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挝国王罗马酒店顶层还亮着灯。
“老板,有,有老鼠!我们的人伤了三个。”声音从座机那头传来,很是焦急。
“抓到老鼠没有?”王应苍皱眉。
他没提老邢。因为他知道老邢不可能走得掉。那颗定时高爆炸弹可不好解决。
“都,都没抓住。”
王应苍默不作声地把玩手上的扳指,半晌没说话。
落地窗外尽是鹰木香树。他刚来这时,这还是光秃秃一片平地。后来他手下的人越来越多,做的生意越来越大,这里的树也就越来越多。
他的合伙人知道他喜欢沉香的味道,就每次来的时候就给他送几棵鹰木香树。
以至于现在庄园里便充满了浓郁的沉香味。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不是真的喜欢沉香。只要是能给人带来片刻安宁的香,他都中意。只是沉香发挥的作用最好罢了。
从前还在兰市的时候,他就总是彻夜难眠,腿疾也时常发作。直到他来这里后,才好了许多。
“男人还是女人?有什么特征。”他面色阴沉,良久开口。
对面的声音愈加忐忑,生怕被责罚:“没看清。但有个人走的时候胳膊好像受伤了,我记得是左胳膊!我们已经把赌场都封锁了!估计他们跑不出去!”
“守在那里,别动。”王应苍神情没什么变化,摁下床边的按钮。
豹仔很快就推着轮椅进来,扶着他缓缓坐到轮椅上。
“走去看看。”
“是。”豹仔恭敬应声,为他取过外衣。
庄园里的风刮得鹰木香树叶簌簌作响。
王应苍滑着轮椅上了专车,接过豹仔递过来的手帕,把裤腿上的泥轻轻擦掉。
豹仔迟疑开口:“要不要叫庄园里的人都出来?”
他指的是今晚入住这里的人。
“不用。这么晚了,别打扰客人休息。”
“可是万一老鼠就在——”豹仔皱眉。
“放轻松,不就是两只老鼠。跑不远。”
王应苍神色平常,把手上的扳指取下,放在掌心。
三年前他就开始戴这只扳指了。
世界上还戴着这款扳指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那会儿还和徐老发他们在一块的时候,赚了不少钱。
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两年前。半月靠残茧狠狠赚了一笔,后来又去威城、兰市、峥都各地收割,简直赚得盆满钵满。之后他们几个就去定制了这款意大利布契拉提扳指,一人戴一个。那时他还问过徐老发,是谁研发出的残茧,是个人才。他不是没动过挖人的心思。
但徐老发把人藏得很好,他也套不出话。
一直以来他戴着它,从未取下过。今日他才想着把它取下来。
借着车里微弱的灯光瞧端详这枚扳指,他注意到它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了丝裂纹。
怪不得这段时间总觉得手指不太舒服。
王应苍摇下车窗,本来想把扳指扔出去,转而又改变了想法。
半晌,他收回手,把它放回上衣的口袋里。
车窗已经摇上去,车里充斥着沉香的气味。
王应苍闭上眼。
“赌场已经封锁好了。”豹仔手抚上右耳,听到通讯后道。
“明天赌场暂时不开放。吩咐下去。”
“是。”
*
乐澄扶着墙壁,将身形藏匿在阴影下。她一狠心,把胳膊脱臼的地方猛然抽正。
顿时有血源源不断从她衣服外渗出。
她咬咬牙,把外衣脱掉,隔着防弹背心观察胳膊上的伤口。
幸好她还带了药和针管。
倒计时的声音早就停了,赌场里只有王应苍的人走来走去的。
王应苍不会让老邢就这么轻易死的。所以炸弹自然也不会炸。但是想从这里安然离开,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秦圩走过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住。
“追上来了。还撑得住吗?”他的语气难得认真。
乐澄瞥他一眼:“还是你头回这么关心我。怎么,怕我死了你不好交差?”
她用力撕下衬衫的一角,绑在流血的胳膊上,又利落地给自己打了一针止痛药。
这样胳膊不至于废掉。
秦圩没答。
“死不了。”她眉头紧蹙,却忽然笑出声来:“赌场已经被封死了。我们迟早要被抓住。秦大队长,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把我交出去。”
秦圩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眼窝下的阴翳遮不住。他握着个扳手,静静地看着她,面上看不出情绪。
他不发一语,动作已经替他回答了。
钝器带来的刺痛感没有落在她后颈,却落在她身后的人上。
是王应苍的人。
秦圩没用枪,狠狠勒住他的脖子。那人挣扎半天,最终脱力般缓缓倒在地上。
片刻后,秦圩朝她疾步走来,但她看不清了。
乐澄的腹部的伤口也开始流血,身体也越来越冷。方才和那几人打斗的时候被一人捅了刀,伤口很深。
在她最后一道意识里,依稀看见秦圩的身影。
还记得那夜,他们还在康城的华开酒店时,他就提醒过她。他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不变的是沉默,和没有温度的眼神。
他会怎么做?
顺手杀了她,还是把她交出去。
*
铁门徐徐上升,一辆专车碾过细碎的石子,稳稳地开进赌场地下车库。
车一开进去,铁门又马上合上了。
一位头发白了大半的老人滑着轮椅进大厅,神情严肃。
豹仔跟在他后面,面色也很阴沉。
“王老板!”
“王老板!”
四个人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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