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凛拉着皇帝说了半天,后者最终点了点头,转身时看见自家皇后身边坐着的女子,愣了片刻,随后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似的看向身边不太招调的弟弟。
“你......何时娶亲了?”皇帝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个美人,“这等姿色总不可能是你的通房?”
说着,晏翎听见动静看了过去,陆凛在前者看过来的那一瞬间赶紧伸手捂住了皇帝的嘴:“皇兄,休要折煞臣弟。”
“昭野,”封瑶见状放下吃了一半的糕点站起来,“不许这么对你皇兄。”
陆凛闻言看了一眼皇帝,然后笑嘻嘻地松开了手:“嫂嫂,你以前都是心疼我的。”
刚入京城的那年,无论是进军营亦或是崭露头角有了军功,朝堂至少鲜有人正眼瞧他,初入朝堂的那日上午,人家退了朝有说有笑地出宫,只有陆凛一个,矮矮的一只跟在众人身后,小男孩哪里见过唇枪舌战,人家暗地里嘲讽他,他听得出来但反驳不了,最后怕被在宫门外等着接他回家的母亲看见丢人的眼泪就找了个没人的墙角哭。
碰巧那个墙角之下的鸾殿归属于凤栖宫,是皇后设在宫门不远处的用来存放旧衣裳的,当日皇后便装正欲带着殿内的旧衣裳下乡送到那些穷孩子手里,便注意到了埋着头像只鸵鸟一样哭泣的陆凛。
那年封瑶十八岁,嫁给皇帝不过两年,却因美貌气度和掌管后宫之才颇受众人青睐,就连已经掌权了的十七岁风流皇帝见了她都要乖乖唤一句阿瑶姐姐。
封瑶看着那穿着朝服的少年,随后笑了,侧身唤过身边侍奉的丫头:“去唤七郎过来,就说本宫捡着个孩子,处理不来,让他过来瞧瞧。”
七郎是独属于帝后之间的称呼,一开始当着外人面封瑶总是一口一个陛下,十七岁的皇帝不在乎那些礼仪,他就觉得封瑶那么叫他显得生疏,于是给封瑶下了道圣旨,那也是他亲自下的第一道圣旨,大概意思就是皇后日后只能唤他乳名。
后来封瑶想了个法子,既能哄皇帝开心,又能让自己没那么尴尬。
七郎便是那个法子,太后总是那么唤他的,不过封瑶一直没懂其中意味。
看着宫女往皇帝那边去,封瑶理了理披帛蹲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封瑶其实是知道眼前的小孩的,如今这个年纪穿了朝服的,就那一位一腔孤勇的小将军。
“我,”陆凛回头看了一眼封瑶,没认出来这是谁,“我叫陆凛。”
“怎么不回家?竟蹲在这里哭?”说着,封瑶从头上拆下一根发钗递给陆凛,“你瞧瞧,这上面绣的是什么?”
陆凛拿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爱极了:“是,老虎?”
“是老虎,”封瑶摸了摸他的脑袋,“陆小将军觉得老虎会这样哭吗?”
那一瞬间陆凛愣住了,随后抹掉了眼泪:“那我,以后,都不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瑶连忙摆了摆手,“其实,老虎也会哭的,所以你不用担心眼泪被别人看见,不用躲在这里面对墙角哭。”
陆凛看着眼前的姐姐,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封瑶刚想要抱住他,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姐姐!不许抱!”
皇帝从另一道宫门处跑来,到封瑶面前时喘了好一会儿,随后叉着腰开口:“这是在做什么?”
“呶,臣妾捡的孩子,刚才在这里哭。”
陆凛再迟钝也该反应过来了,赶紧行了礼:“皇兄,皇嫂。”
“你别怕,”封瑶去扶他,“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你跟七郎说便可,莫要再哭了。”
说罢,封瑶看向皇帝:“臣妾听闻,小将军不久又要出征?”
“无奈之举,”皇帝叹了口气,“朝中将军大多年迈,实在是......”
封瑶笑了笑:“这一去许久难回,不如先给他取了表字?”
皇帝看了一眼陆凛,后者发育不是很好,比他矮了很多,封瑶的心思他懂,这一去生死难料:“朕晚点便和礼部说。”
“不是跟礼部,是跟他母亲。”
封瑶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皇帝看着前者,封瑶心思细:“好。”
“阿凛,日后,可以常来宫里,凤栖宫里养了只小老虎,”说着,封瑶捏了捏他的脸,“平日里多吃些,这身子骨哪有将军的样子。”
陆凛点了点头,跟二人辞别,封瑶看着他远去:“陛下,你瞧见的是陆凛,还是安阳?”
