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忱和顾初禾几乎同时看向他,并发出惊呼:“侯爷?”
顾初禾怕白忱揭穿自己,仰起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乞求他为自己保守秘密。
而白忱终究心软了,低着头没有说话。
顾初禾见他沉默,便赶紧接过话茬,扯谎道:“家父的丧仪幸好有白大哥的帮衬,才顺利的办完了,我理应谢他,这才行了个大礼。”
陆砚舟听了这番话,似乎也没有起疑心,点了点头说饿了,让她去后厨做一碗馄饨来。
“是,我这就去做。”
顾初禾领命先行一步,与白忱擦身而过时,她用眼神致谢。
而白忱却更惊讶于陆砚舟的反应,顾初禾做的馄饨口味实在不怎么样。身为侯爷的陆砚舟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就偏爱她那碗寡淡无味的馄饨了,莫不是侯爷口味突变,吃腻了宫宴和酒楼的饭菜?
入了夜,明月悬空,顾初禾小心翼翼地将馄饨端进书房,陆砚舟饱腹后心满意足,批阅了几份公文后就洗漱睡下了。
顾初禾往自己的房间走,一抬眼,看见白忱怀里抱着剑在西院的凉亭吹风。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他也是有父母的人,怎会不心疼顾初禾的遭遇,可怜她年纪轻轻就经历这么多,实在艰难。
可冷静下来想想,又不得不担心她的身份一旦败露,只怕侯府上下都要跟着遭殃。
顾初禾踌躇了片刻,还是提着灯沿着石子小道走了过去。
白忱束发在头顶,只有额角垂下几根发丝,被风扬起,眼眸中透露出几分忧愁。
白天白忱为她保守了秘密,没有在陆砚舟面前揭穿,她该谢他的。
白忱虽在出神,却耳聪目明,再轻的脚步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回身的同时拔出利剑,直直地抵在顾初禾的脖颈处…
“是我,白大哥。”,顾初禾被他的动作吓到了,手里的灯笼都摔在了台阶上,可就在她表明了身份后,白忱也没有移开剑锋,她才意识到白忱早就知道是她,这剑就是要架在她脖子上的。
“白大哥,我知道我骗了你,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可我毕竟也跟在侯爷身边这么些日子了,要是突然走了,只怕侯爷也会生疑,我求求你再给我一些时日,待我禀明侯爷,自会离开。”
白忱闻言收了剑,神色严肃地提醒道,“望你时刻谨记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我只给你半个月,时间一到无论如何你都得出府。”
“好,我记住了,多谢白大哥。”,顾初禾点头,乖乖应下。
两人也没再多话,白忱收了剑先回屋休息去了,顾初禾捂着惊魂未定的胸口在凉亭坐了一会儿也走了。
谁也没发现不远处的梨花树下有一身影,将他们对话全都听了进去…
翌日
快到午膳时分,管家和几名小厮又在后院套车,说是侯爷等下要出门赴会。
瑞国公的长子冯云堂娶妻三年,小妾一个接一个的生,嫡妻贺惟却始终无孕。
一年前,皇后娘娘命宫中最擅妇科的御医到国公府把脉用药,倒真是奇了,这少夫人果然诊出有孕,一个月前临盆,生了对龙凤双胎。
这可是大吉大喜,今日双生子满月,国公府大摆宴席,遍请朝臣赴宴,陆砚舟也在其列。
陆砚舟从库中取出一对长命锁,交到顾初禾手里,她小心将长命锁装进盒中,稳稳捧着不敢松懈,生怕失手摔了。
车已套好,午宴也到时候了,陆砚舟坐上马车,顾初禾也跟着坐了进去,白忱却始终坚持驾马随行。
顾初禾猜想,他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连同乘一辆马车都不愿意。
车轮滚滚向前,陆砚舟掀开车帘瞧了一眼白忱,无奈摇头一笑。
“侯爷…”,顾初禾抿抿嘴唇,忐忑不安地问陆砚舟,“若有一日,我犯下错事,您能不能网开一面,只处罚我一人就好,别迁怒旁人。”
陆砚舟垂眸轻笑,似是刻意避开她的眸光,启口道:“你犯的错还少吗?我何曾处罚过你或旁人。再说…就凭你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
顾初禾咬唇,探出脖子看向他,小心翼翼问道:“若我所行之事,也会牵连到您呢?”
陆砚舟闻言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缄默不言。
顾初禾赶忙澄清,“不不不,我不是有意要害您,只是万一我有不得不做的理由,万一有身不由已的那天…”
“人活一世极其不容易,更何况还是在这动荡不安的乱世之中,人人都有难言之隐,身不由己。若有朝一日,你为了自保,或是其他理由不得不舍掉我,也情有可原。”
他左手手腕上常年盘着一串檀木念珠,是当年刚进宫伴读时,先帝赏的,他和当今陛下一人一串。即便是征战在外,也不曾摘下,多少个难眠之夜,他都是捻着这串佛珠才渐渐入睡的。
他低着头,双手搭在膝上,目光注视着这串佛珠,叹息道:“别说你了,就连当今陛下也有他的不易之处,看似掌生杀大权高枕无忧,却整日深陷前朝后宫的争斗漩涡,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跟着,做任何事都有人提醒他谨记先祖的规矩,为了治理好这个国家,日夜不得安宁。”
“原本他可是最向往自由的,最大的愿望便是远离朝堂,和一心爱女子共赴封地,过着平淡安稳的生活,一起策马,一起下棋。”
陆砚舟也始终盼望着盛世太平,有朝一日他能带上母亲游遍山水。只可惜边关烽火不断,朝中武将青黄不接。除了他,陛下也没几个可以信任的忠臣,他那隐士闲云的美梦,怕是此生难圆了。
他一双明亮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疲惫,眼角微微上挑,神色黯然继续说道:“可谁知先太子骤然薨逝,整个朝堂乱作一团,为了立储之事争得不可开交,先帝在众多皇子间难以抉择,最终却偏偏看中了最不起眼的他,秘密立储,以继皇位。由此可见,身为帝王都身不由己,何况于你,往后不必自苦,随心而活便是。”
“随心而活?真的可以吗?”
这些年来,顾初禾的心里藏着太多事,身上扛着沉重的担子,小心谨慎的活了这么久,从来没人对她说过随心而活这四个字…
仅在前些天,她为了帮笪粤脱身选秀被拆穿,陆砚舟还曾提醒她小心做事,万一出了纰漏没人能保呢。
可今日,他却转了话锋…
一时间她有些感动,竟觉得鼻头微微发酸,她埋头偷偷擦了下眼泪,接着又抬起头强颜欢笑地对着陆砚舟道:“那…侯爷,日后我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您多担待…”
“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吗?”,陆砚舟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说出口的话也是经过再三斟酌的,唯这一次,他话音刚落时自己也意识到了些许不妥,似是太过亲密和关切了…
他敛了笑意,尴尬地咳了一声,顾初禾听了他的话也莫名有些脸红。
这一路再没有别的话,各自假寐,直到瑞国公府门前。
国公府的规制与布局都较陆砚舟的侯爵府更气派,今日更是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
国公府的朱红大门敞开,一辆辆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门前,凡是京中权贵,今日悉数到场。
陆砚舟掀开车帘跳下马车,顾初禾怕摔了自己,安安稳稳地踩着下马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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