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的内室间,一架落地仿古屏风将次间一分为二。
苏寻月进来时,就见一纤瘦婢女执细剪,剪去一小段灯芯,微黯的内室立时明亮了几许。
背身站在黄花梨木案前的那道身影,垂眸依次和顾老太太,苏寻月微微行了行礼后,就缓缓的退出了内间。
“寻月见过母亲。”
抬眸看了眼高坐在太师椅上的顾老太太,苏寻月屈身给老太太施施然福了一礼。
语罢,顾老太太没应她,苏寻月轻轻垂首静立在她身前,她毕竟是在老太太身边长大的姑娘,苏寻月自然很清楚,老太太这般是不高兴了。
内室几扇隔窗微微支开,屋外雨水哗啦啦的下着,自她的话音落下,内间整个笼罩在寂静的氛围之中。
苏寻月也只安安静静,乖乖顺顺的站在顾老太太跟前,她因为清楚老太太的脾气,所以这才没敢多说其他。
片刻后,垂眸而站的苏寻月,忽听着茶盖被轻轻揭起的细碎声响,她蹙起的眉微微一松。
“寻月你可知道,我为何到了今日才叫你过来这里吗?”顾老太太喝了几口茶后,继而听她语气不急不慢的缓缓问道。
“寻月愚笨,不懂母亲此举深意。”
“愚笨?你又怎会愚笨呢?”
听了这话,顾老太太冷冷一笑道,“老身可是从未遇过像你这般厉害的女子!”
“母亲,您真的是误会寻月了……”
……
也是在这个瓢泼大雨般的傍晚时节,顾府这边,顾老太太正同苏寻月在内间,稍稍压低了声谈话。
而定北侯府这边,侯府管事正在同侯夫人商量谢韫定亲彩礼事宜。
谢韫同她谈及此事时,已是十多日前的事了。
侯夫人一直没怎在意此事,不知觉间已过了将近半月,侯夫人觉着不好再拖延,这才将府中管事叫到眼前。
“三公子的定亲流程,夫人打算和上回二公子一样吗?”管事低眉颔首,随后恭声向身前人请示。
“你是侯府的老人了,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不必奢靡,但也绝不能丢了侯府的面子。”
侯夫人一面垂眸细赏自己指甲上的新涂丹蔻,一面侧听管事的汇报,待他话音落下后,侯夫人这才语气淡淡的吩咐道。
“是,小的明白了。”
邀月楼外,整个京城皆被笼罩在这瓢泼般的雨幕之中。
因着这场骤然而至的大雨,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一下就变少了许多,只零星的几个摊位还在雨中坚守。
而邀月楼内,却才正是华灯初上之际。
灯火阑珊,笑语喧嗔,暗香盈于美人衣袖间。
一群齐聚于邀月楼间的读书人,他们在某处雅间内,一边推杯换盏,一边出声笑谈。
“那谢三,我是真羡慕又佩服他……家里管的严,我来一回邀月楼,那借口是找了又找,想了又想,而那谢韫回回来此处,都是正大光明,毫无所惧。”
“是啊,他十四五就敢逃了夫子的课,独自一人来邀月楼上消遣,而我等却要死守在学室之内,用心聆听先生的谆谆教导,学那孔圣人之言。”
“你们说,出自武将世家的后代,是不是胆子都这般大啊?不仅是谢三,那姓杨的可不也是如此!”
“你怎得突然提及起这个人,比起那人来,其实谢三算挺好的一人了,他玩闹归玩闹,还是很讲礼仪,很讲道理的……不过这半年里,他好似沉寂了不少,都罕见他和谢韫对干了。”
“听闻是出了什么事儿,他被家里人强压着派出去办事去了。”
“他们能有什么事?这些年,他们家从最初小小的百户,到有现如今这般的权势,眼下有谁人敢找他家的不是?”
席间几人谈至兴处,话都止不下来。
“吱呀”一声,隔门被轻轻推开,雅间内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待他们侧身凝去,才发现是席间一人外出方便,到了这会儿才回来。
“真是吓死我等。”席间人不约而同的深吐了口气道。
这等背后品论他人行为,不是君子作风,虽然他们也不是什么君子,但在学堂中待的久了,潜移默化间还是受了夫子的一些影响。
而且,他们也知道,谢三他眼下正在这邀月楼内,他们也不清楚雅间外有没有那姓杨的些狐朋狗友。
“你们猜我刚出去听到了什么?”来人抬手合上门,而后听他语气耐人寻味道。
“什么?”听了这话,其间有人问了一嘴。
“那谢三,在此处已经连宿了五六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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