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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秋燥

小说:

风登

作者:

尤洇

分类:

现代言情

陈竞航被她雷得不轻。

送她回酒店后,还是磨磨叽叽地不愿意离开。

不是一会儿凑到她面前来琢磨她的脸,就是在一旁斜来眼睛频频盯着她的眉眼描摹,时不时还自己低声呢哝两句“不是,这长得也不像啊”。

搞得郁烟快烦死了。

在他又一次想办法蹭过来,试图对比她和他的肤色与发色时,她再忍不住,直接抬脚踹上他的屁股。

将他踹坐到地毯上。

“你到底要干嘛?!”她用手指卡进发根,向后撩了一把,眉眼都压出烦躁的折痕道:“没事儿就滚回学校去多读读书,别在我面前讨嫌。”

陈竞航坐在地毯上揉着尾椎骨,一脸委屈,“我就是想看看咱俩长得像不像。”

“不像,一点都不像。”

“为什么啊?你怎么知道?”

“废话,”她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如果我和你长得像你早就发现了,至于等到现在才问这种问题?”

“......”

“......”

“也是哦。”

郁烟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趴回床上继续回消息。

外面的天色早已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彻底拉下漆黑的帷幕,因着下午下了场雨的缘故,远远望去只能看见阴漆漆的黑,不见一点星子的光亮。

房间通向阳台的门没关,柔弱却掺杂凉意的晚风一股一股的扫进来,将两侧映有暖黄色灯光的纱帘挑逗的一起一落的。

不断斑驳出细碎的光芒。

“可是,如果我们两个真的有血缘关系的话,”陈竞航只安静了那么几分钟,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开始喋喋不休,“那应该有某些地方长得很像才对啊。”

“......”

“但据我观察了这么久的结论而言,别说五官了,就连头发都没有一根像的。”

“......”

“你说,会不会是大人故意骗我们的,其实我们之间并没有——”

“——陈竞航,问你个问题。”

在如此静谧而美妙、更适合一个人独自享受安逸的美好氛围中,郁烟快被他烦冒烟了,她“噌”地一下从床上挺起身来,面无表情的俯视他,“猩猩和人有血缘关系吗?”

“当然有,人不就是猩猩进化来的吗?”

“那人和猩猩长得像吗?”

“......”

“......”

“倒也不必拐弯抹角的骂我是猩猩吧。”

“你也快跟猩猩差不多了,”她倒是没料过他会如此理解,但也不妨碍她脑子转得很快的以此来嘲讽他,“都是四肢发达的家伙。”

“我头脑不简单!!”

“比如?”

“好歹哥也是个金融博士好吧?!”

“太好了,”郁烟语调丝毫不变的阴阳怪气他,“如果你不说,我还以为那是干妈花钱给你买的学位呢。”

陈竞航:“?”

“郁小烟,你有点过分了。”

“对不起,博士先生,请问你的论文写完了吗?”

陈竞航显然因为她这句话变得更加生无可恋,原本身上还能看出些活力,现在倒好,整个人向后一仰,直接躺倒在地毯上,活像棵被吸干精气神的枯树。

他抬起一只手,横挡在眼前,良久之后,才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要不你还是骂我是猩猩吧。”

颇有种死人微活的意味。

给郁烟听笑了。

她放下手机,盘腿坐在床中央看他。

看着看着,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随后萌生出一个大胆却贴合实际的猜想,“所以你一直在我这儿没事找事,就是因为不想回去写论文?”

“嗯。”

“为什么?写论文不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吗?”

“?”陈竞航挪开手臂,扭过头来难以置信地与她对视,“......你说什么?”

“写论文很好玩啊。”

“你疯了?!”

“不是啊,你不觉得通过自己一点点的研究与实践,最后把它们都变成一篇可以永久保存、甚至可以分享给别人阅读的论文是一件很值得开心、也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陈竞航半死不活地摇头,“并不觉得。”

郁烟瘪了瘪嘴,想不通,“那你干嘛要去读博?”

“不想这么早回去继承公司。”

“原来如此。”

“欸,不是,郁小烟,我还是不敢相信,”陈竞航腰一用劲儿,从地毯上坐了起来,与她面对面相视,“你读研写论文的时候就不觉得枯燥吗?不会觉得家里的卫生还没打扫,垃圾还没丢,饭还没吃,应该先去做这些吗?”

她想都没想,否定道:“不会啊。”

“那你当时写论文就是一直专心在写?”

“嗯啊,当时我只会觉得时间根本不够用,还没写多久天就黑了,好几次还硬赖着不想回家来着。”

“我真是盖了帽了,”陈竞航缓冲了半天,还是没办法理解她这种人的脑回路,咂咂嘴道:“这难道就是为什么你能收到牛津的offer,而我只能窝在港大的原因?”

