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迟迟没有回答,只是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放在他胸前的手指。
两个人的指尖就这样交错在一起,附和着砰砰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陈知聿对于她的反应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他装醉的本意是希望从她的嘴里听到想听的话。
知道她依然喜欢他的身体和脸,这件事能让他感知到开心的情绪。
但,最多只能维持一会儿。
他最想听到的,还是她喜欢他这个人。
这样,他会把昨晚她回答奶奶的话当作是她维护隐私的推辞。
只不过这一次,先说出来这句话的人必须是她。
即使……他的心脏也像跳楼机一样砰砰的跳个不停。
“陈知聿。”
不知过了多久,时锦轻声开口。
既没有直接地回答他问题,也没有很明显的情绪表露。
她只是很平淡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知聿乖顺地垂下脑袋,放轻动作,小心翼翼地抵上她的额头。
“嗯。”呼吸微沉,他哑声应:“我在。”
瞳孔轻轻颤动,时锦张开嘴唇,薄唇上印着浅浅的齿痕。
“当初——”
凄厉的猫叫声猝然打断了她的言语,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刺耳。
时锦几乎是一瞬间就回了神。
呼吸收紧,她表情仓皇地躲开他顷刻投递而来的视线,动作慌乱无比地就从他身上逃离开来。
“太、太晚了。”
她抓了抓头发,尴尬地说。
“你早点睡,我先回去了。”
不等他开口,她就匆匆忙忙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木制房门重重地在眼前扣上,陈知聿身上的衣服在刚刚一通操作下,早已经皱巴得不成样子,黑色碎发搭在脑门上。
他定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片刻后,忍不住用力地顶了顶腮。
竟然能抽离得这么快?
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每次亲密接触后,她都能窝在他怀里发好久的呆。
这往往是她最乖顺的时候。
黏人又可爱,总是让他忍不住地亲了又亲,然后在一阵阵黏腻的亲吻中,再次擦枪走火,热汗涔涔地交叠在一起。
他郁闷地躺下身子,神色怅然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纯白的漆面上,映着昏黄的灯光。
虽然最终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但这一晚多少还是有一些收获。
他非常确定。
时锦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她只是有难以跨越的障碍。
而这个障碍,藏在她没说完的话里。
他会让她说出来的。
而等她说出来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了。
不会再像今天一样,放任她轻轻松松地逃走,离开自己身边。
他会把她锁起来。
-
时锦在房子的后面找到了小猫窝。
邻居阿婆正在择菜,听见猫咪的声音伸长脖子看过来,瞧见她手里满当当的箱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小锦,这小猫你全带回去养吗?”
时锦摇摇头:“太多了,带不回去。”
她只是想给他们转个位置。
刚才她在猫窝附近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大猫。而箱子里的小猫大多身形消瘦,结合起来猜测,大猫应该是很久没回来了。
“那你可以拿给小军。”
阿婆给她出主意。
“之前他也捡到一窝猫,拿到集市上全部领养出去了,你找他帮忙呗。”
小军住在街口,家里是开餐厅的。
时锦还住在葵厘镇的时候,经常和他在一起玩。
但搬家后,两人就没怎么来往了。
“行。”她点点头应下:“我等会去找他。”
拉开后门,时锦双手抱着箱子,迎面撞上了导致她昨晚没睡好的罪魁祸首。
陈知聿挑着眉看她,目光从她面前的纸箱滑过,缓缓移动到她的脸颊上。
盯了几秒后,他突然慢悠悠停住,眯了眯眼,嘴角微勾带起几分笑意。
“昨晚没睡好?”
