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芷心中一惊,赶忙出声打断对面:“燕白,你别冲动,此案尚未决断,你我皆有一线生机。”
辛芷顿了顿,没有听见墙后传来什么异响,又道:“我对三公主不甚了解,可否请你解惑一二?”
良久,她听到虚弱的声音从墙后传来:“你想知道什么?”
辛芷思索了片刻,随后试探问道:“公主年过及笄,可否有婚约在身?”
贾公公来时已经同她说了,三公主是次日一早被贴身女婢发现的咽气,从表面上来看,睡姿祥和,不像是暴力致死。
身上没有任何创面及伤痕,这让辛芷不得不想到了一种死法——毒。
当你发现桌上有一颗老鼠屎时,整个房间都已经被老鼠攻占了。
辛芷绝不认为,所谓郊外的制毒场是巧合。
三公主的生活稳定富裕,在她这个年纪,唯一值得关心的,便是嫁人一事。
燕白还未回答,突然间,辛芷余光瞟见,对面牢房里散乱堆放的茅草堆动了一下。
辛芷定睛看过去,有些怀疑自己被冻得眼花。
但很快茅草堆被掀起,从底下钻出了一个顶着鸡窝头的叫花子。
只见叫花子揉了揉眼,随手把冻出的清涕抹在破烂不堪的衣服上,神色萎靡地打了个哈切。
辛芷从刚刚起一直在小声说话,没有引起王牢头的注意,但对面这叫花子一动,立马便引起了怒喝。
王牢头手里拿着鞭子,啪地一声甩在辛芷对面的牢房围栏上,他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林千雪,你最好安分点,别给我惹事!”
林千雪毫不在意,虚弱无力地扬了扬手,示意王牢头别管她。
王牢头气不打一出来,重重地一脚踹在铁栏上,拂袖离去。
林千雪自顾自地,把杂草团了团,做了个垫背,舒服地躺了上去,还架起了二郎腿。
见辛芷一直看着自己,于是撇了对面一眼。
“你问三公主的情感问题?整个大昭国没人比我更清楚。”林千雪嘴里叼着根草,含糊不清道。
辛芷刚想同对方攀谈一番,就听见隔壁燕白愤恨发话:“林千雪,你凭什么好端端地在这里,我家公主枉死,你起码得付一半责任!”
“呦,你还真是能扯,梁岫云走到如今这番田地,只能怪她自己,当断不断。”
林千雪原本昏暗的眸子射出精光,直视着燕白冒火的眉眼。
辛芷一个头两个大,只能暂时充当和事佬:“二位莫急,可否告知,究竟是何事?”
林千雪目光转向辛芷,眸子眯了眯,突然道:“我认识你。”
辛芷一愣,也正色看向林千雪:“很多人认识我。”
“呵,是。”林千雪被辛芷不卑不亢的回答噎了一下,面上涌出几分玩味,从地上爬了起来,盘腿,和辛芷隔着两道围栏相对而坐。
只见林千雪眉头压了压,道:“你想洗脱嫌疑,我想还三公主一个清白,我们可以合作。”
辛芷扬了扬眉,看她:“合作?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林千雪看着辛芷,眼中有几分如狼似虎地凶狠,道:“我想让你,断开和阮清淮的一切合作。”
阮清淮。
这个名字倒是极度地出乎了辛芷的意料。
辛芷仔细扫过林千雪那张被泥污覆盖的面孔,微微眯了眯眼。
她不咸不淡地应道:“若是你能给我提供一个合适的替代者,可以考虑。”
辛芷扬了扬下巴,端着一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业巨鳄姿态。
林千雪没想到辛芷松口地这么快,扑上围栏,双手紧攥住栏杆,一字一顿:“你说话算数。”
辛芷点了点头,旋即站起身来,活动了下被阴寒牢狱侵蚀地钝痛的关节。
她侧头,看向仍然跪坐在地的林千雪,唇角一扬,道:“现在可以同我说说,三公主的故事。”
三公主梁岫云,年十六,端嫔长女,同魄玉侯少年将军邓廷龙已有婚约。
邓廷龙镇守边境,只带明年休沐之际,便会回京完婚。
“你可知前些时日,在皇家猎宴大出风头的孙颂今?”林千雪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草茎,语气带着几分凉薄。
辛芷点了点头,不动声色道:“是户部侍郎孙崇的长子,他怎么了?”
林千雪没看她,只是垂眸盯着手中的干草,似是在回忆什么,不经意道:“他和梁岫云关系匪浅。”
“什么关系匪浅,你莫要乱说,败坏公主名声!”
辛芷还没能作何反应,就听见了隔壁燕白激烈的反驳声。
“明明是他单方面骚扰我主子!”
她语气急促,愤恨道。随后又惊觉失言,慌忙紧捂住嘴巴。
辛芷没有注意燕白的惊慌失措,皱眉问道:“那怎么,公主没同他喜结连理?”
虽说辛芷本人对孙崇颇有微词,但论官阶,其嫡长子与魄玉侯将军,还算是旗鼓相当。
“这就不清楚了。”林千雪闻言耸了耸肩。
“哼,那孙颂今骚扰我家主子多日,没皮没脸,三公主怎愿嫁给他。”燕白属实是破罐子破摔了。
就算最后查出了真凶,她也恐因服侍不周而获罪。
辛芷听完,静静思索了片刻后,扒到栏杆前,大声呼喊起来。
王牢头闻声赶来。
“王大人,”辛芷礼貌拱手,“请问可有纸墨?我与夫君新婚不久,如今被迫分开,想写封信让他安心。”
辛芷是贾公公点名让关照的人,王牢头自然没有为难她,差人去取来纸笔,甚至还祝了辛芷新婚大吉。
辛芷微笑道谢。
她没有写太多,一炷香的时间,便将信件装好,交给了王牢头。
“你居然嫁人了?”
辛芷目送着王牢头远去,突然听见身旁传来了惊讶的疑问。
她看向林千雪,诚实地点了点头。
“啧。”
林千雪发出了短促的音调,随后背过身去,不再理人。
进了大牢,怎么着也是要吃些苦头的。
手脚被如冰刺般生疼,久而久之失去知觉。
寒气无孔不入,连一个轻微的挪动似乎都是在直面冰雪。
在辛芷饥肠辘辘又食不下咽地啃完了第二天的干粮后,牢房的大门被打开。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五花大绑了起来,粗粒的麻绳隔着布料在摩擦地皮肤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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