顿,侧目瞥她一眼,淡淡补上一句,“演技不错。”
“哪里哪里。”不是姜晚棠谦虚,和这几年用在他身上的演技相比,刚才拿出来的功力还不到一成。
“除了主线剧情之外,还有我和你之间的支线剧情,”谢夕邺没有搭话,姜晚棠迟疑片刻,硬着头皮问:“后边那些任务......怎么做?”
她默认谢夕邺也知道小说的后续剧情,眼下不好意思将话说得太露骨,只能含糊试探他的态度。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谢夕邺神色如常,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
虽然有过一段时间不算太短的婚姻,可姜晚棠和谢夕邺之间真谈不上多熟。本就是商业联姻,双方都没付出过多少真心,再加上他实在是忙,即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两年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多重因素叠合,长此以往,姜晚棠对他不比对陌生人亲近多少。
同样,谢夕邺对她的私事既不关心,也不在意,有段时间姜晚棠和搭档陆续的绯闻传得满天飞,他压下后也没说过什么。
和姜家这种一夜发迹的暴发户不同,谢家是诗礼传家的名门世族,谢夕邺自幼在家族长辈的耳提面命下长大,无论是能力、修养,还是名望,都在同龄人中一骑绝尘,无出其右。
他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旁人眼中凡尘难觅的昆山片玉,于他而言,婚姻可以是一桩交易,也可以是装点门面的饰品,唯独不能成为落人口实的把柄,是以结婚三年,他没少帮姜晚棠处理一些烂摊子,来维持这段关系最起码的体面。
而当姜晚棠和陆续在酒店私会被石锤之后,这段婚姻便不可避免成为谢夕邺人生中唯一一个污点。
被迫和已然闹得很不愉快的前夫再续孽缘,对姜晚棠而言,简直比在万人聚集的典礼上当众羞辱她还要难受。
如果还要一起完成那么多高难度的play姿势......她脚趾一紧,脊背发毛,简直不敢想下去。
“你知不知道,那些......支线任务,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跳过?”因为呛水,姜晚棠说话时仍带着一股潮湿的鼻音,尾音沉甸甸地坠着,听得出来很是苦恼。
“没有。”穿进来的时候,谢夕邺就已经确认过这个问题,顾景当时很笃定地告诉他,必须全部完成。
“哦。”听到他的回答,姜晚棠眼睫低垂,唇角那抹勉力维持的弧度终于无声垮了下来。不过瞬息,她又重新抬脸,笑意比先前更加明媚,“那,我们要不要合作?你我互相配合,一定比单枪匹马有效率得多,我想快点回去。”
姜晚棠很爱笑,配上那样鲜灵明艳的面容,几乎能让人放下所有戒备,松懈掉一切防线,叫这样的笑容蒙骗过太多次,谢夕邺撇开视线,丝毫不为所动。
身旁的男人迟迟没有接话,姜晚棠后知后觉,意识到字里行间的利己性太过明显,遂话锋一转,改变措辞,像是站在对方的立场替他着想,“你集团每天那么多事,肯定也着急回去处理,我可以......”
“你想快点回去,做什么,”谢夕邺开口打断她,漫不经心问:“见陆续?”
“不是。”突然从他嘴里听到陆续的名字,姜晚棠愣了一秒,随即条件反射般否认,本想说些旁的话来解释,却又觉得像在故意欲盖弥彰,便又收回,低声重复,“不是为了见他。”
“我很好奇,”谢夕邺没有顺着话头继续问下去,放下搭在额间的手指,稍稍坐起,侧过身来。
这阵子他是郑重其事看向姜晚棠,好似先前都只是兴之所至,随意聊聊,接下来要问的事是真心实意觉得疑惑,非弄清楚不可:“你看上他什么?”
身旁的人紧贴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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