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遗嘱受益人写的是谁?”
洪宇这话一出,旁边律师的脸先挂不住,推着椅子扶手要起身发言,手都已经引向桌面上的几份文件。
“这几份文件的解释,我再……”
闵金瑛呵呵笑两声,左手抬起来手指往下压了两下,让律师安心坐下。
她面向洪宇:“怎么?怕我死了没人管你?还来管起我的遗产受益人了。”
这话语调轻松,可律师还没坐回椅子上,撑着扶手的手还用着力气,准备时刻要冲上来拦着,连身体都前倾。
洪宇抿着唇没说话。
闵金瑛摇摇头:“你妈妈的一切费用我都安排好了信托,你的学费也是。别的嘛,你就不该过问更不该管了。不过我大发善心告诉你,要是我死了,这些都是归文墨打理,你要是想办公室献殷勤,别拍错了马屁。知道了吗?”
“……知道了。”
律师撑着椅子的手终于松开,彻底坐回凳面上,松一口气时眼尾余光仍不住飘向闵金瑛。
洪宇拿起笔,看了一眼摄像机的镜头,一份接着一份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闵金瑛一份份看完,放下手里的文件:“公证手续照常办就行。”
她单手扶着桌子起身,律师似乎注意到她右手不方便,刚要过来扶,闵金瑛先一步侧身躲开。洪宇起身帮闵金瑛拉开椅子,跟在她身后出了办公室。
电梯数字一层层往下。
“你等会儿要去见谁?”洪宇冷不丁问。
“陆云萍,她来深圳了。”闵金瑛回答完,看向洪宇,“你快要结课考试了,手上的项目跟带你的人交接下。等你这学期结束之后再说。”
“我可以,不用交接。”
“哟,这么大口气,你……”
闵金瑛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她看着那电话号码怔了两秒,接起来,没有先开口。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洪宇只看见闵金瑛的眉头越皱越紧。
“我上去。”闵金瑛说完这话,抬起伤了的右手,指了指电梯的上行按钮,洪宇会意,帮闵金瑛把按钮按亮。
上行电梯先到,闵金瑛挂断电话走进去,门关上之前,她伸手挡住电梯门:“跟连湘说让她送你回医院去,然后再过来接我。”
“发生什么事了?”
洪宇一句话没说完,电梯门已经关上,他只看见自己的脸映照在不锈钢的电梯门上。
电梯上行,在总裁办公室停下。门开的时候,秘书已经站在门侧,躬身跟闵金瑛打招呼。
“闵总,陈先生在会客室,他非要进办公室,安保过来帮忙拦下来了。也是迫不得已,我让陈先生去会客室等……”
闵金瑛摆摆手:“你做得挺好的。”
秘书提着的一口气终于呼出来:“您要喝点什么吗?美式满冰?”
“先不用了,我等会儿就走,你忙去吧。”
闵金瑛丢下一句,已经迈步朝向会客室。
门推开,里头陈玄坐在正对门的位置,闵金瑛抬眼就能看见他。陈玄没立刻起身,旁边座椅上放着两套衣服,闵金瑛认出来是前两天让阿姨送去干洗的。
她把门关上,但手伤了只能关单边,另一侧不好用力只能半掩上。可能是外头秘书看见,那掩上的门在闵金瑛还没走出两步又从外关紧了。
闵金瑛听见门的声音,没有回头,走向陈玄,停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伸手拍了拍衣服外头的透明防尘袋。
“衣服送错送到深圳湾了?让阿姨拿走就行,实在不行就放深圳湾,我过去的时候换也行。你本来也忙,大老远送一趟干什么?”
陈玄抬头看她,双眼滚怒火,仰头看了半晌才推着椅子起身,俯视闵金瑛的脸。
陈玄:“你没什么别的跟我说的?”
“有啊!我想你了啊,宝……”闵金瑛伸手要捏陈玄的下巴,可陈玄别过头就躲了过去,叫闵金瑛的手扑了个空。
她的手停顿两秒,收回来垂下放在身侧。
“啧,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这样。我忙得焦头烂额,还得来跟你解释前情后记。等我没事了忙完了手好全了,我会回去找你的,这样不好吗?”
你要非不乐意,那咱俩还是断了吧。
这句话闵金瑛吞下了没说。
不论是基因还是教养,什么都没容许她有这么多的妥协和耐心,顶天了也只能到把这句话收回去,再多的她迈不出步子了,真一次又一次折腾得无能为力了。
陈玄没说话,低头拉起闵金瑛的右手,轻轻叠她右边的袖口。闵金瑛往后想抽回手去,他却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肘,另一只手照旧,把她袖口完全撸上去堆到肘弯,露出一圈圈绷带来。
陈玄看着绷带没说话,闵金瑛另一只手伸向陈玄,贴着他的脸颊。这一下陈玄没躲,眼睛跟着抬起来,红红一圈。
闵金瑛登时就心软了,话出口也是软和的商量:“我也是真不愿意看你担心。等我养好了再去找你,你就当没这事,行不行?”
“闵金瑛,我大老远放着家门口的大学不读,追着你跑到深圳来,科研科研搞不好,恋爱恋爱谈得一团糟,我跟谁说理去?你有良心吗?”
闵金瑛往后退一步,右手臂从陈玄的手里抽出来,这次他没阻拦,直接放了手。她侧身拉开椅子坐下,转过来面对陈玄,二郎腿翘起来,抬眼看他。
陈玄这张脸确实好看,从前对着她笑的时候好看,干净、单纯、阳光,还带着点孩子气。有时候闹脾气也挺好看的,狠狠较着劲,跟自己较劲,也跟她较劲,气急了才会冒出来点京腔来,但说话又没有京爷那股子阴阳尖酸。
闵金瑛知道他不是不会说,只是不愿意对着她说,反倒忍了她很多刻薄话。要没有陈玄这好脾气,两人走不了这么久。
可今天陈玄也忍不下去了。闵金瑛垂眼叹气。
她抬头说:“你来深圳,是我绑你来的?还是我骗你来的?我有没有劝过你,你要继续读书,深圳比不上北京,咱俩不如好聚好散。噢,是我追到你家楼下求你跟我复合吗?”
陈玄牙咬得咯咯响:“对啊,是我犯贱。我舔着脸吃你这碗软饭,吃进嘴里了还脱不下长袍,非要立牌坊摆架子,你想说这个对吗?”
闵金瑛皱起眉毛:“我没这么想过你,可我也没办法没义务去满足您那阿哥……”她抿起嘴唇,压了压脾气,把没有完全说出口的词换了一个,“你的自尊心。你要想找那种需要你保护,时时跟你报备,眼里除了跟你谈恋爱没别的正经事的女朋友,你趁早找别人吧,我闵金瑛不是,当不了,没当过,我这辈子都当不了。”
陈玄那张脸原本白净,此刻也涨红得跟醉酒一样。他点着头,手指点着闵金瑛的脸,忽然笑起来。
那笑并不好看,闵金瑛也看不下去,别过脸去。
“好啊,我们断了吧,就这样。”
陈玄丢下这一句话,迈步向门口。
闵金瑛闭着眼睛叹了口气,久久没有听见门开的声音,她也没有转身去看。
她忽然想起来深圳之前,她想最后一回跟陈玄去约会,跟他说了要回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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