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桃收到来信后，立刻动起了小心思。
“这次拓跋幸来，我可不能亲自出面，得先让人去挡一挡他的锋芒。”
她不要面子的嘛！
“谁？”
明夷满脸狐疑。
“嘿嘿~”
萧桃非常鸡贼地派出王道长应战。
王玄清看了看正笑得一脸奸诈的萧桃，深吸了一口气。
“公主，我只是一个道士，这种事情真的是为难人了。”
“哎呀怎么会！”
萧桃捂着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王道长可是仙风道骨，才貌双全啊，不用你谁用？再说了，这不就是你的报恩机会嘛！”
“……”
王玄清顿了顿，又伸手指了指自己。
“可是……我从没说过要用这种方式报恩吧？”
“现在说也不晚呀！”
萧桃笑得意味深长。
“你之前不是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现在就是到你‘涌泉’的时候了！”
她拍拍人肩膀。
王玄清轻咳了一声，试图寻找最后的退路。
“我觉得，这种事，应该慎重考虑吧……”
萧桃一脸笃定，眼中透出狡黠：“不去也行，我就换个人去，比如那个谢家小子，其实他在北魏也挺吃香的，那不如就让他去？”
王玄清眉头一跳，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公主，你真的是……”
“真的是心思缜密，为大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对吧？”
萧桃一脸自豪，完全没有自觉。
最终，王玄清只能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衣襟。
“算了算了，既然跑不了，那我就去试试吧。”
萧桃挥了挥手，眉眼弯弯。
“放心啦，谁见了道长你能不动心？这次就看你的了！”
萧桃趁着这工夫，拿着谢令辰根据找到的苏家老人口述而复原的画像去打探当年那个苏澹。
追寻她的踪迹。
明夷在她跟前汇报……故事会！
据苏家老人言讲，苏澹本来是有机会能够成为下一任家主的。
因为她能力的确出众。
苏家文韬武略的人才都出了不少，但都不如苏澹全面。
包括那个易容术，显然是匠人或是江湖人士才会的技艺。
这位苏姑娘也能精通。
听得萧桃啧啧称奇。
九公主甚至还磕起了瓜子，显然是将这苏家旧事当戏文听了。
只是，最终，因为苏澹是个女人。
苏家还是将家主的位置传给了嫡长子。
这就像是一个骗局。
又像是一个本就写好结局的话本。
苏澹就被老家主嫁给了早已安排好的，对家族有益处的人。
“你是说苏澹那会儿被嫁给了陈郡何氏当家的小儿子，何宴？然后逃过一劫？”
“正是。公主也知道，当年，苏家满门因为支持前朝的萧家而获罪，被今上处罚。”
“当然。”
之后苏家那被抄家、流放，女眷们都被发卖。
年纪小的那批有的还充入了后宫。
明夷就是苏家的幼女。
与此同时，还有一些女眷，也都充入掖庭为奴。
明夷的语气带着唏嘘。
“大姑母……我是说苏澹，她虽未直接被牵连，但过了没多久就被何宴休弃，之后便音讯全无。”
“……不奇怪。”
按当时的情形看，苏家应该再无翻身机会，休了再另娶高门不难理解。
萧桃调查来调查去，最终就只能得到一个众人口耳相传的猜测版本——
被休了后，苏澹很快就病逝了。
但是没人知道她被葬在哪里。
苏家败落后，原本的墓地也都败落了。
萧桃还特地计划一番，准备挑个月明星稀的半夜，扒着沈卓的袖子找过去。
开个棺材板，验个正身什么的。
明夷和沈卓还劝了她几句。
但九公主就是不听。
给出的理由是——她觉得这样很浪漫！
实际上……
赖床不起的九公主根本就没能实现自己的浪漫计划。
当然沈卓也不想让她累着，便是提着灯笼，驾着马车，和明夷一同去找（挖墓）了。
回来的时候，九公主正四仰八叉摊在床上，同往常那样睡得昏天黑地。
似是感受到身边动静，又被沈卓身上的寒气激到，她缩紧身子，又抱住手上的长条抱枕往榻里滚了一点。
只是嘴里咕哝：“你去哪儿啦……”
依旧好像是没醒的样子。
沈卓起身，又将火盆移得近了一些。
“我去找了苏家的家族墓地，没找到苏澹，我觉得她可能没有被葬在地里……”
萧桃蜷缩在被子里，根本没有兴趣深究这些。
“那就不要找了，睡觉吧……”
沈卓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把被子拉得更高，彻底蒙住了头。
第二天，日上三竿，萧桃才醒。
她一脸迷糊地伸了个懒腰，随即坐在床边，伸出手让沈卓服侍穿衣。
沈卓动作熟练地帮她系上衣带：“小桃，如果……我们真的搬倒了假皇帝，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我不是心疼谁，只是……”
萧桃回头瞥他一眼：“我明白你意思啦。”
她轻轻整了整衣袖：“不过，本公主从不为他人作嫁衣裳。这一点，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变。”
“按照楚明语的说法推测，你很可能是苏澹的儿子。”
至于是她的前夫还是后夫，或者奸夫的儿子也好……
追究下去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重要的是你是苏澹的儿子，而苏澹假扮长公主多年，混入了权力核心层。她不仅替换了真正的长公主萧澜，还在谋划多年后如法炮制，将我的父皇也替换掉了。居然能瞒天过海这么久，心机不可为不深。”
自己比沈卓小三岁，有记忆开始到成为皇后名下的公主之前，她都不太接近皇帝，并不了解所谓的父皇究竟是什么人。
萧桃的眼神有些飘忽。
“直到我被封为皇后的女儿，才有机会见到父皇……那时的父皇，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沈卓帮她系腰带的手一顿。
“你是想说，你的父皇早在你还年幼时，就可能已经被替换了？”
萧桃不置可否地扬了扬眉：“或许吧。”
这人肯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吃饱喝足后，萧桃抹了抹嘴，拍起了桌子。
“小乙，你去接触楚明语，记得打听清楚她最近在做什么。”
明夷犹豫了片刻，神情有些复杂。
“公主，您不会真的打算谋杀长公主……我是说苏澹吧？”
她好歹也是苏家人。
这话一出口，沈卓也抬起头，目光沉沉地落在萧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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