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也这才不紧不慢的松开她，眼帘垂下，落在她娇滴滴的唇上，心动难耐的问：“能亲吗？”
“不能。”谢许红着脸把他推开，声音愈发小了，“我们现在可不是能亲的关系。”
亲了就走，他想折磨谁呢？
“噢？”男人饶有兴致的笑了起来，“所以现在是只能抱的关系？”
谢许嗔瞪了他一眼。
没再逗她，云也抬手撸了把她的发端，轻轻一句：“走了。”
谢许头一低，没敢看他，又低低“嗯”了声。
直到云也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谢许这才抬眼去追。
不知道为什么，眼看着他离去心情竟如此奇怪。
明明想多看他一眼，却又舍不得看，仿佛看了他就再也不回来一样。
是矛盾，是忐忑，是不安，亦或者，是怕他不够牵挂自己。
第一次觉得，自己自私的有些过分。
“男朋友吧？”代驾顺着谢许的目光望了过去，打趣着。
谢许敛尽思绪，勾唇一笑：“现在还不是。”
代驾边发动车子边朝谢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很快就是了。”
谢许没否认，一味点着中控台，频繁的切换音乐，最后切到《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的钢琴曲时，脑子忽然滋滋作响。
553161……
原来云也的开机密码是这首曲子降G大调的简谱。
被她拿在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解锁一看，是云也发来的微信。
【云也：上车了。】
【谢许：我也上城际快速了。】
【云也：累了就睡一觉，但也别睡的太死，叫代驾的时候忘了备注只要女司机了。】
【云也：毕竟公主殿下长得实在不太安全。】
【谢许：……】
【谢许：你开机密码原来是降G大调的《亚麻色头发的少女》的前六个音。】
【云也：公主殿下，你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谢许正奋力敲字回击，对话框突然连续跳出三条信息来。
【云也：或者换个思路。】
【云也：把这串数字加起来。】
【云也：就是我想跟你说的话。】
谢许猛敲字的手停了下来，心算着5+5+3+1+6+1……
等于——21。
21？爱你？
得出这个结论的谢许心肝一颤。
三秒后，对话框又跳出一条微信来。
【云也：会算吗？公主殿下。】
谢许删掉刚编辑好的一箩筐骂人的话，高冷的回了两个字过去。
【谢许：……不会。】
云也再回过来的时候，是一条只有两秒长的语音。
谢许总觉得有诈，顾及代驾还在，只好转换成文字——21，爱你。
当“爱你”这两个字跳入视野，心动之余，谢许还有点意外。
意外云也也有正经的时候。
后来，某人挑起轻浮的眉尾，懒洋洋来了句：“我再不端正态度，别说亲了，抱都难了。”
果然，还是她太高看某人了。
哪里有什么正经，全都是阴谋诡计。
再后来，某人喝醉了酒，抱着她，在她耳边厮磨：“公主殿下，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21岁那年，申请了英国的交换生，我一直以为，只要我飞去了英国就能把你找到，可是……我还是把你弄丢了，我找不到你了，找不到了，我翻遍了英国也找不到你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你为什么要躲起来，为什么不来见我，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让我说……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真的很爱你啊……”
一下车，谢许便急不可耐的去听云也的那条语音：“21，爱你。”
道路空旷，随着路边梧桐树哗哗作响，扬声器传来的声音更是缱绻动人。
她听了一遍又一遍，就连上帝都开始厌烦，伸手掐灭了一旁的路灯。
少掉光源，被厚重云层碾碎的月色更显清高孤傲，落在谢许浅褐色的眼底，渐渐炙热。
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敲了行字回过去。
【谢许：作为一个钢琴生，看见21这个字眼第一反应是《C大调第二十一钢琴奏鸣曲》】
贝多芬第53号作品——《C大调第二十一钢琴奏鸣曲》。
53，21——我想爱你。
谢许的表述婉转且隐晦，云也自然没读懂她字面的另一层意思，直至不久的将来，谢许的告别演出上，她弹了这首曲子。
主持人上台报幕：“接下来，让我们掌声欢迎今晚告别演出的主角——Anastasia！她要为我们带来的是贝多芬第53号作品《C大调第二十一钢琴奏鸣曲》的独奏。”
5321。
我想爱你。
观众席的云也低声一笑，还得是公主殿下啊，表个白也能搞得花里胡哨。
可公主殿下却说：云也，我可能会一直这样，一直让你先口说爱，一直让你肯定对我的感情。
她的爱，卑微又敏感。
因为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失去了。
父母的离去给她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她一蹶不振过，也屡仆屡起过。
她已然收拾好心绪，接受平凡，接受孑然，接受命运。
可云也不止一次两次来拨动她的心弦，让她触摸到温热的气息，让她感觉到被呵护的真心，让她再一次勇敢的走向云也。
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她失去了云也，还能不能从绝望的黑暗中挣扎向阳。
大概……是不能的。
所以，在这段感情里，她是背水一战，非生即死。
*******
云也抵达华临的第一时间便给谢许去了条微信——到了。
切换界面，拨通高崎的电话。
高崎早就在出站口候着了，瞅见云也风尘仆仆归来，一手搭上他的肩，吊起桃花眼八卦的问了句：“到底什么事这么重要，非要坐高铁赶回华临？”
云也懒懒瞥了他一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句：“你知道《C大调第二十一钢琴奏鸣曲》吗？”
钢琴奏鸣曲？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滋滋作响，高崎很快就想起半月前科芯晚宴那个被云也拽走的女钢琴师，不答反问：“好端端的你研究钢琴奏鸣曲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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