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城北有人死了!”小满一把撞开大门,大步跑至沈辞盈身旁,压低的嗓音带着颤意。
羊毫停下,侧身看向惊慌失措的女童:“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死亡亦是避不开的。小满,无需大惊小怪!”
稚嫩的脸庞,眼中尽是害怕惊慌失措。
眼神微敛,纤细的手指在小满头上揉了揉,“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小满不用如此害怕。”
小手在衣角来回摩擦,眼睛时不时上瞟几眼,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夫子……这个是突然死掉的!”
眉间浮现一丝疑惑,“突然……死掉?”
小脸连连点头,漆黑的瞳仁直盯面前夫子,“刚才我去给城北的糕点铺送面粉,回来时经过绣坊,看见好多好多人围在门口。”说着,小手展开比划,试图通过动作展现当时围观人群之多。
正常去世,若小满说的是真的,是不可能有这么多人围观。难道真有人敢在这偌大的京城里作恶?沈辞盈心中暗自思索。
见夫子未回应自己,小满不由着急道:“夫子,夫子,小满说的是真的。听旁人说,这是这月第……!”
中间三根手指竖起。
一抹身影逐渐接近,轻轻拍至肩膀,“啊……”
惊着沈辞盈立马抬眸看去,原是冬桑站在小满背后。
来过几次的冬桑,早无最初的拘谨,已越发适应院中的生活,和小院中女童早已打成一片,虽年纪长他们几岁,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胆这么小,还敢去瞧死人。”
“我才没去瞧呢,我只是路经而已,是……”
数萤一进门就瞧见小满与冬桑在夫子面前争论,不禁头疼,刚才这小丫头仅是路过那,便吓得哇哇直叫,好一阵忽悠,才先他一步跑回来。
小满说着说着,眼眶又要掉下泪珠,沈辞盈连忙安慰:“小满刚才送面粉,肯定累着了,冬桑赶紧带小满把手洗了,吃点东西。”眼神示意冬桑,勿要再吓着小满。
把人送走,院中终于得到片刻安静。刚才那一瞬间,让沈辞盈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穿越前,在办公室内处理学生矛盾。这让沈辞盈已经许久未有这样的感受了,久久未曾体验,居然有些许怀念!若是放在以前,早已让她烦躁,不由低声笑出声。
“夫子为何笑?”数萤坐下,满头大汗,汗水顺着鬓角直往下落,连忙为自己倒上一杯水解渴。
沈辞盈不答,只是拿出袖中手帕,轻轻为数萤擦拭汗水,“满头汗水怎么弄的?不是与我说去书坊买几本书吗?这副模样,可不是买书这么简单吧?”
眼眸虽含笑意,却让数萤浑身不由一颤,不禁让他回想起前年因为什么,也是被夫子笑着擦脸,结果后面,双眼紧紧闭上,不敢回想。
怎么就忘了出门时是给夫子说的去书坊买书呢!!!
待汗水擦拭干净,“数萤怎么眼睛还闭着的呢?”语调陡然变得更加温柔。
双眼立马睁开,露出紧张的漆黑瞳仁。
“奇怪,我们数萤额上的汗怎么越擦越多!”说罢,不仅唇角是笑意,连眼角亦是笑意的沈辞盈拿出手帕作势又要上前替数萤擦上一擦。
扑通,动作十分流畅,数萤立马跪在沈辞盈面前,“夫子,我错了!”
五个字,在小小的院中格外响亮,惹得一旁练字的孩童与冬桑满眼好奇看向这对师生。
拿着小饼正忙着往嘴里塞的小满,瞥了一眼,说道:“数萤哥哥肯定又诓骗夫子。”
抬眸偷瞄,沈辞盈脸上哪还有一丁点儿笑意!
数萤心如死灰:他就说骗不得夫子,他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侥幸的心理,真是蠢钝如猪!错,猪可能都比他聪明!不会选择直接面对“屠夫”!是该夸他有勇气,还是该骂他没脑子。
看着眼前少年神色变了又变,沈辞盈没好气道,“说吧,去干嘛了?”
“这个……”扭捏半天,未说出口。
稚嫩的声音,在两人间突兀响起,“夫子,数萤哥哥陪我去送货去了。”吃完小饼的小满,舔舔嘴巴说道。
“送货?”
数萤无奈点点头。
“这有何说不得?”
“之前,小满爷爷让她回家干活,你还记得吗?”眼神上瞟。
“嗯。”那日冬桑第一次来,沈辞盈必然记得。
“我当时说替她回家干活,结果那晚我忘了……”
话未说完,沈辞盈已经明白事情起因经过,“今天是去补错了?”
点点头。
知晓缘由后,沈辞盈不由轻叹一口气,“行了,起来吧!下次有事直说,莫要诓我。”
连忙用衣袖擦拭冷汗起身,若有机会,数萤定不会选择这个方式,夫子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刚才冷漠的神情,仿佛是将他看作一个死物。
噗嗤,一声轻笑打破院内紧张,吸引众人目光。
身着红衣的颜馨儿双手背于身后,没几步来到石桌前,弯腰看向数萤,一脸打趣道:“阿盈这是怎的?可是这小子惹恼了你!”
摆摆手,嘱咐数萤去屋内完成功课。
虽是外人,但颜馨儿俨然已经把自己当作是这里的一份子,径直伸手为自己倒上一杯水解渴。
沈辞盈不由挑眉道:“馨儿,为何会找到这来?
“嘿嘿,这不是想你了吗?”眼神流转,朝着面前人就是娇羞一笑,要多妩媚就多妩媚。
脑中倏然想起千佛寺门前那一幕,沈辞盈神色不自然扭头看向他处,“好好说话!”
一声轻笑从鼻息间溢出。
“好了,不逗你,今日找你来是……”颜馨儿故意卖了下关子,却瞧沈辞盈淡定自如,反倒让她急了起来,“就一点都不好奇?”
尽管内心已被吊起兴趣,沈辞盈仍神色自如摇摇头,拿着羊毫,自顾自地写起字。
还没写上几个字,手中的毛笔便被人抽走,肩膀被人一把扳过来。
“不行,阿盈必须好奇,不然我今日来,岂不是少了点意义。”
“哦——”拉长语调,一副洗耳恭听模样。
一手拿起脚边的树枝,“若有人愿意能免费提供大量纸笔供孩童使用,你岂不是少了许多麻烦事!”
话一下说到沈辞盈心坎儿上。没错,现在院中除数萤、冬桑能自己花钱购买纸笔外,剩下的孩童无一例外是在青石板上蘸水写字亦或用树枝在泥沙中练字。这样总归不是办法,这些孩童大多是家庭贫困或家中不重视。故纸笔问题一直是萦绕在沈辞盈心间的问题。立即上前抓住手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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