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弱点往往在于不长记性,因为这是人性的惰性,劣根。
上次和王秀梅争吵过后,赵国亮确实安分守己了几天。但许耀刚却像浑身长满了刺,坐立不安。两个人百无聊赖地守在冷冷清清的录像厅里大眼瞪小眼,对他来说简直是种酷刑。
“亮哥,我们这么干坐着也不是事儿啊!今天又不是赶集,人都没有几个!”许耀刚一脸无奈的瘫坐在椅子上,思索着该怎么说服他,“我看这样,以后非赶集日,就留一个人看着就行了,我俩轮班。另一个该干嘛干嘛去,你看行不行?”
此刻的许耀刚,满脑子都想赶紧飞往他的极乐之地。
赵国亮想了想,觉得似乎也有点道理。于是,两人达成了这个“轮班守店”的协定。
然而,这个协定很快就变成了一纸空文。
因为轮到许耀刚守店时,他根本坐不住。往往是赵国亮前脚刚到网吧开了机,还没打开游戏,许耀刚后脚就跟了进来,嬉皮笑脸地在他旁边也找了台机子:“嘿嘿!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一个人玩多没劲,兄弟陪你!”
这让赵国亮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却没法发怒。毕竟轮到自己守店时,许耀刚也压根不管他,甚至直接邀请他一起走:“亮哥,别傻坐着了,走啊,一起上线!” 那眼神仿佛在说守着没顾客的店是件多么愚蠢的事。
“刚子,我们不是说好轮班的吗?那我们守店的意义在哪里?”赵国亮忍不住皱眉。
“哟!你终于说对了!根本没有人来,我们守在店里有什么意义?”许耀刚一脸“你终于悟了”的神情。
许耀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拍了拍赵国亮的肩膀,“你还没明白吗?只要不是赶集日,咱们店根本没人来!咱俩轮流在那儿干坐着,都在做无用功。我懂你,没办法,你要听秀梅的要求,你在遵守她给你的任务,是在‘做给她看’,根本不是按你内心的想法在做,我们这又是何必呢?”
赵国亮被噎住了。许耀刚的话像根针,戳破了他心里那层窗户纸。他何尝不知道守着一个没生意的店是徒劳?只是碍于上次吵架对王秀梅的承诺,才勉强维持着表面的规矩。被许耀刚这么赤裸裸地挑明,他一时竟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算了……先这样吧。”
他甩甩头,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眼前的屏幕上,输入游戏账号和密码。游戏世界里激烈的厮杀和短暂的胜利快感,暂时麻痹他在现实中的烦恼,让人沉溺其中,不愿醒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当然,这些都是赵国亮偏执的想法。因为他不懂王秀梅为什么没人也要去店里守着的真实目的。
不去看店后,网吧泡久了,许耀刚也渐渐觉得天天打游戏也很无聊。有一天,网吧里一个经常跟他一起组队的年轻男生,大家都叫他杨顺子,他见许耀刚不想玩游戏了,于是打算带他去看点刺激的,“刚子,走,带你去个地方开开眼?那边今晚有局大的。”
于是,许耀刚就被带去了游戏厅附近的一个居民房,里面有很多人在围观一场赌博。
今天这局大的赌博就是“推二八”。这是目前农村人玩得最流行、也最能聚人气的赌博方式之一。
所谓“推二八”,就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合伙当庄,也就是当老板。然后把麻将筒子随机堆成两列,庄家坐在上方掷骰子决定发牌顺序,四方位置的人各拿两张麻将牌。另外三家的牌和庄家比大小,大的赢钱,小的输钱。其中,二筒和八筒是最大的牌,庄家拿到就通杀,所以这也是游戏名字的由来。另外在桌上“四方”,也就是正东、南、西、北,和“四角”,即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八个位置都可以下赌注。
这种玩法很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比得就是运气,当然前提是庄家不出老千的情况下。而且围观的所有人都可下注,下在哪个位置都行,想来一局也行、两局也行,全凭心情。因此,每逢有“大人物”当庄时,那天的气氛都会异常火爆。
平时村里的熟人玩,多少会设个上限,玩到一定的时间就结束。但一旦遇到“大人物”当庄家,开一个“上不封顶”的大局,那在当地就会被警察规定为大额赌博。一晚上输赢几万块稀松平常,对于当时经济并不宽裕的农村人来说,一夜之间可以输掉一年打工挣到的所有血汗钱,绝非危言耸听。
正是这种巨大的风险伴随着巨大的诱惑,让“推二八”充满了致命的“刺激”。
起初,许耀刚只是站在人群外围,伸着脖子看热闹。那晚的庄家手气背到了家,连连输钱,好几把都是通输。围观的人们各个手里拿着一沓现金,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越来越兴奋,疯狂下注。下注的人也越来越多,一块、两块、五块、十块都有……因为不设上限,甚至有人甩出红彤彤的百元大钞。
旁边的杨顺子早已按捺不住,挤进人群开始下注,手气居然不错,连赢了几把。
“刚子,今晚庄家手气不行,试试手气呗!”顺子赢了几张票子,兴奋地回头招呼许耀刚。
看着桌上堆积的钞票,听着周围人赢钱时兴奋的尖叫,许耀刚的心脏狂跳起来。在顺子的怂恿和现场狂热气氛的裹挟下,他脑子一热,掏出钱包,也挤了进去:“来来来!五十!压下家!”
庄家亮牌,3点!通输!
庄家亮牌,5点!只险胜上家一门。
庄家亮牌,8点!结果下家是豹子,对门是9点,上家是28!通赔!
......
庄家输得越多,围观的人越心动,下注就越疯狂。钞票一张又一张的飞向赌桌。这一夜,庄家输掉了近两万块!当晚只要下注的人,基本上都有赢,只是赢多还是赢少的问题。
许耀刚因为进场晚,也赢了600块,顺子则赢了800多。这相当于当地农民当时一个月的收入!
这一夜的“刺激”像电流一样击穿了许耀刚的理智。赢钱瞬间的狂喜,输赢转换间的巨大心跳落差,人群狂热的气氛……这一切混合成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眩晕的快感,彻底俘获了他。他像上了瘾,不知疲倦地沉浸其中。
接下来的几天,许耀刚几乎和顺子形影不离,连录像厅都很少去。赵国亮经常找不到他人,打电话也不接。直到一天下午关店时,顺子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突突突”地停在录像厅门口,冲着里面喊:“刚子!快点!今晚还是老地方,听说刀哥今晚也要来,这次的场面更大!去晚了占不到好位置!”
许耀刚闻声出来,看到赵国亮也在,也打算让兄弟一起去见见世面,便热情地招呼:“亮哥,走!一起去见识见识?今晚肯定更刺激!”
赵国亮这才知道许耀刚这几天在干什么。他知道“推二八”,以为是村里办红白喜事时,大家小打小闹的那种,他也玩过,想着去看看也无妨,便上了顺子的摩托车后座。
到了地方,外面已经围得水泄不通,有的人甚至站在板凳上看,赵国亮三人只能跟其他人一样,搬个板凳垫在脚下。
又是上不封顶!
赌桌上堆满了钞票,除了本乡的熟面孔,还有不少生面孔,应该是其他乡镇甚至更远地方来的赌徒。气氛比许耀刚描述的那晚更加狂热和紧张。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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