郁烟用指尖勾着发尾,不停转圈圈,“可能吧。”

陈竞航无言半晌。

大概是给自己做了一阵子心理建设,觉得他好歹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再怎么也不能比她差,在窗外的风又一次吹动纱帘,顺便拂起他头顶的碎发时,他单手撑地,从地毯上站了起来。

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我决定回去写论文了。”

郁烟不要太开心。

连推带送的将他赶出门外,“砰”的关上了门。

-

天空经过一宿的沉淀,终于又恢复了本该有的水蓝。

郁烟一觉睡到自然醒,摸过枕边充满电的手机来看,发现才8点多一点,那时候,感觉心情都是美丽的。

起床收拾好自己,算了下时间还有盈余,索性决定用多出来的时间再去香港故宫文化博物馆看看。

从尖东到尖沙咀东满打满算不过3公里的路途,郁烟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城巴973路,取消打车订单,刷卡上了车。

这个点,对面的中环摩天轮还不到运营时间,呆滞的维持着同一个姿势。

城巴停停走走,本地人间穿插着外地来的游客蜂拥在一起上上下下的,她上车的时候正好有个靠窗的位置空下来,她坐在位置上,airpods中呢哝着降声调,不过五六首歌结束的时间,广播边提醒,尖沙咀东站到了。

郁烟将挎包重新拉回腰后,扶着等待杆下了车。

她没有联系熟悉的工作人员,在手机上买了单人票,安静而低调的走进博物馆。

直奔3号展厅。

3号展厅里的瓷器被换掉了一小部分,保留了绝大部分之前的展品,其中,就有她曾参与修复好的那口莲纹盘。

她脚步细微的走过去,趴在玻璃上,与莲纹盘打招呼。

“哈咯,小莲纹,好久不见。”

“想姐姐了没?”

青花一把莲纹盘没有说话,只静静与她对视着。

但在郁烟看来,它表面生龙活虎的花纹已经是在跟她欢快的打招呼了,不禁笑得更加开心。

满眼都是对它的喜爱与珍视。

“我可是很想你的,”她呢哝软语道:“原本前天就想来看看你的,但是你知道吗?我那天去见你的好姐妹了。诶哟,你是没看见她被摔的那副惨样,我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她的伤口痊愈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让你俩见个面。”

“......”

“放心啦,她在那边过的挺好的,被摔碎只是一个意外。”

“......”

“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

断断续续与莲纹盘唠了会儿家常,本想再说些其他的,余光瞄见有其他游客往这边走,只好将还没说出口的话咽回嗓子里,与它告别。

“有人来看你啦,那我下次再来找你聊天~”

“拜拜~么么哒~”

“......”

随后,郁烟又这撩撩,那勾勾的,跟好几尊她之前并不怎么熟悉的瓷器拉近了点距离,才心满意足的在游客逐渐多起来时退了出来。

她瞧了眼表,11:12。

没再多此一举的回酒店,反倒从一旁的折叠椅堆中抽出一把,展开,摆在落地窗前坐下,边晒太阳边懒洋洋的欣赏着不远处的维港。

浑身上下都弥漫着股大局尽握的味道。

果不其然——

不多时,她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频繁震动起来。

她看都没看便接了起来。

不出意料,来电人就是陈竞航。

“喂?”她半眯着眸子,感受阳光打在身上的热烈,舒服得骨头都要酥了,“你现在在哪儿?”

“刚从学校出来。”

“那正好,来港博接我。”

“又去晒太阳了?”陈竞航的语气中没有一丝惊讶,反而屡见不鲜地接道:“几点钟过去的?”

“九点多点儿吧,看时间还早就来了。”

“行李都收拾好了?”

“嗯。”

“行,”他没再废话,言简意赅道:“我估计二十分钟过去。”

郁烟应了声,挂掉电话。

闭眼小憩。

忽然间,眼前几近透明的金光被层层阴暗覆盖,久久没有弥散,她皱起眉头,缓缓睁眼,就见宋栖寒那张宛如鬼斧神工的脸出现在眼前。

英俊,却又讨嫌。

她眨了眨眼,还以为是被太阳晒出幻觉了才会在这里看到他,没想到,闭上眼睛再睁开后,他那张脸依旧还在。

甚至比方才更帅了。

他压低下巴,也没贸然讲话,就那么目光空空地凝视着她。

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栖寒,”她抬手遮唇,打了个哈欠,又重新阖上眼皮,“你不回杭州上班在这儿当什么街溜子?”

“有年假。”

“哦。”

“......”

“......”

“郁烟,你不觉得你弄丢了什么东西么?”

“弄丢东西?”她声音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仿佛随时都能睡过去,“我弄丢什么了?”

宋栖寒嗓音沁着凉意,“自己想。”

她思索了半天,都没想到自己弄丢了什么东西。

以为他是在故意捉弄她。

故意回噎他一句:“这么幽怨啊......我该不会是弄丢你的心了吧?”

“......”

“......”

空气刹时冷却下来,漂浮其中的灰尘因子都像被凝固,不再晃动,他一脸无法言喻的嫌弃,似在讨伐她的“油腻”,郁烟也被自己整笑了,右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稍微正经了点,“你那什么表情?”

他别开眼睛,单手插兜,“正常点。”

“那把我的花式盌拿来。”

她指的是前几天在秋拍上被他“横刀夺爱”的那只。

宋栖寒自然不肯。

“价高者得,买定离手,”他的声线湿漉漉的,“郁小姐向来精通文物交易之道,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

“——那是因为你莫名横插一脚,要不是的话它就是我的了。”

“横插一脚?”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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