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听着身后突然嘈杂起来的戍所,本已汗湿的后背又冒出一层冷汗。
林晚跟在他身后喘着粗气,不时扭头看向身后,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火把出现在戍所中。
二人手脚并用在疯狂爬山,半柱香后李斯突然停了下来。
“磨蹭什么?快走!”林晚有些火大。
却听李斯低声说:“前面是断崖!”
林晚上前一看,眼前却是一片断崖,冷风呼啸,几乎让人站立不住。
“还有别的路么?”林晚急问李斯。
李斯摇了摇头,眼睛却看向戍所方向:“最近的路需要穿过戍所,若是此刻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戍所中出来的几条火把组成的火线往山上延伸。
“恐怕我们能逃出来,也是丁洪有意为之,这样你我的细作之名恐怕就要坐实了。”李斯看着林晚,突然冒出这么句话。
“给我搜……不行就……”卫兵语声在风里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却让崖边的二人心中越发急切。
“可有依据?”林晚盯着李斯,想从他眼里看出些什么,但李斯眼中只有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焦虑。
“若从这里跳下,即可摆脱追兵,还能短暂歇息。”李斯边说边靠在身后树干之上剧烈喘气,顺手将衣服下摆系在腰间。
双臂张开抱了抱身后树干,解下腰带,系树干上使劲拽了拽。
奈何腰带太短,只从树上延伸到崖边,腰带便已用尽。
李斯走上前看了看林晚,而后摇摇头,将腰带从树干上解下,刺啦声响中一分为二,中间打结长度加倍,双手拽着就要下去。
却被林晚一把拉住:“李大人,不可!”
“若不如此,可有他法?”李斯怒视林晚,厉声喝问。
山间风声如涛,吹的李斯身形摇晃,碎石扑簌簌掉下山崖,却是半天没有回响传回,想来这悬崖应该极深。
只是夜色掩映之下,实在无法看清,只有冷风不断,吹的人语声散乱。
“追兵未至,还有时间从长计议,若有闪失……”风吹的李斯听不真切林晚之言。
“荒郊郊野地……可没有医官救你,难不成你想落个被野兽啃食的下场?况且这山崖深邃,跌落之后是死是活,恐怕只能听天由命了。”林晚看李斯面有不解之色,双手拢在嘴边大声喊,但语声逐渐冷冽。
李斯闻言,动作一滞,眼中怒火犹如实质:“从长计议?计议什么?等着追兵上来将你我乱刃分尸么?”
林晚的目光越过李斯,投向那片人声喧嚣的戍所,瞳孔中倒映着那片混乱,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跳崖成功率一成!”
“硬闯戍所,成功率半成!”
“若此事是丁洪刻意为之,为坐实细作罪名,认定我们已经远遁,那么,他的注意力会放在戍所外围……”
林晚考量之时,远处的戍所中又出来一队火把朝山上缓慢延伸,看他们行进速度,似乎并不着急。
“李大人,事已至此,莫不是仍旧存了拿我与邑长大人做交换的打算?”林晚看着已经系好腰带的李斯问。
呼吸间李斯正在系腰带的手略微一顿,开口:“你我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何必还心存害人之心?”
哼哼!林晚冷笑一声,继续说:“若非存了此等心思,怎会突然说出丁洪乃是刻意为之呢?”
“你爱信不信,当次生死关头,若是一心将你当做筹码,我何必与你舍身犯险?”
“何不早些与丁洪构陷与你,岂非稳妥的多?”这句话林晚几乎与李斯异口同声说出。
惊的李斯瞪大了眼睛,不由的摸了摸肚子。
此刻他真的怀疑,林晚这更卒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
但事实是,林晚就站在他面前,与他说了同样的话,语调先后不过眨眼之间。
“这又多了一队追兵,若是再不想对策,你我都得脑袋搬家!”李斯双手一拍,对着林晚跺脚恨声。
气势上却有一丝退缩,稍纵即逝。
林晚何等机敏,立刻打蛇随棍上,死死抓住这一点,语调却极柔:“但愿李大人表里如一,切莫三心二意,李大人应该清楚我手中并非空空如也。”说完对着李斯微微一笑,面上虽有污迹,更有夜色掩映,但却让人有种明目皓齿之感。
“林姑娘,李某深知有把柄在你手上,不过在下劝你莫要欺人太甚,我虽为上蔡文书小吏,但这边关荒郊野岭之地,你不过一弱质女流,若是死在此地,恐怕也无人知晓吧。”李斯开口之时虽是威胁,但却面色温和,甚至嘴角带笑。
林晚同样笑看李斯,却在摇头之后眼中皆是不屑一顾。
“我想李大人未免太过乐观,若此时只有你我与那姓丁的知晓,那我必然居于其下,可若不是呢?”林晚并未直说,只是利用李斯多疑之心。
李斯眼神陡然一缩,“还有别人知晓?难不成‘塞策’之事已被混沌社……”
说到此处,李斯猛然住嘴,上前一把掐住林晚脖子,寒声开口:“若你真是他们的人,我即便粉身碎骨,只怕也留你不得,我楚国……”
说着,李斯手上用力,却见林晚脖颈之上已是青筋暴起,但眼中轻蔑之色愈发浓重。
丝毫没有求饶之意,那种决绝,与混沌社之人如出一辙。
他不敢赌,一旦惹上那些人,恐怕妻儿老小,甚至整个李家也会被斩草除根。
而公关危机中,最为常见之事便是虚空造牌,极限施压。
此刻正是用到此招数的时候。
软到在地的林晚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恐惧,缓缓起身,剧烈咳嗽几声后开口:“李大人在楚国尚且不敌厕鼠,没想到却有报国之心,楚王若是知晓,应三跪九叩以谢李大人之恩才是。”
林晚之言犹如针尖一般扎在李斯心上,让他瞬间想起不久前在禁室之中看到的那一窝老鼠。
自己与那厕鼠又有何异?
想到此处,不免有些心疼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居然连一个向上辩解的机会都不曾有。
而是被丁洪之流随意定夺生死。
“闭嘴,我王岂是你……”李斯话未说完,远处传来几声叫喊,“李库吏可在近处?在下带了医官来。”
林李二人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匿在就近一处茂盛草丛之中。
“装模作样!”李斯低声切齿。
“人员队型散乱,说话之人毫无气喘,显然并不急迫,这丁洪可真能演。”林晚低声说。
“何为演?”李斯问。
“佯装。”
李斯听后点点头说:“边关兵士,体魄本就非常人可比,翻山越岭对他们而言太过平常,至于队型散乱不过是为了扩大搜索范围罢了。”
“搜捕要犯也是如此?”
李斯被林晚之言噎住,再看这队兵士,行动缓慢,似乎并不急迫。
“再看另一队,与他们方向相反,但行动同样缓慢,李大人还不明白?”李斯听后,在草缝间看向远处,确实如此。
“再一个,戍所入口处数百火把聚在一处,丁洪应该就在山下,恐怕接下来还会有更多小队进山,到时候……”
李斯接着林晚的话继续说:“到时候,你我是否真是细作已无关紧要,丁洪说是,那便是了。”
“所以,待搜山完毕,只要未曾抓到你我,上面也就只能听他丁洪一人所言,届时再格杀你我,岂不轻而易举?”
此刻山风呼啸,李斯听林晚说完当前局势,心已渐渐沉了下去。
他并非没有想过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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