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这个猜测已经得到了费奥多尔的肯定。
“现在你已经明白,我们才是真正的命运共同体。”他用欣赏的语气对我说。
“看来是这样。”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若是如此,便还有个问题:
为什么武装侦探社要治疗费奥多尔呢?
让我这个“危险物品”和费奥多尔一起死掉,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当初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我都忘记了询问这件事。
现在大概更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身体忽然从溺毙的恍惚感中挣脱,双膝随之一软,但我及时挺靠在墙上,没有露出异样。
费奥多尔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望向最高处那不可目见的【膜】。
“愉快的时间结束了。”他抽出枪,垂下眼,温声说,“就让我们预演一遍吧。”
预演什么?
“挣脱命运的玩笑,迎接属于你的灵魂。”他说着,转过身。
我循着他的视线看向定格在那里的两人,自然回想起他们对我做的一切。玩弄我的命运、将我化作提线木偶随他们的心意而动,还会“懂事”地自我了断……
我发现我忽然能感知到愤怒的情绪了。
“这是你真正的情绪,记住它。”费奥多尔抬起枪。
砰! 砰!
异能特务科成员与孩子的血液缓缓流淌在我的脚下。我俯下身,指尖撩起一点,粘腻、温热的触感是那么真实,真实到我有些恍惚。
啊。
挣脱这十几年的束缚,反抗命运的玩笑,原来这么简单。
偏偏是这样,我才又倏然察觉到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如果我真的杀死太宰治,想必就像我当初即将杀死费奥多尔一样,同时迎来自己的毁灭吧。
费奥多尔也看出我的意兴阑珊,扔下枪,转向我,目光穿透了我的灵魂:
“终有一天,我会赠予您真实的解脱。”
对他来说,死亡也算给解脱了。
不过只要能让那些人付出他们的代价,我也不是很难接受。
久违的愤怒如火焰熊熊燃烧在我的胸膛,烧灼的烟雾填满了我全身的空洞。
我抬起眼皮:“代价呢?”
他向我走近两步,温顺地托起我的手,微微俯身,微凉的呼吸打在我的指尖。
*
生命就像自天穹落下的蜘蛛丝。
在阳光下晶亮剔透,仿佛能够承载人去往天堂。可只要伸手,就会被牢牢粘住,那些全身覆毛,八条黑腿的真实样貌就会展露在眼前。
我的胸膛是空的,肚子是空的,脑袋是空的,手脚都是空的。
呼啸的冷风无时无刻不贯穿我空荡荡的身体,可现在,它们不再存在了。
它们被蜘蛛吃掉了。
*
玻璃的碎片扎进我的脚,血液和复合营养液一起淌在地面上。
异能特务科的房间比我“魂体”状态下看到的更黑,所有人的脸都蒙在阴影里,就好像这样就能将他们的罪恶深深埋藏在不见底的黑暗中。
刚睁开眼,果戈里便松开我,撩起披风向我行了个礼。
“请尽情发泄一通吧。”他面露着怜悯的表情,消失在异能特务科的空间里。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了。
我看向种田山火头,并没有着急做什么,只是平静地开口。
“给我。”
“什么?”他握着刀,表情没有任何意外,显然已经清楚我要做的事情。
真是值得人称赞的定力。如果我是他,现在应当已经慌不择路地攻击了,而且还要一边挥刀一边咒骂天人五衰的人。
明明按照他们的计划,只需要让我在人为刺激的情绪中吸纳所有真相,就能稳定我的反应,再在后续改造我的身体,让我变成一张情绪足够“稳定”的人形书页,便完成了一场天衣无缝的可控处理。
甚至彼时的我可能很是“体谅”他们的用心良苦,会主动配合后续各种各样的监管与调控,必要时再牺牲自己拯救个世界,正好完成“无害化处理”。
可惜,计划最开始便被打断了。
不过我还是很喜欢最开始那份快乐的,人为刺激中枢产生的多巴胺绝对不是一般行为可以媲美的,以至于现在的我已经感到空虚和无聊了。
无聊就要找乐子,以前我是他们的乐子,现在他们也得当一次我的乐子。
来吧,让我看看异能特务科还能带给我什么快乐的事情。
“我诞生时那个房间的人员名单。”虽然知道种田清楚我在说什么,但我还是很有耐心地解释了一遍。
他当然不可能给。事关【书页】,当初有资格能来到那个房间讨论处理方法的人,必定皆是达官显贵,就算其中有一个首相也没什么意外的。而被他们叽叽喳喳讨论半天如何无害化处理的我现在索要这份名单,意欲何为就算是小孩子也能猜得出来。
种田山火头当然不可能给,一旦给了,日本政局被血洗重建是最小的结果。
果不其然,我看见他握着刀的手更紧了。
“你真的要和我动手吗?”看在他没有参与如何分解我的议题的份上,我愿意再忠告他几句,“和我这张拥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的【书页】……”战斗?
事实证明,反派死于话多。
我话音未落,种田山火头的长刀已然劈出。与此同时,大门轰然炸开,异能特务科的武装人员已经到场,除了种田的那道刀光,还有更多冷兵器、热兵器与异能的光芒,合成一片光污染地向我袭来。
哎呀呀,不愧是国家秘密机构,这效率就是高。
光污染几乎充满了整个房间,现在的我,不论是上跳、下蹲、左滚还是右爬,都没办法躲避这么密集的攻击。我的生命再特殊,存在形式也是人体,被杀掉就会死,这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还击,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就算上了魏尔伦的速成班,练就一身还算上得台面的体术,也做不到像他那样一个异能就能碾平一片。我的异能毕竟还是很功能化的,不太适合战斗。
没办法,我确实对这些暴力的东西没什么抵抗之力,只能使用迂回一点的办法 。
在最尖端的杀招触碰到我的前一瞬间,它们便随着【今天】一同消失了。
但也许是我有些用力过猛,一不小心,连带着这片山中的基地也一并回溯了一点点。
半山腰的一些人掉下来时还惊叫出声,“啊~~~”字才叫出一半,人便重重砸到地上。
他们先是懵了两秒,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消失的山体,然后才像面对世界末日般惨叫出声。
“我还没保存啊啊啊!”
声音凄厉且极富感染性,短短时间内,整片异能特务科的人员头上都笼罩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阴云。
他们甚至没有先探究基地被连根拔这件事。
我看向一脸肃然的种田山火头,感谢他的识时务,我们现在又可以和平交谈了。
“早就听闻长官的作风是‘只要杀一人便能保一城,那么牺牲那个人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所以才会是你亲自执行将我洗脑的计划。”
种田山火头被我的说法刺激到了,很生气的模样:“我们是为了告知你真相!”
他表现得真像一个痛心疾首的长辈,如果不是异能特务科的长官绝对不会如此情感外露我就信了。
“哦,你刚才判断出我已经失控,立刻下达除掉我的指示,也是为了我好吗?”
种田山火头沉默片刻,说:“这是为了这个世界。”
我噗地笑出来
真有意思,我这个受害人还没说什么,杀人犯倒是冠冕堂皇起来了。
“我的情绪处理好像出了点问题——我现在做坏事开心,对好事厌恶,”我一边笑一边说。当然是假的,那些机械性的刺激在实验用的大罐子碎裂以后就消失了,但不妨碍我拿来做借口,“我好像坏掉了,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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