“似是......安阳。”
封瑶笑了笑:“安阳可不会一个人委屈,如若是安阳,此刻便已经把陛下的寝宫闹翻了天了。”
“何意?”
“陛下若是想要一个安阳,那便好生养着他,养成安阳一般骄傲的性子,”说着,封瑶看向他,“若是陛下看清了他是谁,也需好好对待,正如陛下所言,前朝将军大多没什么精力了,若是边关战乱,陛下的筹码到底为何,陛下应该比臣妾更清楚。”
后来没过多久,陆凛有了表字,是其母和皇后一同定下的,昭野二字是母亲对孩子的期盼,希望陆凛一生都活在自己喜欢的地方。
而封瑶则带上了这天下,期许陆凛有朝一日,成为安定四野的将军,她和皇帝最强大的后盾。
这朝中动荡,私底下暗潮汹涌,那么多年仍旧没好转,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出,纵观这历代,哪有为了一个侯爷动用那么多人的道理,居然还留着皇帝生闷气,也太过离谱了些。
“你皇兄都这般委屈了,你这家伙还要跟他争宠?”封瑶说着,看着走过来的二人笑了笑,然后抬手帮皇帝理了理衣襟。
陆凛看着哥嫂二人右手握拳抵在唇边咳了几声:“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你小子是不是欠收拾了?”说着,皇帝便要去捉他。
周边侍奉的人都见惯了,笑了笑便也没什么举动,晏翎看着打闹的几人心情好了不少,但还是着急。
陆凛回头时看出来了:“别急,你母亲应该无恙,有张栩在不会出事情的。”
“至于报仇,”陆凛看了一眼皇帝,“我现在便带你去,先捉弄他个痛快,如何?”
晏翎眼睛亮了亮,然后点了点头:“你说如何做,我肯定跟着!”
......
皇帝换了便装戴上了陆凛的面具:“你这面具没你昨日的好看。”
“昨日那个不是被那几个老头骂了嘛,说那面具神似黑龙,反正跟龙沾点边的都不让戴,”陆凛抱着胸跟皇帝靠在一起等换衣服的两名女眷,“我其他的哪还有什么不打眼的还好看的。”
“改日进宫,让宫里的匠人给你做。”
说话间,两名女眷掀开营帐的帘子出来,两人的发钗全卸了,封瑶为晏翎束上发冠扎起高马尾,一身红色的男装干练级了。
陆凛看了一眼之后转身上马,皇帝紧随其后,封瑶进宫之后总觉得无聊,皇帝便时常趁空带她去马场学骑马,几年下来也熟悉了不少。
于是封瑶主动邀请晏翎,两人同骑一马,女子臂展不及男子,所以没办法像陆凛一样将晏翎环在怀里,后者坐到了后面,抱住了封瑶的腰身。
私人纵马进了围猎场,每隔几十米便有一群人,陆凛在前面打头阵降下了速度:“裴淮在哪儿?”
被问的那人一脸不耐烦的抬头,对上陆凛的脸,后者脸上那红色胎记就是身份的象征,一瞬间不耐消失,那人赶紧跪了下去:“小的见过陆将军。”
“问你呢,裴淮呢?”陆凛俯视着他,带着些狂妄。
那人低着头,颤颤巍巍:“侯爷,侯爷应该在后面的竹林里……”
陆凛往身后看了一眼,后面三人会意,跟着陆凛直奔竹林。
万兽山植被异常茂密,也是此山吸引众多动物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动物长年出没,这荒山才得了这“万兽”之名。
到达竹林最边缘时,几人的马不自觉的自己停了下来,然后任主人如何哄都不肯往前走。
晏翎才发现自己在没有集中注意力时是听不见动物说话的,等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时,他们才有了声音。
“里面有蛇王,”陆凛身下的马儿在原地转圈,“你们谁敢,谁先进?”
接着便是皇帝的那匹白马:“哥,还是你久经沙场,您先。”
“久经沙场又不是久经蛇窝……”
晏翎闻言笑了笑,看了一眼还在抱着马脖子的陆凛,开口:“里面有蛇,他们不敢进,别逼他们了。”
说罢,其余三人纷纷将目光转向她:“你是如何得知的?”
晏翎愣住了,但很快,她揉了揉鼻子:“我在这里长大的。”
“哦对,”陆凛没怀疑,他在战场上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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