时锦不想理他。
昨天晚上她又没喝醉,记忆此刻自然全部都在脑子里。
从他的房间离开后,她就去了浴室。
脸颊的滚烫没有一点要消下去的感觉,时锦只能伸手拧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冷水打湿脸庞,算是中和了一下灼热的温度。
她果然不能和陈知聿独处。
这人惯会利用色相勾搭她。
没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只是没想到分开多年再见面,竟然还是这样。
而偏偏,她又最吃他这套。
如果不是那声突然的猫叫传来,她估计真得会抵抗不住诱惑,把心里话一股脑地全说出来。
收拾一通回到房间,时锦躺在自己的床铺上,却久久难以入眠。
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事情。
从手机里调出催眠的白噪音,她把自己深深地陷入床铺里。柔软的棉被盖在身上,像是睡在了云层里。
雨滴打在翠绿树叶上的声音让人沉迷,她望着窗外银白色的月光,随着声音的一起一伏,终于缓缓地合上了眼睛。
只是这一觉,睡得着实不够安稳。
可能是突然而来的亲密接触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时锦这一次的梦,回到了他们的第一次发生的时候。
那是大一的寒假。
陈知聿因为学校的安排,回国的预计时间要比她放假的时间更晚。
变故就发生在这个时期。
他的公寓所在的地区发生了一场恐怖袭击,这条新闻传到国内进行播报的时间刚好是在早上。
时锦第一次因为早起而感到庆幸。
电视屏幕里,晨间新闻的主播嗓音清冷又干净,她理智克制地播报了这场死伤无数的恶性事件。
时锦垂眸看着手机里迟迟没有拨通的远洋电话,以及微信里,久久无人回复的几十条消息。
一向理智镇静的情绪,就像是泰坦尼克号撞向的冰山,轰然倒塌。
茶杯落下,破碎的瓷片散落一地,她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
爸爸妈妈在一旁着急地安慰她,说也许只是因为恐袭导致了网络断线,让她不要太担心,先联系陈知聿的爸妈再说。
等去到陈知聿的家,陈父陈母的状态不比她好多少。
他们也没能联系上他。
陈述正着急地站在后花园打电话,联系身在国外的朋友,希望能先把人找到。
陈舒婷则坐在沙发上抹眼泪,看见她来眼泪流得更严重了。
陈知聿在和她谈恋爱这件事上,从头到尾就没有避讳过旁人。
毕竟双方父母都是很开明的人,对他们的恋爱并不过多干预,甚至还很支持。
也正因如此,在陈知聿疑似出事后,时良和时听兰作为这件事情里勉强能够保持平静的人,连忙带着她去了陈家,希望他爸妈这里能有消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锦坐在沙发上沉默地像是一座雕塑。
她没有哭,也没有流泪。
只是暗自红了眼圈,纤长的指尖紧紧地攥在掌心,印下深深的痕迹。
午间的阳光穿过窗户落在她手心。
手机铃声在静默了几个小时后突然响了起来,她表情怔愣地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她把电话先给了陈知聿的父母。
等手机传回到自己手里时,她已经知道陈知聿没有大碍了。
但即使如此,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么多年过去,时锦早已想不起来当时混乱之中自己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她只记得他柔软低沉的嗓音,携着背景里呼呼的风声传到耳边。
“冻冻。”
“我没事的。”
“不要哭。”
时锦其实是一个很少流泪的人,上一次哭还是因为高三期间学业压力太重。
那一次陈知聿也在。
而在听到他报了平安之后,时锦在手机这一端再一次哭得泣不成声。
像是要把这几年的眼泪都流尽一样,她完全控制不住泪水的倾落。
因为这件事,陈知聿改签了机票,提前从学校离开回国。
他落地的时候,时锦正在家里陪父母打扫卫生,收到消息是在傍晚。
陈知聿放了行李就出来找她,两家人一起在餐厅吃了顿晚饭。
期间他表现得非常正常。
平静淡然的模样,一点看不出来是会在微信消息里发语言撒娇求吻的小狗。
等用完餐后,他更是大大方方地,出其坦荡地说要送她和她爸妈回家。
仿佛落地前发消息说要把她锁起来,陪他一整个星期的,是他的另一个人格一样。
时锦其实很想和他多待一会。
但见他这样,也只好憋住嘴巴,矜持地接受他的安排。
临到要分开时,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他却突然伸出手,轻轻勾住她的手指。
雪花飘飘落了满地,时锦怔愣着,没有立即回握。
几秒后,手指便被男人紧紧攥入手心,放到他温暖无比的口袋里。
阿姨和妈妈正在廊下聊天,叔叔则在跟爸爸谈论前段时间的新闻。
他低着头,轻轻凑近她耳边。
温热的气息洒落在她的脖颈上,陈知聿故意压低语气引诱她。
“跟我一起走。”
她抬眸瞥他一眼,有意怼他:“你刚刚不是还说要送我回家吗?”
陈知聿的瞳孔闪了闪,隐秘的情愫在其中暗自滋生。
他用嘴唇贴近她耳朵,似吻非吻。
“真回家?”
时锦转过脸,勾起嘴角轻笑。
“嗯。”她点头应:“真回家。”
陈知聿的瞳孔瞬间暗下去。
短暂的沉默后,他弯下腰,脑袋抵上她的脖颈处,嗓音沙哑地开口。
“……可我想亲你。”
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