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逃妾成为贵妃后》
晋王府的长随打了个前哨,说王爷起驾啦,国公府得信儿,忙点齐人头到门上候着。
大殷不封异姓王,国公与亲王区区一个等子的差别,实则天堑相隔。何况那位是有望登极的,眼下虽还是齐王多些胜算,但国公爷有他的考量,晋王此人不张扬,内秀,这样的人物说不准藏着大本事。现在奉承好了,也算相交于微时,日后论起从龙的功勋更有底气。稳赚不赔的好买卖,乐得把场面做漂亮。
国公爷知道贵人们的心思,不叫底下人出来摆阵仗,只拣了粲娘一个,在门上陪着迎客。国公夫人有了年纪,披一身檀色素缎面长褙子,国公爷并大公子两个也是深浅的苍青,几人一衬托,愈发显得粲娘鲜亮。
长随打起车帘,晋王探身一抬头便叫她攫住了眼睛。天将晚,云罅漏下惨淡一点暮色,把朱门前娇俏的身影斜照,有种吊诡的冶艳。紧接着认出她的脸,晋王略感意外,视线一掠便转开,刻意不去瞧她,只同徐国公寒暄。
“殿下里头请。”国公爷偏有意无意把晋王往粲娘身边让,反将妻与子撂在后头。比一比手,朗声客套,“臣前两日上集古斋淘换了幅字,说是东坡真迹,臣瞧着有那么点意思。今日请殿下过府,便是想请殿下替臣掌掌眼,瞧瞧臣这两千两银子可是打了水漂。”
晋王和煦应声,“这上头我算不得行家,掌眼尚可,指望我下论断,国公爷只怕要失望了。”
“殿下谦虚了,都知道大内藏书楼收着不少名家真迹,殿下打小看大,眼光必然独到。”国公爷一头说,一头引人上中路正堂,到了门前却止步一打拱,“殿下稍坐,臣这就取了那幅字来。也不好叫殿下白花功夫,臣着人治了桌席,晚间殿下万万赏脸,臣添酒给殿下道谢。”言罢朝粲娘递个眼色,转身将门虚掩上,一溜烟儿地退远了。
屋子里静下来,两侧高几各架起盏银釭,因天尚没黑透,冷的暖的光线融在一道,仿佛往旧陈设上添了层新釉彩,连带熟人也望之几分陌生。粲娘托着热茶进献,“殿下用茶。”
晋王这时才把视线调过来,浅浅往她身上一点。雪青滚月白曲水绦边的广袖底下伸出截玲珑皓腕,捧一只官窑斗彩杯,像顶工整的仕女图,每一笔都描绘得精细流丽。
他有意顿了下,叫她垂首低眉,才容他放肆打量,知道不应该,仍挪不开眼。只是截腕子又不瞧她的脸,也不算太失态?他喉里不由咽动,忙接过茶杯,欲盖弥彰地漫出一声笑,“你的伤好了?”
她打扮起来惊天动地,他有眼睛,可赞她的辞句再婉约也不该叫他说。只好当睁眼瞎,仿佛她与头前几回没两样。
粲娘却因他平和的态度而高兴,心头紧绷的弦松散开,点头笑说,“有劳王爷记挂,上回太医给的药油很有用,已然大好了。多亏您一片善心,今儿我才能好端端在您跟前站着。”
她说着又要福身,晋王忙伸手托她一把,“你谢了多回,谢礼我也收了,再提这个没意思。说出来或许没人信,幼时我在宫里也叫人欺负过,从前没本事抵抗,现在能顺手帮人一把便帮了,你不必放在心上。”掌心在她肘间停一停,很快撤开,顺道往边上的座儿一指,“瞧着是好了,但也别受累,这屋里没别人,坐下说话吧。”
粲娘犹豫了瞬,按说晋王跟前哪有她塌腰子坐的地儿,可再细想,她同晋王自打相识便不遵常理。何况今日随和些好,随和些相处,他才不至于忽然瞧她像盘中餐。于是爽利地道声谢,扭身落了座。
晋王呷一口茶,忽然发觉能说的话并不多,她不是寻常姑娘,他们之间最妥当的话题竟然是卢定瑜。于是问,“定瑜上考场,你替他紧张么?”
她抿唇一笑说不,“我瞧二公子自己都不紧张,大约是胸有成竹,我不替他瞎操心。”说话时显出糯白一口牙,唇红齿白,甜得发腻。
“定瑜博闻强记,经书吃得透,十三四岁便作得一手好文章,别说秋闱,来年春闱都不在话下。”晋王噙着丝笑,家常式的口气,“定瑜这几日不在,你也得清闲,可想过出去走走?西山的红叶正漂亮,碧涧黄花一幅卷,连陛下逢秋来都爱上静宜园行宫去。”
她听了眼里跃出光来,却很快黯下去,把头轻轻一摇,“听着是不错,我记下王爷的话。今年怕是没福气见着了,往后若得机会出府,我一定去开开眼。”
其实知道她会说不,也都不是什么要紧话,偏晋王不愿叫气氛冷下来。挺邪性,他向来不是嘴碎爱唠嗑的人。搜刮肚肠把闲话喂到嘴边,又转脸看她,忽地领悟了缘故,只因说话的时候能大大方方把视线落在她脸上。她算是友人爱妾,论理他该远着,连多瞧她一眼都需找借口,否则他的教养不许他这么办。
多惊人的发现,晋王心尖儿上凛动,一阵惊悸。这是悯孤恤穷衍生出来的毛病,她不是乏味的空心美人,她是株劲草,柔弱却充满生机,他帮了两回,轻易便帮出不该有的好奇心。
这么着不妥,晋王蓦然醒了神。近乎狼狈地收回视线,抬手欲抿茶遮掩,凑到唇边才发觉茶杯早空了。有刹那的不知所措,悬了片刻放下,讪讪摸了摸鼻尖。
粲娘瞧见,忙从座儿里拔身给他添茶。挨到近处旋裙牵袖,晋王只觉涌来一阵香风,局促得头皮发麻。有些事不说还好,一但察觉到,再也没法儿忽视一丝一毫。每一缕相干的情节都无限放大,充盈他五官七窍。
“王爷这是怎么了?”粲娘添完茶惊诧不已,见他面颊生绯,搁在一旁的手却微微发抖,闹不准他是冷是热。
晋王定神笑了笑,说无事,话锋陡然一转,“你呢?是不是仍觉得不大利索?回去歇着吧。等见了国公爷我就说是我不留神,撒了你一手滚水,烫得骇人要回去抹药。是我鲁莽,国公爷也不好怪罪你。”
他明白自己的同时,也就看透了徐国公上不得台面的心思,难怪她出现得惊艳又突兀,原来是叫人相逼。晋王替她不值,更因自己成了祸头子而无地自容,一时没法儿再面对她,索性让她避过今晚也好。
粲娘听出他是想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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